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陈医生,您……您怎么来了?”
甘医生不是别人,正是那次被陈霄学术所征服的甘翼。
后来因为那次之后,每次陈霄到医院讲课,都抢在前排,与陈霄互动交流,学术能力一飞冲天,深得贾正元重用,只等资历一到,就准备将他扶持到‘科室副主任’的位置。
甘翼现在逢人就吹嘘自己与‘陈医生’的关系,大有以‘陈医生门徒’自居的架势。
因为他知道,陈霄,是他的贵人!
甘翼的语气充满了敬畏与尊崇,半弓着身子,小心翼翼的询问。
“陈医生!陈医生您来啦!”
有两名医生也曾经听过陈霄讲课,立马激动起来,仿佛看到了偶像一样。
许秀英傻了,冷际飞更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陈医生?什么陈医生?
“甘……甘医生,他就是你说的陈……陈医生?他不过是医专毕业的啊!”
“闭嘴!”
甘翼一声冷厉的呵斥,吼得冷际飞脸皮烫红。
“陈医生的学术,岂能以学历来衡量?”
“我来看两个病人,看了就走,你们有事先去忙吧。”
陈霄微笑道。
“看病?您又要开……”
“嘘!”
陈霄生怕惊动太多人,制止住甘翼的宣传:“别招来太多人,让贾院过来一趟。”
甘翼激动的连连点头,看来陈医生今天是准备悄悄的进村,自己算是有福了。
“好好,马上。”
就在甘翼打电话的当口,冷际飞惴惴不安的拉了拉自己的一名女同事,也是和甘翼一起下来的其中一人。
“倩姐,你们都怎么了?”
倩姐看向陈霄的眼神都冒着小星星:“陈医生啊,真的是陈医生!我听过他讲课,最近一段时间听说他很忙,都没来讲课,今天又遇见了耶!对了,你跟陈医生认识吗?你要发达了!”
冷际飞的喉结艰难的动了动,脸色有点发白,恍惚间,他好像看到自己拿着一手好牌,结果,被自己打得稀烂。
许秀英也面带不安的对许秀兰道:“二姐,陈霄他,到底什么来头?”
二姐?
多少年没听过这个称呼了。
许秀兰下意识的看了眼自己的妹妹,摇头道:“我也不清楚。”
许秀英以为许秀兰生气了,心中更加不安。
看那位医生的架势,这陈霄,好像大有来头啊。
冷际飞知道事情可能有点不好收拾,硬着头皮,来到陈霄面前,一改傲慢,恭恭敬敬的道:“表哥,我……”
“上班时间。你们领导来了。”
陈霄看都懒得看他一眼。他自己说的,上班时间,不要私人称呼。自己只是在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而已。
是时,贾正元从人群中悄咪咪的钻了出来,他接到甘翼的通知,陈医生是叫他悄悄的来。
“贾院!”
所有医生全部恭敬的行礼,冷际飞同样如此。
许秀英也知道,这位是自己丈夫也攀不上的人,市医院副院长,贾正元。
“陈医生。”
贾正元又是欢喜,又是恭敬的与陈霄招呼,嘿,今天又有干货可以掏了吗?
贾正元可是陈霄的头号粉丝,对陈霄尊崇备至。
当看到贾正元这副态度后,冷际飞母子更加绝望。
如果陈霄追究下来,那就完了!
冷际飞惶恐不安到了极点,看看母亲,又看看许秀兰。
他想解释两句,又不知道怎么解释。
陈霄哪有心思跟他们计较,对自己母亲道:“妈,影香现在应该还有点私事要处理,没在病房,要不我让贾院送你休息?”
“啊,原来这位是陈夫人啊,失敬失敬!”
贾正元笑呵呵的与许秀兰打招呼,反倒让许秀兰显得有些局促。
“贾院长你好。”
“哎,夫人称呼一声小贾就好,我马上让人送你去休息?”
“谢谢贾院长,不用,我就跟着我儿子就好。”
“是是是。”
既然许秀兰要一起,那就一起好了。
陈霄也不阻止,事情不好耽搁,陈霄急忙让贾正元和自己一起去肾病外科。
贾正元赶紧招呼那些医生:“还愣着干什么,都一起去,见者有份。”
“他不用了。”
陈霄一指冷际飞。
冷际飞心中一突,身子抖了抖,不敢说话。
路上。
“陈医生,你跟我们医院新来的冷际飞认识?”
贾正元一边走一边问道。
“算是亲戚吧?”
“啊!还有这层关系?那可得好好安排了。”
“我安排人家?人家可是要安排我到你们医院当保安。”陈霄原来只是当玩笑般,随口一说。
谁知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贾正元当真了。
嗯?
贾正元的身子陡然一晃,差点栽倒在地。
贾正元人老成精,哪里不知道,这是一出家庭矛盾。
惊诧惶恐的同时,贾正元又是一股无名火起。
冷际飞代表的可是自己医院,以医院的名义万一得罪了陈医生,那可是大事啊!
越想越是惊恐,越想越是不安。
陈医生不追究,不代表他不追究。
贾正元悄悄的发出了一条短信。
五分钟后。
和许秀英一起站在挂号大厅,手足无措的冷际飞,接到了电话。
“喂,爸。”
“我问你,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冷际飞的爸,冷银波接通后,就急切的发问。
“爸,我……”
冷际飞脸色幌白,嗫嚅嘴唇,不知道怎么解释。
“我不管你得罪了谁,趁现在事情还没有闹大,赶紧去给我赔礼道歉。你知道我花了多大的代价,把你塞进医院里吗?
就在刚刚,人事科的张科长亲自给我打电话来了,说你们医院的余院长,点名道姓,明天将全院研究你的去留问题。全院研究!你可真能作啊!你到底得罪了谁?你怎么这么不开眼!惹这种大人物?”
冷际飞吓得汗毛倒竖,一个贾院长还不够,怎么正院长余功新,都亲自过问这件事!
陈霄,到底是什么来头啊!他不是个一清二白的医专实习生吗?
冷际飞不敢跟自己的父亲犟嘴,也不敢把事情说明。
如果让冷银波知道,是自己亲手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烂,会不会也把自己打得稀烂?
“爸,还是妈给你说吧。”
冷际飞把电话拿给了自己母亲。
许秀英不敢隐瞒,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越说,这边的冷际飞越恐惧。
“什么!你说什么!许秀兰不是你的二姐吗?”
“是……是我和儿子多嘴了两句,谁知道他们揪着不放,就……就……”
“放你妈的屁!你什么德性我不知道!你不就是仗着老子有两个狗卵子,不把许秀兰一家人放在眼里吗?赶紧给我滚去道歉,如果儿子有什么闪失,我他妈就跟你离婚!滚!”
狗卵子是一句粗话,轻蔑的喻义为钱财的意思。
许秀英哪里敢还嘴,她现在的一切都是丈夫赐予的,缩了缩脖子,看向陈霄一行人消失的路线,硬着头皮走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