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烟轻轻扶着面纱,免得风吹起,轻声开口说道“侯爷信任你,我自然要帮你,没什么别的原因。”
“多谢姑娘。”春容虽有些不解,但可以确定如烟并无恶意。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如烟问道。
“春容。”春容不多说什么。
“倒是应景,我不便多留,如烟告辞。”如烟轻盈的施礼便从一旁离开,春容拿着字画沿着来路往回走,路过一山石时,响起熟悉的声音。
“你家侯爷呢?”山石后走出的男子正是二皇子,春容忙施礼说道。
“二皇子,侯爷让我来找如烟姑娘取字画,这会许是还在前院。”春容低头回话。
“哦”二皇子似乎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你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没几日竟是令侍了,什么时候成了诚然的徒弟?”二皇子声音没什么温度,渐渐走进春容,强大的气场让春容有些慌乱,这样的二皇子和初见时不太一样。
“侯爷到了重光殿许是爱吃甜食便叫小人跟着师父伺候侯爷,今日承蒙侯爷赏识才得了令侍的差事。”春容将头埋的更低了,实话是不能说的,这二皇子平日里低调倒是鲜少听闻他的喜好,六皇子和自己之前就认识的事还是越少人知道的好。
“这般……哈哈哈”二皇子轻笑几声,接着说“出使的日子快到了,好好照顾侯爷吧。”
“这本就是小人的该做的。”春容被二皇子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说的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快些回去,别让你家侯爷等急了。”二皇子说完便倚靠在石头上,春容这才注意到石头上放着一壶酒。
春容忍不住问了一句“二皇子,可要小人叫人扶您回去?”
“不必。”二皇子摇摇手,便不再说什么,春容便告辞离开往前院去了。
二皇子看着春容离开的身影,慢慢眯起了双眼,思索着什么。
凌霄一人坐在凉亭里甚是无聊,她早前在府里碰见过林侍郎,是个还算老实的读书人,家里倒也不是很显赫但是清白,沈诺若是能嫁给他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早先沈诺和林侍郎便是在凌府偶然遇见的,交谈过几句,后来在都城一些诗会上两人更是交谈甚欢,沈诺倒也是对这个林侍郎有好感的,凌霄今日便不打扰二人相会。
只是苦了自己在这百无聊赖看着园中星星点点的灯火,不过这样倒也不会遇到王爷,凌霄想起这个王爷心里就犯怵。
“怎么这么寸!偏偏是他?”凌霄愤恨的说道。
“什么寸啊?”王爷略带笑意的打趣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凌霄一个激灵跳到一米远的地方警惕的看向身后。
“反应很快,不愧是凌小将军的千金。”王爷边说边从不亭子外面一跃进来。
“王爷……”凌霄规矩的施礼,心里默默咒骂着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
“你之前说去见那个和你父亲一般大的王爷了,可有见到?”王爷歪着头,没有表情的看着她。
凌霄难为的撇着嘴,看着王爷不知他说这话究竟是喜是怒“王爷,小女错了……”
云王爷看着可怜巴巴的凌霄,心里窃喜“现在怎没有在郊外的那般猖狂劲了?”嘴上却是冷冰冰的问道。
“王爷你要杀要剐来个利索了吧,小女敢作敢当。”凌霄一副决绝的样子。
“我是那般不讲理之人吗?”王爷斜着眼睛看着她。
凌霄实在是不知道怎么接,犹豫的问道“王爷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我给你个机会,好好说,我可是如你爹般年纪的人?”王爷倚在石桌上看着她。
原来是想听好话,凌霄从小便嘴硬,憋了半天才羞着脸说“王爷是个文武双全的倜傥才俊,之前我都是说瞎话的,王爷这般脱俗气质我爹怎么能比?”
王爷憋着笑意,心里窃喜,说道“恩,说的倒都是实话。”
凌霄暗暗想到,这王爷还真是个厚颜无耻之人啊,想着怎快点离开这个地方,以后再也不要见这个王爷了。
“今日灯谜你不和沈家千金一起去看看吗?”王爷用手撑着脑袋,悠闲的看着凌霄“还是说你怕自己猜不出来丢人了?”
“小女只是身体不适,在此处歇歇,何曾怕什么!”凌霄赌气的说道。
“正巧我这有一灯谜,是今晚我亲自出的,你若是猜上来,我便不记你的仇,你若是才不上,以后做我练功的陪练,可敢赌一把?”王爷一脸吃定她不敢赌的表情。
凌霄经不起这般激将,想也不想的说“有何不敢?”
“爽快,你可听好谜面:鸳鸯双双戏水中,蝶儿对对恋花丛;我有柔情千万种,今生能与谁共融;红豆本是相思种,前世种在我心中;等待有缘能相逢,共赏春夏和秋冬。答两个成语,不知你可知道?”王爷饶有趣味的看着凌霄。
凌霄听着谜面脑子里一团浆糊,平日里对这些诗啊句啊的本就没什么兴趣,思索了半天没有什么头绪,咬着唇不肯放弃。
王爷看着她的模样,忍不住的笑了两声,说道“不如见你就来陪练我五日,我便告诉你答案可好?”
“你未说何时猜出,我不一定就要现在猜出来啊?我才没有认输!”凌霄转转眼睛,有些调皮的说道。
“那你若是一直不答,难不成我还要等你一辈子?”云王爷好笑的看着鬼马的凌霄。“你这说来也不算认输,你若是认输便是以后要一直做我陪练,但是你若是只做五日陪练,只是请教本王答案而已,你说是不是呢?”王爷笑着说道。
凌霄虽然觉得哪里不对,但是按照他这般说自己也不算丢面子,毕竟是自己打的赌,若是反悔才是丢人。凌霄犹豫了一下便说“好,本姑娘向来不会食言,自是打了赌便就不会反悔,我便做王爷五日陪练。”
“凌姑娘好豪爽,他们许是要回来了,明日见。”说罢便招招手离开了。
留下凌霄一人在原地发懵,远处猜灯谜的人星星点点举着灯笼往回走,像是散落在园中的星辰一点点的汇聚。
春容赶回来时六皇子还未到,于是长出了了口气,和诚然说了遇到了如烟姑娘的事,诚然也并未有所吃惊。只是,她不知为何对于二皇子的事只字未提,心里觉得不应该和二皇子有任何的牵扯,便是有也不该叫人知道。
不一会六皇子便匆匆赶回来,面色上并无异样只是因喝酒泛着红晕。
“走吧,我和他们说我喝多了,我们回吧。”六皇子没再多说什么,便转身钻进了马车。
春容刚要随师父上车,就听马车里传来六皇子的声音“春容,过来。”
春容有些困惑看看诚然,诚然点点头,春容便进了马车坐在了六皇子的对面。
马车停顿了一下便往宫中驶去了,春容有些狭促的坐在马车里,闻着六皇子身上散发的阵阵酒气。
“再有十日便要出使,一路辛苦,你若是不想去便留在宫里。”六皇子眼神有些迷离的说道。
“春容去或是不去,皆有侯爷定度。”春容低着头有些纳闷的回道。
“我也不知你是跟着我安全些还是留在宫中更安全,我只想你平安。”六皇子慢慢的说着。
“侯爷的意思,我不懂……”春容抬起头看着六皇子,犹豫的说道。
“我或许此去便是回不来了,你若是留在宫中或许诚然还能照拂,那重光殿本就是冷宫所改,最后也不过会是过世侯爷住过的寝殿罢了。”六皇子慢慢躺下,嘴里不清不楚的说着。
“侯爷……你说什么呢?”春容眼里都是震惊,什么过世,让她听的只觉得手脚冰凉。
“可是,若是真的回不来,我临死前只想见你。”六皇子突然转过头直直的看着她,眼里却是悲伤。
春容看着那个原本灵动俏皮的眼睛却变得深邃,眼里全是不甘的样子,“侯爷去哪,我便去哪。”春容不知自己怎会说出这般的话语,只是想着陪在他身边也好。
“哪怕会死?”六皇子探究的说道。
“侯爷不会死的。”春容淡淡的说“侯爷是有福之人,不会死。”她心中不知为何就是涌起一种莫名的情感。
“你说不会死我便不死。”六皇子认真的看看春容,像是许诺什么又像是告诉自己什么的样子说着。
六皇子的马车慢慢的向重光殿驶去,暮色也渐渐昏沉,王府中的宴席也开始散去,夏家的千金夺了猜谜的头奖,王爷赠其汉白玉的如意。
太子和太子妃赠云王爷一古扇以答谢践行的宴席,只是六皇子提前离席让八皇子有些疑惑,若是不胜酒力怎还会记得让身边的人来取字画,便派人去盯紧六皇子。
等马车到重光殿时六皇子在马车上已经沉沉睡去,春容嘀咕着“这是真的喝多了?”叹口气搀起六皇子踉跄的往车下走。
诚然走过来帮忙搀起六皇子,将他扶上床,帮着一起将六皇子的衣物换掉。
“师父,你去休息吧,我去备些醒酒汤候着就好了。”春容看着睡下的六皇子对诚然说道。
“那你歇在外面的软塌吧,我就在厢房,有事叫我。”诚然看看六皇子轻轻说道。
春容点点头,将师父送到屋外,诚然停下脚步转身对着春容说道“还有不到十日便要出使了,这本药书你这两日先看着,若是有问题便来问,你学医是有天赋的,总归有能用到的地方。”
“春容谢过师父。”春容接过书,向诚然施礼,诚然点点头便回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