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的守岁是安琪自己完成的。
陆小然早就像个死猪似的睡得死死的,任凭外面炮仗声震耳欲聋。
安琪则安静的抱着肩膀,饶有兴致的站在窗边看了一夜的礼花。
早晨,陆小然砸吧砸吧嘴,从炕上爬起来。
安琪在吃着糖,见陆小然醒了她坐到他的身边。
“昨夜好多流星降落地球”
“啥?”陆小然揉揉眼睛,晃了晃头,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昨天晚上,很多流星降落地球”
“流星雨?不能啊,这么壮观的事气象台应该会报道的氨
陆小然说完起身把窗帘拉开,看了看外面。
外面的地上全是红红绿绿炮仗的碎纸。
可能是昨晚放的烟花安琪误以为是流星了吧,陆小然心想。
“呼…媳妇…一会儿咱们出去溜达溜达,我说过带你看看家乡的风景的,我说话算话”
安琪听完微笑着使劲点了点头。
陆小然和安琪出了屋,陆母和陆爹早就起来了,正忙活着早饭呢。
“小然,小琪,昨晚睡得怎么样?”陆母关切的问道。
“挺好的,还是家里舒服,哈哈”陆小然傻笑着说道。
“家里没有床,就是火炕,还舒服啊?傻小子”陆母边下着饺子边说。
“唉,我一年多没回来了,很想家的…”陆小然说完惭愧的笑笑。
陆爹抽着卷烟,笑呵呵的说“行啊,你这不都回来了嘛…正好你有时间了…等开春帮我忙完地你再回去,我可得好好累累你小子”
陆小然听完陆爹的话也跟着笑呵呵的点点头。
吃过饭,陆小然和安琪出了门。
大年初一的街道上说不上热闹,也说不上冷清。
因为大多的什么餐饮店和小吃部都关着门,只有零零散散的小卖部和小超市开着门,供拜年的人买箱水果啤酒之类的。
步行也好,他正好也能和安琪好好感受感受这白雪皑皑的冬天。
身边是绝色美丽的安琪,周围全是梦幻般的冰雪世界,走在晶莹绚丽的冰雪上面,那是种很浪漫的感觉。
两人走了很远,出了村子,已经走到了市里。
市里相对陆小然的家就比较繁华了,街道上车辆穿梭不绝,可因为是在大年初一,街道上并没有多热闹。
只有拜年串门的人络绎不绝的走在街道上。
“以前小的时候啊,我和我妈我爸去亲戚家拜年,拜年就给红包的”
“那见人就拜年不就会给很多红包了”
“那也不是啊,有的人特吝啬,我有一次给一个远方叔叔拜年,他就是没有给我红包的意思”
“那后来怎么办了?”安琪听得很有兴趣,问着陆小然。
陆小然清了清嗓子,挺自豪的说“后来我给他跪下拜年,哈哈,他赶紧给我红包…呵呵,那时候还小,现在想起来,还是很有意思的”
安琪听完笑了笑,说道“你怎么不给我讲讲,小学五年级的时候你尿床的故事呢?”
陆小然听完一怔,弱弱的说“你怎么知道的?”
“未来的你给我讲的”安琪微笑着眨了眨眼睛。
“他…就是未来的我…还说什么了?”陆小然有些担心的问。
他在想以前的那些糗事未来的自己是不是都和安琪讲了。
“小学六年级伪造成绩单;暑假的时候踢球把邻居家的玻璃砸碎,结果溜之大吉;初中一年级的时候上课睡着了靠在女同学身上;早晨起来完结果裤子穿反…”
“好了!我的老底儿全曝光了!”陆小然臊的脸红到耳朵根。
看来未来的他是把所有的事都和安琪讲了一遍。
安琪温柔地笑着,搂着陆小然的脖子,轻轻说道“淡定些,没事的,我不说出去”
“你从哪学到的这句话?”陆小然很是震惊淡定这个词从安琪嘴里说出来。
“电影里的”
“哦,我真的感觉并不是我教会了你很多,而是电影教会了你很多”
陆小然无言以对,他感觉自己退步了,和安琪比起来,那就是两个时代的人。
两个人走着走着就来到了山上的千叶湖。
千叶湖是陆小然家乡比较有名的冰雪公园,热爱滑雪滑冰的人们都来这儿的。
“啊?不会吧,今天不开门碍”陆小然看着紧锁的大门,沮丧地说道。
他回头看安琪,发现她早没了影子。
“你怎么不进来氨安琪不知道什么时候跳进大门里面了。
“喂喂喂!快出来啊!这样不行的!那里面有打更的!养了很多只大狼狗的!”
“怕什么,今天是大年初一,像你说的,都去拜年了,谁会守在这儿”
陆小然听完安琪说的觉得蛮有道理,也准备进去。
“唉!那我怎么进去啊!”
“跳进来”
“好吧…”陆小然穿着厚重的羽绒服,笨手笨脚的翻过大铁门,进到里面。
千叶湖的山上就是个天然的滑冰场,斜斜的陡坡,给热爱滑雪的人们创造很多刺激。
现在滑雪场上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几个雪橇,轮胎,爬犁。
陆小然拉过一个爬犁坐在上面,仿佛回到童年似的。
“小时候,我总喜欢盼冬天,因为冬天就有爬犁可坐,哈哈”
他边说边用脚拨着地往前滑。
安琪坐在轮胎上,微笑的看着陆小然。
陆小然挪到斜坡边上,吸了口气,猛的往下滑去。
“喔!喔!哈哈哈哈…”
他欢呼着,激动地直叫,那种高空滑下来的刺激让他尖叫不已。
爬犁的速度越来越慢,最后停了下来。
陆小然坐在上面,像个孩子一样瞪着脚,脸上写满了那种兴奋的表情,活像个老小孩儿。
安琪踩着轮胎也滑了下来,她还是比较安静的,抱着肩膀,在滑翔的半空中表情都不变一下,只有风吹起她的刘海。
她滑到陆小然身边,笑着说“这个挺有趣的”
陆小然也笑着点点头。
“你们干什么?!谁让你们进来的!私闯滑雪场!奶奶的!”
千叶湖的打更老头竟然出现在山上的草屋,身旁坐着好几只大狼狗,一个个呲牙咧嘴。
陆小然暗叫不好,可已经来不及了。
打更的老头奸笑着松开拴狗的绳子,那五六条一米来长的大狼狗们一个个像脱缰的野马似的朝斜坡下的陆小然和安琪奔过来。
陆小然挣扎的想从爬犁上面下来,可被安琪一把按祝
“坐好,抓紧了!”安琪面色很严肃。
陆小然闻言很有经验的把帽子一戴,手插进羽绒服里,一切准备就绪。
此时大狼狗已经奔到陆小然和安琪不远的地方,都能听到那几只大狼狗鼻子往外喷气的声音。
安琪嘴角微微一扬,双手按住陆小然坐着的爬犁,猛的推着跑了起来。
就见周围的雪跟炸开了似的,飞舞起来,“嗖”的一声,爬犁贝安琪推着跟飞似的穿了出去。
地上留下两道深深地爬犁印,和飞舞着的皑皑白雪。
“妈的!爬犁安发动机了是咋的?赶上摩托车了?”打更老头站在坡顶暗骂。
陆小然眼睛都睁不开,他只感觉脸皮被刺骨的寒风吹得快要裂了。
眼睛上结了厚厚的霜,嘴被风吹得大大的,帽子被吹开了。
耳边竟是呼呼地风声,他只感觉自己快要飞了。
然后是咯噔一下子震荡,这是爬犁上了公路。
耳边是喇叭声,鸣笛声,还有翻车的声音,他只感觉自己快要冻僵了。
眼前像是放了快进,速度飞快的进行。
公路,村头,家门口,院子。
他到家了。
安琪拍拍手,微笑着把陆小然头发上结的白霜拍掉。
“我们到家了”她微笑着说。
陆小然像个木头人一样,手腿绷得直直的,下了爬犁。
这时陆母正巧开门出来,一眼看到雪人似的陆小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