三千人跟随松走到云中酒楼后便离开,因为此时他还是无常酒楼的人。
房间里的炉火刚燃不久,松坐在一旁看着手中各家赌坊的赌卷。
“为何不在一家赌坊下注?”松故意问道。
柳江儿知道他家先生话中的意思,便解释说道:“紫阳城不大,一家赌坊吃不下四十七万金票的十倍赔率,所以我将四十七万拆成了十七份,这样就不怕赌坊赔不出钱来。”
“为何不留下一些钱以备不时之需?”
“我没想到落雨酒楼会设门票制。”
“你应该想到的,不是吗?”
“是我考虑不周,以后不会再犯。”
“考虑不周只会让自己吃亏,”松看着他叹了声气,关心道:“如此寒夜,待在楼顶一定很冷吧!”
“有灵力护体,不算太冷。”说着,柳江儿有些担心的看着他,说道:“倒是先生,今夜耗损灵力将那首曲子弹奏出无上意境,身体会不会有事?”
松微笑着将手中的赌卷递还给他,说道:“没事,只是气海又要一点一滴的积累灵气,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出任何事只能靠小江儿自己了。”
“南山,真有治愈先生的东西吗?”柳江儿突然问道。
“谁知道呢?”松的目光盯着炉火出神,“到时候再说吧!”
从长川城来到紫阳城的路上,柳江儿曾问松去南山做什么,松的回答是去拿一样可以治愈他气海的东西,至于那东西是什么,松没有说,柳江儿也没问,因为松想让他知道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他。
……
紫阳城,城东尽头赵氏酒楼。
“想不到那位叫松的先生能给我二人如此惊喜!”
“是啊!在离开秦国之际能听到一曲无上境的曲子,足以足以。”
“宇轩兄,你觉得那位松先生如何?”赵三金忽然问道。
张宇轩不解的看着他,问道:“赵兄此话何意?”
“未弹奏前,他身上毫无一丝灵力。”赵三金脑中想起松弹奏时的画面,说道:“可当他弹奏之时,身上便有着若隐若现的灵力。”
听他如此一说,张宇轩也奇怪起来,说:“灵力聚于人体气海,像他那般时高时低……”
似乎想到了什么,张宇轩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他,道:“莫非那位松先生与此行之事中沈万三一样,气海有缺?”
“若真如宇轩兄你所想,那便可惜了。”
“有何可惜之处?”
“气海若真与沈万三一样有缺,那他的境界将止步不前,今日从他身上所散出的灵力来看,连七境第一境气海境都不是,时间总是走得很快,而那位松先生百年之后便为黄土,可惜了他那一手琴艺。”
张宇轩一愣,说道:“的确可惜。”
……
紫阳城所以房楼顶上的雪在晨曦下越来越少。
松反常的起得很早,但有一个人比他更早。
房间里放着柳江儿打好的热水,松洗漱之后便离开了房间。
他之所以比往常起得早,原因是他要去取钱,取柳江儿压他赢的钱。
十七家赌坊,松和柳江儿花了一个早上才将所有赌卷换成了金票,虽然有的赌坊想耍赖,但遇到的是松,是一个打劫山贼要路费的人,所以那些耍赖的赌坊的下场很凄惨。
紫阳城,连临街头,无常赌坊。
“这家赌坊有点意思。”
感受到赌坊前摆放着的貔貅石像散发的诡异气息,柳江儿从怀里拿出了一张赌卷,上面下的注码是十万,“先生,这无常赌坊老板是修道中人?”
“不错,这两座貔貅石像是活的。”
“活的?”
柳江儿很想拔出莫问剑去戳一下那两座两米多高的貔貅石像,验一下是不是如松所说是活的?
“不是有生命的活着,而是做为这家赌坊的气运活着。”
俩人说着,便走进了无常赌坊。
无常赌坊,紫阳城最大的赌坊,没有之一。
赌坊老板叫常海,天资愚钝,修道资质极差,本无缘修道一途的他因一次上山游玩不慎掉进一处洞穴里,得一部风水奇典,故修行了三千大道中的风水之道,百年时光也才不惑境初期。
常海心知不惑境是他修道之途的终点,便以风水之术开了家赌坊,仅仅三十年时间,在紫阳城便一家独大。
三千人,是他从奴隶贩子手上花了十万金元买回来的,按理说一个奴隶小孩,是不值这么多钱的,但贩卖奴隶的人看出常海很看重小时候的三千人,所以就狮子大开口要了十万金元。
而常海执意要买三千人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他在洞中所得的那部奇典有一术,名为开天眼,可看人之气运,但一生只能看九次,九次之后必有天谴。
天眼开,见三千人身聚紫气,为大吉之气,所以才执意将他买回无常赌坊,而这也是无常赌坊能迅速做大的其中一个原因。
赌坊二楼一间房里,一身肥肉的常海看着柳江儿手中下有十万金额赌注的无常赌坊专属赌卷,随后将目光投向站在柳江儿身边的三千人。
“你要离开?”
三千人拱手回道:“是的老爷,我要赎身。”
听到三千人自称我,而不是小的,常海本就不大的眼睛又小了一些,故意刁难道:“十七年前我花了十万金元将你买了回来,如今你想要自由,一百万远远不够。”
“老爷,你不是答应,若有人愿意给为我给你一百万金元,你便将奴隶契约撕毁,还我自由之身。”三千人语气慌乱起来,“为何现在说话不算话?”
常海将目光转向松身上,懒得看三千人,说:“只要奴隶契约在我手里,秦国九州各府皆有奴隶灵卷存录着你的相貌、名字。你无论逃去何处都是我无常赌坊的一名奴隶,如果想要从我这里得到自由,那我说一百万就是一百万,我说一百万不够,那就不够,你知道吗?”
松问道:“一百万不够,不知还需多少才够?”
常海随意说道:“五百万。”
“好,就五百万。”
三千人急忙叫道:“先生,不可,我不值……”
柳江儿从怀里掏出一把金票,说道:“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你愿意跟先生走,而先生也愿意花这些身外之物。”
看着柳江儿放到桌上的金票,常海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说道:“五百万金票,买一个奴隶?”
松道:“他是三千人。”
常海盯着桌上的金票良久,然后起身向书架后走去,回来时手中拿着一个盒子。
“他的奴隶契约在盒子里,你们只需撕毁,秦国九州各府所持有的奴隶灵卷将会把他的一切从灵卷上自动消除,从此以后,他便是自由之身,不再是我无常赌坊的奴隶。”
柳江儿接过木盒,松转身向屋外离开,柳江儿拿着盒子和三千人跟了上去。
无常赌坊门口,松回头向二楼看了一眼,然后转身就向落雨酒楼方向跑去,柳江儿将手中的盒子交给三千人,两人笑着向已经跑远了的松追去。
柳江儿知道自己先生为什么要跑,原因很简单,他们只有四百七十万金票。
无常赌坊二楼,常海将柳江儿放在桌上的金票点了一下,发现还差三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