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梦这样落落大方毫不掩饰的态度,有些让姜柔措手不及,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伏梦的问题。
在姜柔看来,一个规矩的豪门夫人,就应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像伏梦之前似的天天往外头跑,在姜柔眼里已经是十分不得体的行为了,如今再听说了伏梦准备在外头开铺子,姜柔更是觉得不可思议。
因着这消息还是姜柔从前未进相府时就相识的旧人给她送来的,姜柔只以为这消息隐秘的很,别人都不知道的,更不会想到伏梦在听到她知晓这件事之后,会如此落落大方的就承认了。
见姜柔不说话,伏梦又装的一副十分疑惑的模样,“怎么了?二夫人?您怎么问完这件事,就不说话了呢?我说了,红袖楼确实是我的铺子,过几日就要开张的,不知道二夫人到底有何指教?”
原先伏梦也没有兴致在这和姜柔打太极,可是她对姜柔的消息来源实在是好奇的很,想要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偷偷的给姜柔传递消息。
毕竟姜柔从前只是一个在花柳巷里讨生活的女人,没有母家可以依靠,在这种情况下,会帮姜柔办事,给姜柔打听消息的人,身份就十分的耐人琢磨了。
姜柔被伏梦问的噎住了,不过很快又像是找回了底气似的挺直了腰杆,“怎么了?你还有脸问我怎么了?你是相府的五夫人,成天在外走动就已经不成体统的很了,如今你还要自己开一家成衣铺子,你可曾考虑过相爷的名声?我们相府的名声?相府的女眷们,都被你给拖累了!”
原先姜柔想着,自己指责伏梦一番,依着伏梦往日的性子,说不定也就闷声吃了这个哑巴亏,这一页也就算是翻过去了,她姜柔也不至于难堪,可姜柔却未曾料到,伏梦今日并不打算平白受冤屈。
听了姜柔的话,伏梦毫不克制的笑出了声,“二夫人这话,我却听不明白了,我那红袖楼,连着房契带着地契,那都是相爷给我的,相爷一直都知道我的打算,不但知道,而且还十分支持呢,连相爷都不担心自己的名声受损,二夫人又在这里瞎什么操心?”
“你说什么?地契和房契,都是相爷给你的?”听了伏梦的话,姜柔显得十分的诧异。想她嫁入相府也四年有余了,万寻从未送给过她房契地契这样的东西,原先她以为那红袖楼应该是伏梦自己用私房钱盘下来的,如今看来却是相爷的支持了。
一直以来,姜柔都觉得,万寻应该对后院里的女人都是一视同仁的,可今天的伏梦却告诉她,起码万寻对她和伏梦,就是不同的,种种的行为都表示,万寻就是偏心伏梦,偏爱伏梦的,至于她姜柔,只配得到一些散碎的关心罢了。
明知道已经打击到了姜柔,可伏梦却依旧不愿意就此放过姜柔,此前姜柔给她找了不少的麻烦,明里暗里的绊子也下了不少,那时候伏梦没有什么可以倚仗的东西,也就没有做出反抗,可是如今不同了,醉仙楼已然成功,就算是没了万寻的宠爱,伏梦也可以自己立足与相府了,自然不会再让自己受委屈了。
“方才二夫人还说,相府女眷们的名声,都叫我给败坏了?真是好大一顶帽子,我可担待不起,若说相府的女眷们真的有什么坏名声,也无非是因为与一些烟花柳巷的女子共侍一夫罢了,至于我的铺子,与女眷们的名声何干?”
这样毫不掩饰的讽刺姜柔的出身,自姜柔进府以来,还是第一次遇到,她怒不可遏,言语中皆是咬牙切齿的意味,“好你一个伏梦,自以为有着相爷的宠爱,就可以在这相府里无法无天了是不是?今天我就要教教你,什么叫做体统,什么叫做规矩!”
说着,姜柔冲上来就想要打伏梦,却被伏梦轻松躲过,伏梦还依仗着姜柔冲过来的力度,顺势将姜柔推到在了地上。虽然这是在相府门口,附近百姓不多,可是当着相府守卫们的面前,也足够丢人了。
姜柔摔倒在地上的那一瞬间,先是记恨伏梦,继而想到这会子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想到自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摔倒在了地上,姜柔只羞愤的抬不起头来。
伏梦就站在姜柔的边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摔倒在地的姜柔,“能管教相府女眷的,只有大夫人,你只是一个区区二夫人,就敢指手画脚到我的面前来了?我看是你要好好学一学体统和规矩才是。”
说完这话,伏梦再也没有给姜柔反击的机会,带着汜水和那些从常府带回来的皮料就回玉簪苑去了。
眼看着伏梦走远了,守门的侍卫们看着摔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姜柔,是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一时之间十分的为难。一个资历老些的侍卫,踌躇了半天,还是上前询问了几句,“二夫人,您没事吧?要不小的进去喊个丫鬟出来扶您回倚梅苑去?”
“不用你多事!”侍卫的询问落到了姜柔的耳朵里,却成了对自己的嘲笑,她怒气冲冲的回绝了侍卫的好意,强撑着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一副上的尘灰,然后就离开了。
守门侍卫看着姜柔离去,颇为不屑的摇了摇头,“还真将自己当做一个人物了,如今谁都看得出来相爷宠爱五夫人,我好心好意想去帮她一把,反而惹来一声责骂,真是吃力不讨好,我倒要看看她能得意几时。”
另一边的侍卫宽慰着他,“行啦,少说几句吧,前段时间府里非议五夫人的那几位嬷嬷 的下场,还不够让你警醒的?左右二夫人从前也就是个歌姬,相爷当时娶她也就是图一时的新鲜罢了,这二夫人日后,定然是无法与五夫人相比较的,这些事儿,咱们这些做奴才的心里有数不就行了,何必说出来呢?若是叫人听去了,恐怕会给自己惹来麻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