溧现在非常兴奋。
虽然是脸先着地,虽然感觉有哪里不对,但他终于可以试一试他的四十米(划掉)一米六的大长刀了。
但很快,他就发现……没有敌人。
他走过去,用胳膊肘戳了戳旁边的陆战队员:“嘿,你们的敌人呢?”
陆战队员眼神古怪地看着这个奇葩生物:“上面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这不是下来的仓促没带任务简报吗,”溧挠了挠头,“记性不太好……”
“被感染的生物惧怕阳光,白天都把自己埋在地底下,当夜幕降临的时候就会发起攻击,”一个灵能波动从身后传了过来,“火急火燎地从船上跳下来,连任务简报都不看一眼……真有你的。”
溧回头一看,发现是焲从折跃光束里走了出来:“你来啦~”
“下来的比你晚。”焲说到,“还有,你盖子没了。”
“盖子?”溧赶紧摸了摸头顶。
然后才发现——自己的头盔(头饰?面甲?帽子?)没了。
“啊啊啊——”溧一下子慌了,“我脸呢啊啊啊——”
真-丢脸。
终于,在掘地三尺之后,溧终于在自己着陆的坑里面找到了自己的“盖子”。
“所以……你不是说很坚固?”焲看着手忙脚乱地往自己的头顶上盖子的溧,“怎么还是掉了?”
“还不是被你给拽松了?”溧拍了拍头上的灰,抱怨到,“在船上的时候啊疼疼疼——”
焲松开了溧的盖子:“你不是刚安好的吗?你疼什么?”
“别小看异虫的恢复能力!”溧把“头饰”按了按,“你给我现在打断一只手我都能长回来——唉唉唉别真打啊很疼的——”
“算了,不跟你计较了。”焲放下了刀,转身看了看身后不断亮起的折跃光束,“天马上就要黑了,做好准备吧。”
“好嘞!”溧唰地点燃了自己的一米六,“我准备好了——”
“你能不能将它缩短一点?”焲转回来,看了一眼溧,“都要拖到地了。”
“呃……”溧看了看自己的大刀,或者说更像是长剑,“不是这么说嘛,‘长度对男性来说非常重要’——”
焲一襟翼劈到了溧的头上:“你不是在舰桥上面说自己是个‘女孩子’吗?还有这算是什么‘俗话说’啊?”
“你不是不承认吗……”溧捂着头,“那个是在宿舍玩的时候切里说的,他跟我说的时候还很得意……我不够长吗?”
“我怎么觉得他指的是什么奇怪的东西……”焲飘了飘,“我回去问问蒂珀斯……”
此时,切里感到背后一凉。
……
阿格瑞亚的天说黑就黑。
但它并不寂静。
噗,噗,噗……先是什么东西破土而出的声音,然后是什么东西在地面上蠕动,扭曲……
感应塔的屏幕上,一片异虫信号覆盖了半个屏幕。
“保持注意力!”有指挥官喊着,“不要有怜悯之心!它们已经不是人类了!”
混沌的低吼声从防线前方传了过来。
探照灯下,无数被感染的人类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在本能的驱使下朝着还有生气的地方扑了过来,他们的面容扭曲着,身上长出了怪异的附肢,嘴里不断呢喃着些什么。
也许就在昨天,他们还是在工厂里工作的工人,在战场上奔驰的战士,在房前屋后嬉戏的儿童……
“给他们解脱吧。”
碉堡的火力点吐出了烈焰。
火焰燃尽了一切痛苦。
呃……溧在哪里?
溧正在感染群中收割着生物质。
一米六的长剑就像镰刀一样收割着感染者的生命,送他们以解脱。
好吧,就像割韭菜一样。
“你们,你们,还有你们……”溧一边挥着剑一边嘟囔着,旁边飞着好几只王虫,它们低空飞行着,将地表的生物质用触须卷到自己的腹腔里面。
很快,他就窜出去没影了。
焲则呆在基地旁边,时不时往感染群里面砸一个灵能风暴,而两艘虚空辉光舰则火力全开,每一次光束扫过大地,都会留下一道深深的熔融痕迹,带走无数的感染者——这还是在大气层内限制了威力的情况下。
……
溧杀了半天,到了一个类似于居民区的地方。
当然,这里已经被感染了。
各处房屋的墙壁上包裹着一层胡乱生长的菌蔓,在一些凸起上还长出了扭曲的肉质肢体,似乎要将整个建筑变成一只巨大的怪物。
“好乱啊……”溧看着像肿瘤一样胡乱堆砌的组织,皱了皱眉头,他伸手从墙壁上撕下一大块组织来,露出里面已经被腐蚀的坑坑洼洼的墙壁。
随手把组织丢给王虫,溧挥了挥手中的剑,然后两脚踹塌了房屋的钢制墙壁。
两脚——两只脚(字面意思上)。
咣!
巨大的声响惊动了屋里徘徊的被感染的人类,让它们本能地想要冲过来,但很快同类的气息就让它们的已经变异的神经安静了下来。
但它们变异的神经不会告诉它们这同类的气息会给它们带来毁灭。
“啊——哒!”
在双手大剑放完旋风斩以后,溧满意地看着一片狼藉的室内。
嗯,清理的很干净。
指地面上只剩下一堆绞得稀烂的生物质。
下一步就是把这一堆东西运出去回收……这种事情溧可不想亲自干。
一会拉几只工蜂进来运一下就好了。
溧想了想,又抬头扫视了一眼这间漆黑的屋子——虽然异虫能够夜视,但这还是让溧感慨灯的重要性。
然后他就看见了一个蹲在角落里的肥肥大大的东西。
一只感——染虫。
一只正在盯着他看的无敌的感——染虫。
一只正在盯着他看的硕大无朋张牙舞爪凶神恶煞摄人心魄能止小儿夜啼的无敌的感——染(lan)虫——
溧:“……”
感染虫:“……”
溧:“……咿啊啊啊!”
接着一发脸盆大的nice fango就糊到了溧的脸上。
焲正在带着塔尔特和塔达林小队清理(烧)着一处严重感染的住宅区,突然远处绿色的火焰冲天而起。
焲看了看远处的火焰,无奈捂脸:“溧这个家伙又发生了什么……”
……
溧一脸生无可恋地躺在地上。
房间的屋顶已经被轰开了一个大洞,许些微微的晨光撒了进来,照在焦黑的地板上,也照在溧的脸上。
一道蓝光闪过,焲出现在了溧旁边。
他看了看周围,又看了看溧那一头被粘液弄成了一坨的长发,晃了晃:“你又怎么了?”
“啊啊啊啊——”溧一下子跳了起来,“你怎么每次都这么突然啊!”
“我觉得不是我的问题,”焲浮在那里没有动,“你倒是整天一惊一乍的。”
“不是不是不是,”溧使劲摇了摇头,想要把头发上的粘液甩下去,“我刚刚又遇到了感染虫啊——这不是有点神经过敏吗——”
“你就不能把头发弄短一点?”焲绕着溧转了一圈,“要不我帮你切一下?”
“这跟人类的头发不一样,”溧又更用力地甩了甩,但依然没什么效果,“它们是灵能感应触须好吧——就是做的细了点。”
“看起来一模一样。”焲转到了溧面前,“不过你要怎么把那些粘液弄下来?”
“……算了算了,”溧想了想,还是拿出了刀,沿着脑后一划,那一团糊着粘液的头发立刻落了下来,“我身上也全都是……怎么又是感染虫啊!”
“谁叫你闲的没事就去招惹那些感染虫。”焲撇了一眼溧迅速生长中的头发,晃了晃,“我还带着队呢,别以为谁都像你一样一个虫跑出来浪……我先回去了。”
还没等溧反应过来,焲就消失在了一道蓝光里面。
等溧反应过来,已经是他孤身一虫了。
“喂!怎么说走就走啊!好歹也带上我啊!我一个虫可走不回去啊啊!喂!要是再遇上感染虫怎么办啊!喂——”
……
雷诺已经带着他的恶火战车大队烧光了一片被感染的居民区了。
对于这些多次与虫子们交战的游骑兵们来说,行动迟缓的变异人类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所以雷诺大胆地把基地交给了几个守在地堡里面的火蝠,自己和泰凯斯则带着一群人开着恶火冲出去清除感染了。
这里的感染很严重,但也仅仅限于很严重——在火焰面前,这些野蛮生长的异虫组织根本没有任何还手之力,它们只能在恶火喷管中喷出的燃烧二锅头……等离子燃料中化为灰烬。
“这是这里的最后一处了!”雷诺招呼到,“烧完这里我们就回去补充一下燃料,然后趁着白天接着烧——白天那些可怜人出不来。”
“说实话,这的确挺爽。”泰凯斯叼着烟坐在旁边的一辆呃火上面,“我觉得燃料还够……”
“下一个白天我们都不回去了,”雷诺隔着头盔白了一眼泰凯斯,“就算阿格瑞亚昼夜更替快,你能确定你燃料能撑过下一个白天?还有把头盔盖上,你就不怕感染?”
“戴着头盔飙车算什么浪漫,”泰凯斯抖了抖雪茄,“再说还有舱盖……卧槽这是个什么东西!”
一个巨大的,扭曲的巨人突然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