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馆里一片漆黑。天空中挂着两个月亮,一个淡蓝色,另一个淡黄色。但是它们柔和的光线被头顶上飘动的云层遮住了。因此光线很稀缺,这很有道理。
现在是晚上。
然而,尽管已经很晚了,一个人影还是不安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一个少女。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在尘土中留下了她的足迹。她一面墙一面墙地踱来踱去,喃喃自语。然后她被一把椅子绊倒了。
“噢。”
伊布厌恶地掸掉裤子和t恤上的灰尘。她的衣服现在正式变脏了。她的t恤有一部分被烧成了黑色,她的牛仔裤被哥布林的刀子割破了。但这些在当时不重要。
“我刚才是不是升级了?”
伊布从她躺下的位置凝视着天花板。她本可以站起来的,但那太费劲了。现在的伊布又饿,又累,而且脑袋一片空白。至少躺在地板上让她感觉好多了。即使灰尘卷进了她的头发。
通常情况下,这会让她感到很恶心,但是现在——
“真的吗?我升级了?这是什么游戏吗?”
慢慢地,伊布蹲下身来。然后她把头埋进手里。
“不。不,不可能。但是一条龙和哥布林,现在又突然升级了……这是另一个世界,对吗?像《龙与地下城》那样的?或者一个电子游戏?”
她直起身子站了起来。世界似乎在她周围旋转。常识?谁需要常识?不,只要送给她几条喷火龙,让她通过清洁桌子来升级就行了。这完全说得通。
“对,对。让我回顾一下。我在另一个世界,它实际上是一个电子游戏——也许不是?这不重要。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怪物,而我可以通过做家务来升级。我甚至学会了一些技能,当我学会的时候,脑子里就会突然出现一个声音——不,更像是一个念头告诉我,我已经学会了那些技能。”
她对自己点点头。
“是的,这完全说得通。”
……
“才怪!”
伊布尖叫着,用力地踢着一把椅子,椅子都飞到空中去了。椅子落在地上,发出巨大的撞击声,这听起来很令人满意。不过伊布的脚没那么令人满意,她的脚狠狠地撞到了椅子上,每个脚趾都被卡住了。
在痛苦地尖叫和跳来跳去后,伊布坐在一张桌子旁哭了一会儿。她不喜欢哭,但是现在她需要发洩一下情绪,否则她很快会疯掉的。
哭了大约十分钟后,伊布终于开始吸鼻子,强忍住眼泪。她感觉好多了,但是当她去擦眼泪和鼻涕的时候,突然想起附近没有纸巾。所以她用了抹布。
又湿又恶心的抹布。但这比她的衬衫好多了。在那之后,伊布就那样坐着。黑暗包围着她,她漫无目的地盯着它。
“我累了。”
这是伊布睡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
第二天,伊布呻吟着坐了起来,头疼得厉害。她感到脖子扭曲,躺在地板上,浑身酸痛。如果没有阳光和她的胃,她还能睡得更久。
伊布一瘸一拐地走着,透过一扇窗户望着明亮的日光。
“这就是窗帘被发明的原因。”
窗户。这些窗户没有玻璃或窗帘。它们只是墙上的方形洞,但是安装了百叶窗。可惜伊布选了一扇开着的窗户在下面打盹。
伊布不假思索地把手举到头顶,回来的时候满手都是灰尘。哦,对。她睡在地板上。肮脏的灰尘地板。
伊布坐在椅子上,双手捂着脸。过了一会儿,她的肚子咕咕叫得更响了。
“明白了,收到了。”
年轻的女子终于站了起来。她站起来,感觉自己的身体在抗拒万有引力的自然法则,然后坐了下来。感觉好多了,但是她的胃很不舒服。饥饿,疲惫和饥饿战胜了一切。伊布站起身来,知道自己必须去找食物。旅馆里没有,她也懒得检查橱柜,因为她为什么要检查呢?自从旅馆被遗弃以来,任何食物都可能是有知觉的,现在大概已经有腿了。
所以只剩下外面了。但是伊布把手放在旅馆门上,犹豫了一下。
怪物。
她打了个寒战。昨天的记忆又回来了,新鲜而生动。她的手开始颤抖。烧伤的胳膊疼得让她冒汗,腿上的伤口又痒又刺。伊布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是的,怪物。但是——
“如果我找不到东西吃,我就会死在这里。”
于是她打开了门。并不是勇气促使她这么做,只是求生的本能。
天气如此明亮,伊布一时看不见东西。她走到外面,遮住了眼睛。然后她停了下来。因为她突然有了一个想法。有些事情她以前意识到了,但是没有放在心上。
“这里真的是另一个世界,不是吗?”
当伊布抬起头时,一个简单的启示出现了。走向比她自己更广阔的天空。伊布很难用语言来表达这种感觉。她只知道当她凝视着头顶无限的蔚蓝色时,这片天空与她从前所见过的天空是不同的。
云太大了。伊布从来没有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但事实就是这样。云……很巨大。她记得小时候在农场里,每天躺在草地上仰望,凝视着数百、数千英里外的广阔天空,看着头顶上不可思议地高高飘着的云朵。但是在这里——
“还不止,太大了。”
伊布看见一朵云飘浮在对面的山上,投下的影子几乎到达了她的旅馆。它看起来很大,但是她可以看到草原起伏的山丘和山谷延绵无数英里后才抵达它的位置。山顶很高,伊布把头伸回去的时候就看不见了。
但云层比山更高。
云可以有多大?伊布以前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但是她记得看到的云有大到……小到摩天大楼那么小,也许?不,这根本不重要。
她面前这朵云,云云众云中的一朵云,有它下面那一座山那么大。她可以看得出来。伊布的眼睛用力地盯着层层叠叠的云,它们看起来就像白色的山脊。云层的深度使她几乎无法呼吸。
而那只是天空的冰山一角。当伊布环顾四周时,她意识到这个世界真的很广阔。山似乎永远向上延伸,广阔起伏的草原没有被文明所触及……在到达这里之前她跑了多远?乍一看,这片草原似乎就像一个单一的平面,朝四面八方伸展开来,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
“到处都是丘陵和山谷!难怪我昨晚老是绊倒!”
伊布相信如果她漫不经心地行走,可能很快会失去回家的线索,并且来到一个陌生的陕谷中。尽管如此,上面的草原几乎全是草,只有一些花和石头打破了和谐。草原似乎总在不断延伸着,没有任何停顿——
也许它有?伊布停了下来,开始观察地平线上的小细节,尝试证实这个猜测。在山脉和旭日之间的远处,她看到了一些模糊的黑色小点。那些是建筑物吗?那里有一个小镇?或者一个村庄?一座……城市?
从她站的地方是看不出来的,但是这一幕给了伊布希望,她在这个世界上并不孤单。然而,想到要空着肚子去那么远的地方旅行是不可能的,所以她继续用眼睛寻找。
“那些是……树吗?”
伊布眯起眼睛。远处有一小片树林,坐落在一个山谷里。俯视森林的感觉有点超现实,但这这不妨碍她从高处观察它。看上去东边有一个长满了树木的山谷。它看起来并不太远。如果伊布仔细观察,她可以看到树上有黄色和蓝色的斑点。
“……水果?”
只有一个办法可以找出答案。伊布开始朝那个方向走去,她的腿和肚子压过了她谨慎的大脑。她现在需要食物。
但是在脑海深处,伊布又想起了那些哥布林。好吧,也许他们不是哥布林,而是奇怪的畸形儿童,看起来像是扭曲版的人类,有着尖尖的鼻子、尖尖的牙齿、小小的刀子和……
哥布林。
在漆黑的夜晚,他们追在她身后,试图把她撕成碎片……想到这里,伊布的心跳又开始加快了,她的脚步也变得摇摇晃晃。但是自己有什么选择呢?要么在旅馆里一直待到饿死,要么出去找吃的。那些树并没有那么远。她可以抓起一些奇怪的水果——如果它们是水果的话。如果有东西靠近,她就跑开。
这就是她的计划。本来是这样的,直到伊布发现自己走在一块大石头旁边。
这块石头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地方,只不过它更像一块巨石,一个巨大的石堆,一座小山。它比正常人高一倍,宽一样长。简而言之,这是一块非常大的石头。
起初,伊布没有理会它,只是看着它,想着爬上去能不能看得更清楚。但是她饿了,所以她径直走过那块石头。正是这样做救了她一命。
当她走到那块大石头身后时,她耳边突然掠过空气的嗖嗖声,随后是一声可怕的巨响。她跳了起来,转过身,尖叫起来。她跑得很快,就像第二只钳子差点把她的头咬下来那么快。
藏在岩石下面的那个东西从地上抬起来,在伊布尖叫着跑开的时候急忙跟在她后面。她只是回头看了一眼,但这已经足够了。她跑得更快了。
当螃蟹怪物快速地向她冲过来时,它从岩石下面露出了两个棕色的大钳子。它举起了巨大的石壳,伊布可以看到数不清的蟹腿在地面上推进,撕裂着大地。
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是伊布脑海中的声音。她不能浪费呼吸,因为她身体里的所有空气都要用来让她跑得尽可能快。
在身后,伊布感觉到一个巨大的东西擦过她的背。她跑得比刚才更快了,但听起来那只怪物好像就在她身后。石头怪在追赶她的时候也发出了一种声音,巨大的咔嗒声听起来就像枪声在伊布的头边响起。
她跑得愈来愈快。
不知过了多久,咔嗒声停止了,伊布突然意识到自己听不到身后传来任何声音。她停下来,转过了身,看见一块有许多腿的石头正慢慢地向后移动,回到原地。
“什么……寄居在大石头里的螃蟹?”
伊布倒吸一口冷气,紧紧地抓住腰间的肉。她感觉自己的腿快要断掉了,她的肺快要炸了。她也有点头昏眼花,但她真的不想坐下来。
她强迫自己继续往前走。很痛。她身上每一处都很痛。但她还活着,不管有没有螃蟹。
伊布试着微笑。她的腿有点疼,但最终她的呼吸恢复了正常。更妙的是,她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那是一棵树吗?”
伊布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的奇异植物。它们可能是树。它们有树皮,叶子和果实。但是在每一个方面,它们都有点不对劲。
她面前的那棵树又高又瘦。伊布觉得树不应该看起来这么瘦。它大约有十英尺高,但是与之相比它的躯干太窄了,看起来不能承受它的重量。不仅如此,它的叶子也很大。
“它就像一棵棕榈树,只不过有像正常的树那样的树枝……和蓝色的水果。”
伊布在尝试把这棵树推倒之后得出了这个结论。这块木头非常坚硬——即使她用力去拗下方的树枝,也只能弯曲那些看似很薄的木头。
“而且它是灰色的。灰色的树皮,绿色的叶子,蓝色的水果。是谁把油漆桶掉在这上面的?”
但是这些颜色奇异地很协调。相比起美学,更让伊布感兴趣的是水果的可食性,以及可获性。
大部分的蓝色果实都集中在顶部的树枝上。下面有黄色的果实,但是因为它们比较小,很可能是未成熟的。伊布犹豫不决地抓住一根树枝,测试了几次自己的重量,然后试图把自己拉起来。
“我——讨厌——引体——向上!”
当她竭力想从地上抬起来时,她的双臂颤抖着。过了几秒钟,伊布把下巴抬到树枝上,但再也抬不起来了。又过了一秒钟,她不得不松手。
伊布降落在地上,盯着那些诱人的蓝色水果,就在她够不着的地方。如果她不是那么饥饿和疲惫……她可能还是爬不到那么高。
“我就是这样死的吗?就因为我不会做引体向上?”
不,那听起来太蠢了。但伊布越想越觉得……
“不,不要!”
伊布再次跳了起来,通过绝望的挣扎,终于爬到了第一根树枝的中间。但是她的手臂已经无力了,她仰面倒在地上,呼的一声,把她身里的空气都打出来了。
“你这棵蠢树!”
伊布沮丧的喊叫声在小山谷里回荡。她试图再次抓住树枝,但是这次她再也不能把自己拉起来了。她沮丧地尖叫起来,抓住自己肮脏的头发,然后踢了一脚树。
这一脚把整棵树踢得有点摇晃。树叶在颤抖,蓝色的果实在晃动——
其中一个掉落在地上。
伊布盯着那个圆圆的,有点毛茸茸的蓝色水果。然后她抬头看看那棵树。她一言不发地抓住水果,然后她充满期待地看向四周。
“嗯,难道不应该公布一下吗?”
没有回应。伊布又踢了一下树,捡起了另一个水果。
“得到了神秘的蓝色水果!登登登登!”
……
过了一会儿,伊布用手捂住了羞红的脸。
“我恨死这个世界了。”
伊布看了看手里的水果。没什么好看的。它是蓝色的,可能是一种水果。它很大。伊布以前在商店里见过巨型苹果,那些昂贵的稀有品种比它们的小兄弟姐妹大三倍。它们就和蓝色水果差不多大。
她的肚子咕咕作响。伊布把水果举到嘴边,然后犹豫了一下。
“这能吃吗?我……会死吗?”
这是个好问题。伊布端详着手中的东西。她小心翼翼地嗅了嗅。它闻起来有种很淡的……甜味。她用手指截了截它。表面很软。里面可能是肉质的。然后她舔了舔外面。
“呸!好多毛!”
也许最好还是把它剥了。也许她抱着的其实是某种外星怪物,如果她咬了它,她就会吃下一口内脏和血。这个想法让伊布犹豫了几分钟,然后她开始剥开它。
“就像桃子一样。拜讬不要是怪物,不要是怪物……”
伊布剥去外层的蓝色水果,发现里面的果肉也是蓝色的。果汁流到地上,闻起来……太香了。伊布的胃咕哝着,但是她发现了其他的东西,那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是我见过的最大的果核!”
伊布举起了蓝色水果的核,它是一个蓝色水果本身大小的三分之二的果核。它的外壳被果汁染成了紫棕色。伊布摇动它时,感觉到里面有什么东西在晃动。
“好了,该看看里面是什么了。”
她需要一块石头。伊布把果核转移到另一只手上,站了起来。出于好奇,她轻轻地捏了捏它。
咔。
紫棕色的壳立刻裂开了,一团浆状的种子和棕色的汁液溅到了伊布的裤子上。她默默地盯着它,直到刺鼻的气味扑鼻而来——那是一种难以置信的化学气味,类似于防冻剂或某种清洁剂。
慢慢地,伊布站了起来,掸去衣服上的种子呕吐物。不过,这对于去除气味没有任何帮助。然后她捡起碎掉的壳,用尽全力把它们扔到一棵树上。
“我恨死这个世界了!”
……
过了一会儿,伊布的肚子又开始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种子的气味在早晨的清新空气中消散了。伊布犹豫了一下,抓起第二个蓝色水果,放到嘴边。这一次,她咬了一口外皮,然后咀嚼。它的质地像橡胶一样令人不舒服,很难咀嚼,但谢天谢地它是可以食用的。更重要的是——
“哇,味道真不错!”
这是伊布在连续吃了八个蓝色水果之后说的话。她没有动地上的果核,但是她高兴地吃掉了外面的果皮,在吃饱之前把整棵树都吃光了。
她满意地呻吟着,靠在树上。她感觉很好。粘粘的,难闻的,但是很好。今天天气晴朗,温暖,肚子饱饱的,脚下是柔软的草地,她只有一个念头。
上厕所。
也许是水果中的某种化学物质引发了这种现象,也许只是早该如此了。不管怎样,伊布突然敏锐地意识到一种实际的需要。她叹了口气,站了起来。
“大自然在召唤,我讨厌大自然。”
她站在树面前,然后绕了过去。这里没有多少……掩体,但她真的必须开始了。
“好吧,我到底在躲谁呢?”
伊布想了一会儿,然后故意绕着树走了一圈,直到看不见太阳。这让她感觉好多了。
几秒钟后,伊布感到神清气爽,心情愉快。她的胃已经饱了,其他部分已经空了,最好的是她还活着。
“现在,我怎么才能经过那个石头怪物身边?”
一想到这个,伊布的胃就不舒服地扭曲起来,她的心又开始怦怦直跳。但是当她看着地上无数的种子时,她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
……
伊布越看那块大石头,就越觉得不对劲。如果她能在饥饿之前就想清楚,这么大的一块石头怎么能一路到达草原而不被自然侵蚀掉,也许她就会谨慎一点。里面那个愚蠢的螃蟹显然是这个世界上的掠食者之一。
而且很快。伊布不想再逃跑了,所以她真的希望这个计划能成功。螃蟹有鼻子吗?也许没有,但她真的希望它们能闻到气味。
伊布慢慢地向前走去。岩石静止不动。好,那很好。
伊布捡起一块小石头,扔向那块石头,石头弹了回来。她等了一会儿,岩石连一英寸都没移动。
伊布拿起另一块更大的石头,把它扔到岩石上。她的技术不好,所以那块石头从侧面擦过去了。再一次,没有任何反应。
“呃,是……是这一块吗?”
伊布看了看四周。没有看到其他可疑的大石头。但是它什么也没做。
“靠近点……不,那太蠢了。”
她又看了看那块石头。也许——里面的怪物睡着了?
伊布开始躡手躡脚地从它身边绕过去。
咔——
这声音很小,但它使她僵住了,然后转回身来。
伊布发现岩蟹悄悄地向她爬来。仅仅几秒钟,它就覆盖了将近二十英尺。她惊恐地看着它向上翘起。
咔咔咔咔咔——
岩蟹开始高速向她拖着脚步。两个巨大的爪子和一对黑色的触角——或者它们是眼睛?——从岩石下面蜷缩起来。
伊布往后退了退,半转身就跑,突然她想起了另一只手里拿的是什么。她迅速瞄准,把她一直拿着的种子荚扔了出去。
正中红心。种子的核心正好碰到了岩蟹的触角,突然迸发出一股浆状液体。即使在这个范围内,伊布也能闻到微风中有毒的气味。
老实说,伊布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也许是岩蟹引起的疼痛或震动。她把它钉在触角上钉得很牢,她确信那一定很疼。但是,种子的核心并没有那么重。她以为螃蟹会后退,最多也就是被气味吓跑。
她没有想到的是,这只螃蟹吓坏了,开始用它的一只爪子把自己砸碎。它惊慌失措,疯狂地刮着她用种子核敲打过的地方,完全不顾它对自己触角造成的伤害。与此同时,岩蟹也在发出哀伤的声音。
这声音听起来像是世界上最响亮的蟋蟀,只是声音更深了,从螃蟹身上穿着的石壳下面回荡出来。这足以让伊布回来,直到她回到树林里,几乎看不见螃蟹。
即使在她走了一段路之后,她仍然可以看到螃蟹不高兴地跳着舞,它试图刮掉种子荚的碎片。
“哈。”
伊布挠了挠头。
“嗯,知道他们讨厌水果是件好事。”
说到这个……伊布决定多吃些美味的蓝色水果。事实上,她能带多少就带多少。蓝色现在是早餐、午餐和晚餐的颜色,她只希望她有更多的手。她能做一个篮子吗?……用草?
她踢了踢地上的那簇东西。
“……这是个愚蠢的想法。”
那她的衬衫还是裤子呢?但是那有点……嗯,除了石蟹,周围没有人能看到她,对吧?尽管如此——
“可惜我不会裸奔,是吧?”
伊布对附近的一块草地说了这番话。小草没有回答。
伊布叹了口气,走开了。她慢慢地爬上一座小山,发现自己又一次俯视着果园。她还发现自己在看着几个矮小的绿色生物。他们踢着树,摘着掉落在地上的蓝色果实。
有那么几秒钟,他们没有看到她。然后他们中的一个抬起头来,看到那个目光呆滞的人类正在盯着他们的方向。他发出刺耳的声音,其他人环顾四周。
“哥——哥布林?”
最近的动物向她走了一步。它看起来是无害的。然后它露出它那难以置信的锋利牙齿,拔出了一把刀。它的朋友们也是如此。他们向那个年轻女子走去。
那个年轻的女子惊恐地盯了两秒钟,然后用一个手指指了指。她张开嘴尖叫起来。
“哥布林!”
绿色皮肤的怪物停下来,盯着那个年轻女子,她尖叫着以最快的速度跑开了。尽管她以疯狂的速度冲刺,他们还是顽强地跟随着她。人类会恐慌,变得疲惫。只要她一减速,他们就会抓住她。
前提是她会慢下来的话。
……
现在是傍晚。太阳在平原上投下长长的影子。一切都很安静。除了岩蟹砸自己的声音和人类的尖叫声,世界上没有任何声音。
一切都很安静。
一个人影在草原上疾跑。她正在尽可能快地跑。她身后跟着一群矮胖的生物。快到晚饭时间了。
伊布·格里芬,16岁。一个来自U国的少女,对电子游戏有着偶然的兴趣,并且对策略游戏有着深深的迷恋。爱好包括滑雪,看Y站视频,下国际象棋,将棋,围棋等等。梦想有一天成为一名职业的策略游戏评论员。
现在——
为了活下去而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