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梦猛然惊醒,才发觉浑身皆是被冷汗沾湿。
她口渴的要命,下意识便是匆忙下了床前去寻水喝,直到双脚触地的瞬间,她才是彻底清醒过来。
这里并非是自己寻常住的下人房间,四周皆是华贵的陈设,柔软的绸缎铺盖,还有桌几上摆着的白瓷杯盏。
一炉檀香静静燃烧着,袅袅香烟在珠帘外升起。
这里。。。。。。莫非已经是相府了?
伏梦敲了敲发痛的脑袋,却是根本想不起来自己被药晕后的事情了。
不过看着自己手腕处的捆痕,还有这尚且还有些许发沙的嗓子,不难看出伏山将自己下了哑药还捆了自己才把自己送来相府就是了。
还真是胆小啊。
伏梦自嘲地摇了摇头,圾着精致的新鞋便是坐到了桌几前,抬手正欲为自己斟茶时,却是听得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
檐下风铃被风带动,牵动的珠帘也是微微掀起。
伏梦听到声响,正欲回头看去时,却是听得那一串脚步声已经落在了自己身后。
低沉富有磁性的男声骤然在自己耳畔响起,距离近到甚至那温热的气息也喷洒在了伏梦脖颈上,“娘子可是起的有些晚了,这都日上三竿了,若是再不起,为夫可是要害相思病的了。”
伏梦不动声色地稍稍侧开了身子,屈膝便是预备行早礼,却是被身后的男子给一把扶住。
“伏梦,伏家三女儿。”那声音蕴藏了些许笑意来,听得伏梦不由得抬头来望。
男子生了张妖冶俊俏的脸,天下最美好的事物似乎全部用来形容他一样,哪怕将他比作那九天之上的明月,都是难以揽货他那无双的美貌。
他笑的微微眯起眼眸来,眼角那粒泪痣被挤的堆起,瞧着犹如致命的毒物,在吸引着伏梦靠近一般。
只是那张笑颜下,伏梦却是嗅到了一丝丝寂寥的滋味。
是属于孤岛的寂寥,在抗拒着别人深入自己的内心的那份孤独感,令伏梦竟是有几分感同身受。
“伏家三女儿,伏山跟婢女私生女,母亲因为难以忍受旁人议论最终自尽,只留下了年仅七岁的女儿。”男人笑眯眯地说道,虽然他的眸子是含笑的,可是眸底深处那股孤冷之意,却是刺的伏梦那原本不安的心逐渐平静下来。
“万相饶是比我想象中要来的年轻许多。”伏梦兀地开口,稍稍低垂了眼眸来,望向了自己还未来得及穿鞋的脚上,“京都里关于万相的传闻不少,大抵都是在说万相的风流韵事,我先前还以为万相会是个年过半百之人。”
微风拂过,吹动伏梦的发梢,却是令万寻看的有些愣住。
恍惚间,他似乎是回到了五年前,那个自己挚爱的女子伏在桌几上,在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后便是立马醒了过来,赤着脚就是扑进他的怀中。
“相公可算是回来了,若是再晚些,小湖可是都要忘记相公姓甚名谁了。”女子软糯糯地撒着娇,听得万寻眉眼间极尽温柔之色。
“你呀。”他浅浅笑着,抬手就是勾了勾女子的鼻尖,“如若真的忘记了,可是又要挨相公打屁股的了。”
女子咯咯地笑了起来,小跑着就是朝着门外窜去,末了还不忘对着万寻做了个鬼脸,“那你来打我呀?看看你能不能追的上我了。”
“慢这些,鞋子也是不穿,等下可是要着凉了。”
女子甜美的笑声混杂着脚踝上所系着的银铃发出的清脆响声,摇曳在那暮春的午后,逐渐传入万寻心中,最终化为了那暮冬悲痛的一声撞钟。
“万氏发妻溪湖,终年十八。”
伏梦低低开口道,她那冰冷的声音瞬间点醒了陷入回忆里的万寻。
他眼神倏地变得阴鸷,可却在对上女子那张脸后,一团怒火消失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