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落在了坐在对面意仁馆二楼的三人眼中。汜水看着李夫人身后的丫鬟拿着两个大包,欢喜极了,“夫人你瞧,这位李夫人起码是买了两件衣裳,以咱们店里的定价,两家衣裳那可值好多银子了,这位李夫人还真是出手阔绰啊。”
看着李夫人买走两件衣裳,伏梦心里却是百感交集,虽然她也希望红袖楼的生意可以火热起来,但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能在这个关头帮她一把的,竟然是伏清清。当日的善缘,如今终于是结果了。
“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去吧,府里还有好些事情需要料理呢。”伏梦盯着外头看了一会,而后放下了手里的茶盏,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装,便准备回相府去了。
听到伏梦说准备回相府了,云戊露出了十分诧异的神情,“夫人不是说要今日看着这红袖楼开业,心里才安心吗?如今尚未过晌午,这成衣店的生意大多都是午后来的,夫人难道不看了吗?”
“我原先是担心红袖楼的生意做不出去,所以想要盯着,如今既然李夫人已经买了衣裳,那这红袖楼的生意,便也不再需要我操心了,我再看下去,也没有意义了,倒还不如早些回去。”伏梦淡笑着说道。
不过刚说完这话,伏梦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不过这个时间回去,厨房未必准备了我的午膳,今日原也没有其他安排,不如就去醉仙楼用午膳吧,这段时间我忙着红袖楼的事情,倒是疏忽了醉仙楼的事务了。”
既然伏梦已经将一切都安排好了,汜水与云戊自然也无话可说了,两人便护着伏梦下了意仁馆,然后上了停在意仁馆门口的马车。在这期间,有人注意到了这位传说中的红袖楼的东家,可伏梦等人的动作极快,并未给人起哄的机会,便已经离开了红河街。
虽然说着红袖楼与醉仙楼一个在南市一个在东市,但相府的马车夫水平极高,马车四平八稳的走着,没一会就到了醉仙楼的门口,汜水扶着伏梦下了马车,然后三人便一同进了醉仙楼中。
因着伏梦并未对外公开这醉仙楼也是她的产业,所以伏梦进了醉仙楼的时候,只装作寻常的客人一般,刘掌柜迎出来的时候,也是装作完全不认识的模样,“哎呦这位夫人,您请好了!夫人是要坐大堂还是楼上的包间?”
这也就是场面上问问罢了,其实刘掌柜的心里有数,楼上右边第一间包间,就是独属于伏梦一人的,旁人来的时候,都是不让进那间包间的。伏梦听了刘掌柜的话微微一笑,“我一个妇道人家,坐大堂实在是不方便,烦请掌柜的为我安排一间包间吧。”
刘掌柜应了一声好,然后就领着伏梦往二楼走去了。这会子正是午膳时分,是醉仙楼最热闹的时候,处处人来人往的,伏梦只带了两个随从在身边,并不起眼,所以也没有人注意到掌柜的引人上了之前掌柜的的说的早就已经坐满了的包间。
但是有一个人却注意到了这一点,在二楼的某个包间中,风闻语看着正缓步走上二楼的伏梦,不由得有些怔愣。
距离上一次见到伏梦,已然过了几月的时间,明明只隔了这么一段时间,再见到伏梦的时候,风闻语却有一种天差地别的感觉,明明在容貌上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但风闻语却觉得,伏梦周身的气质都不一样了。
似乎与从前一样温婉从容,但又多了一份不容人侵犯的端庄大气,只看着,便觉得与过去大为不同。
风闻语看着伏梦进了二楼右手边的第一间包间,眼神便有些变了,似乎带了些不解,又带了些考量。
今日风闻语是同兵部的一些同僚们一同来醉仙楼吃酒的,同来的有如今正展露风头的小将军姜林含,姜林含是世家名门出身,说话做事都十分的随性,虽然与风闻语在品级上有所差别,却从不惧怕风闻语。
这会子姜林含望向风闻语,见风闻语望着包间外头发呆,不由得也跟着看了过去,但这时候伏梦已然进了包间了,姜林含再看过去的时候,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就更是弄不清风闻语到底在看什么了。
“风大哥,这外头有什么好看的东西,让你看的这样的入迷?我方才看着,似乎什么都没有啊。”姜林含是个憋不住话的人,看了半天看不出什么名堂来,就忍不住出声询问了风闻语。
被姜林含这么一打断,风闻语也意识到自己方才有些失态了,连忙掩饰似的摇了摇头,“没什么,不过是看到一些有意思的事情,所以看得入迷了些,是些不足为道的小事,姜兄也不必再问了。”
若是换了别人,看到风闻语这幅不愿意说起的模样,便也不会再问了,谁也不愿意自讨没趣。可姜林含是个不懂人情世故的世家公子哥儿,从小被人哄着长大的,哪里懂得什么叫眼力劲儿,听到风闻语这样说了,却依旧在不停的追问。
“风大哥,你到底是看到什么了,说出来让我也乐呵乐呵,这顿饭吃的无聊死了,风大哥自己有乐子可享,这未免也太不公平了些。”姜林含有些抱怨,看着那些正在大吃特吃的同僚们,不由得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那些愿意参军,用命来搏功名的,大多是没有家世背景的人,但凡有其他的办法,谁愿意以命相搏呢?在如今秦国的有名有姓的将军之中,像姜林含和风闻语这样出身不错的世家公子,才算是异类。
因着家世背景不同,姜林含便总有些看不起这些同僚,起码在他过去相处的人当中,从来没有人会这样毫无风度可言的吃东西,这些将军们的一举一动落在了姜林含的眼里,都成了粗俗的表现,越是与他们相处,姜林含便越觉得与这些人难以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