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风波过去之后,时间也就约莫到了该吃午膳的时候了。宾客们按照已经嫁做人妇的夫人们和还未出格的小姐们分成两大波,伏梦与宁沛白一道与许多贵妇人们坐在一块,伏清清则不得不自己一个人与一众不认识的小姐们坐在一块。
当然,伏清清也可以选择与梅映雪和伏涵涵坐在一桌上,不过与此相比较的话,她宁愿一个桌子上都是她不认识的人,这样也好过与伏涵涵同桌吃饭。
伏清清太了解伏涵涵了,甚至比伏梦还要了解伏涵涵。虽然三人都是从小一起在伏家长大的亲姐妹,但是伏梦从小就不起眼,伏涵涵也只有在生气想要找人出气的时候才会想到伏梦这个人。
伏清清就不一样了,她与伏涵涵,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一起长大,从小两个人就是在一处用膳,接受同一位姑姑的教导,学的都是同一套礼仪。
正是因为这些长年累月的相处,才叫伏清清对伏涵涵这个人了如指掌。比如说现在,伏清清心里清楚的很,若是她与伏涵涵坐在了同一张桌子上吃饭,那她这顿饭肯定是不得安稳的,伏涵涵定然是绞尽脑汁的想要通过这一顿饭将她贬低到尘埃里去的,毕竟刚才丢了面子。
眼看这伏清清与伏涵涵各自在不同的桌子上坐下了,伏梦才算是安心了一点,也放心的在宁沛白便边上的位子坐下了,这才一坐下,这一桌上的夫人们就开始与伏梦闲谈起来了。
“万五夫人,方才在花厅的时候,瞧见了你的两个姊妹,我瞧着很是乖巧,却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年纪?”一位身着褐色衣裳的夫人这样说道。
这头伏梦还没开口回答呢,桌子另一端的黄衣夫人就开口了,“李夫人何必说的这样的隐晦,咱们这儿都是妇道人家,说的就是儿女的婚事了,你便直接问这位万五夫人,她那两位姊妹都嫁人了没有不就是了。”
这是伏梦自嫁人之后第一次出席这样的场合,自然也是第一次参与到这些妇人们的闲话中去,刚开始的时候倒显得有几分拘束了。
“那两位都是我的姐姐,正是谈婚论嫁的年龄呢。这婚事,我倒是从未听家里提起过,想来应该都是还未议亲的才是。”到底是第一次说起这些事,伏梦的遣词用句都显得十分的严谨,生怕自己说错了话。
先头那位开口的褐色衣裳的夫人听了这话,更是来了兴趣,“我家有个小子,也到了适婚的年纪,我瞧你那两位姊妹,只觉得十分的投缘,却不知道她们个人的品性如何,不知道万五夫人觉得你那位姊妹更为优越?”
这位夫人是快人快语,说话也不顾及什么,倒是叫其他几位夫人笑开了,“李夫人,你这话叫万五夫人如何回答的了?两位都是嫡亲的姐妹,难道还能说一个好一个不好不成?这事儿总不是这么个问法的。”
伏梦倒是不怕这问题,只浅浅的笑了笑,装作害羞的模样,“我与我大姐姐是不怎么亲昵的,总是与二姐姐来往的多,我二姐姐的品性自然是没的说,最是温婉不过了。不过我大姐姐也是个好的,只是性子更为要强罢了。”
伏梦深知这些夫人们的心里。男人喜欢的女人总是千奇百怪各有不同,但是婆母喜欢的儿媳妇却总是一个类型的,就喜欢性子好的好拿捏的。
特别是打听他们伏家这样的人家的。伏家好就好在万贯家财,女儿出嫁嫁妆自然是少不了的,这位李夫人想要打听伏家的女儿,看中的大多也是伏家能给出的嫁妆。
若是个性子强硬的,嫁过来之后将自己的嫁妆看的死死的,李夫人选择伏家的理由也就成了空谈。可若是个性子软糯好拿捏的,那这嫁妆不久成了她这个做婆母的囊中之物了吗?
伏梦看似没有明说二位姐姐哪一位好,可却已经给出了李夫人想要的答案。李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万五夫人真是个善解人意的,你这一说,我就全明白了,改日我也该与你母亲张氏好好的叙叙旧了。”
听到李夫人说出这句话,伏梦就知道,若无意外,只怕伏清清的婚事就是这一桩了。
虽然伏梦不了解这位李夫人到底是哪一家的李夫人,不过既然能出席宁莲赤的生辰宴,想来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人家,这样的门第,说话间似乎也是给儿子娶大夫人的意思,这桩婚事算是伏清清求之不得的了。
之前开过口的那位黄衣夫人又多嘴问了几句,“李夫人,你说你这心里有数了,不知道你这心里有数的是哪一位?也说来让我们这些老姐妹们知道知道啊。”
“自然是性子温婉的那一个了,我们李府是书香门第,最喜欢的就是性子温婉的姑娘了,恰巧我那四儿子是个活泼好动的,就该找个娴静夫人管着他才是呢。”听李夫人那口气,好像这桩婚事已经定下来了一般,众人皆是善意的笑开了。
不过也有人觉得疑惑,“这婚事,自古都是从长到幼的,这伏家的大女儿还没有议亲呢,你就上门去给他们家二女儿提亲,是否会招人不快呢?”
李夫人对此倒是满不在乎,“这有什么?这万五夫人还是伏家的小女儿呢,如今都是相爷的夫人了,这伏大小姐还没有议亲又如何?想来伏家是不计较这些长幼的顺序的,不碍事不碍事。”
说完这话之后,这李夫人似乎又是觉得有几分好奇,转头看向了伏梦,“对了,万五夫人,当年皇上赐婚的时候,也没听说指名要伏家的哪个姑娘,怎么偏偏就是你嫁给了相爷做五夫人呢?”
这个问题,可不止李夫人好奇,这一桌子的夫人都好奇的很。在伏梦刚刚嫁到相府的时候,这可是这些夫人们茶余饭后最喜欢的谈资了。如今这本人就在眼前,哪里有不问清楚的道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