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刚缓缓的直起身,脸上露出了令人心寒的笑意,“如此说来,军师不但是擅闯禁宫,而且还谎称王命,据我所知大王这些日都不曾有旨意外传,你若真奉有密旨,就请拿出来吧。”
“密诏岂可示于你等!”贺然虚张声势的喝道,他明知这个借口在邵刚面前无用,可一时又想不出好的办法,只得尽量拖延时间,期待里面的鼓乐稍停然后再高声呼喊。
邵刚显然也知道时间紧迫,冷笑道:“且不论有无密诏,你擅闯禁宫已是死罪,来人,给我搜,看他是否怀有凶器。”
禁卫们虽都是邵刚的人,但摄于贺然的威望都胆怯的不敢上前,邵刚身边的亲随可不管那么多,两个大汉走过来就要动手搜身。
贺然心中叫苦,他怀中确有利器,就是小荷那把短剑,自小荷死后,这把短剑他就一直不曾离身,一则是见物思人,二则是用以防身,此刻如被搜出无疑就是入宫行刺的物证了,他已看出邵刚执意要利用这次机会为死在自己手下的儿子邵普报仇,心知绝不能任其掌控局势,再者,自己是堂堂军师,受了下人的搜身之辱日后还有和脸面去见人埃
想到这理,贺然眉峰一扬,挥手就抽了最先到达自己身边的那名大汉一记响亮的耳光,喝道:“放肆!你算什么东西!”
那大汉立时就被打傻了,捂着脸望向邵刚,邵刚走到贺然身边,也不再掩饰目光中的恨怨,盯着他道:“军师责骂的是,那就由我来搜吧,我这内宫统管总算个东西吧。”
贺然心念电转,知道不能给他任何格杀自己的机会,急忙摆手止住他,然后退开一步,缓缓从怀中取出那把短剑轻轻放在地上,道:“此剑非凶器,乃是长公主所赐,大王也知我身上带有此剑,不信你可向大王求证。”
邵刚没想到他会来这一招,微微一愣,随即嘴角露出阴毒的笑意,道:“军师果然机智,见时机不对,就先发制人弃了凶器,高明!但你这谎言却欺不得我,任何人不得携带利刃入宫乃人所共知的王法,大王再宠信你也不可能允你这么做,有其一难保不会有其二,我还是要搜,得罪了!”他说完不等贺然说话就欺身而上。
贺然心中暗叹,不作丝毫抗拒的垂下了手,邵刚在他身上摸索了一会,然后抓住他右手手腕,把手伸进他的袖管,贺然突然发现邵刚眼中闪出一丝寒光,感觉不妥,却又猜不出他要如何害自己,下意识的要向后退开,就在这时,邵刚手上用力把他往前一拉,口中大叫一声顺势倒在了地上,贺然险些栽倒在他身上,勉强站稳后赫然发现邵刚左肋下插了一把短刀,不停涌出的鲜血让贺然大惊失色。
苦肉计!贺然马上就识破了邵刚的诡计,可为时已晚了。
“他就是来行刺的,给我上!”邵刚一跃而起对手下低声喊着,同时抽刀在手,合身扑上,钢刀挂着锐风直劈而下,看得出他是豁出去了,因为他自己清楚,错过这个机会以后要想杀贺然就没那么容易了。
贺然在识破邵刚诡计的瞬间就迅速做出了判断,意识到自己最好的选择就是束手待缚,只要自己不动,邵刚最多就是把自己绑起来,当着这么多禁卫谅他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样,可没想到邵刚根本就不给他表态的机会,明知自己的反抗不但是徒劳的,而且还会使自己的罪名坐实,可面对迎面而来的刀锋他还是本能的奋力躲避着,刀锋堪堪擦身而过,一片衣角被削了下来。
当邵刚第二刀劈下时,贺然自知避不过了,看着邵刚狰狞扭曲的面孔,他心头一阵难过,没有懊悔与悲伤,只有浓浓的不舍与依恋,想着苏夕瑶与竹音绝世的容颜,他脸上露出了凄苦的笑容,这一刻他唯盼死后真的能有灵魄,那样他一定会放弃转世投生的机会,而日夜守护在自己心爱的人身边。
电光火石见刀芒已然及顶,贺然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随着“叮”的一声刺耳的撞击声,贺然闭着的眼睛都能感觉到火花的闪耀,尽管头皮已经发麻,他还是清醒的判断出有人出手救他了,连眼都顾不得睁开,奋力向后一跃,尽可能的逃出邵刚的攻击范围。
当看清出手的人时,贺然不禁愣住了——竟然是南松!
“你……你……你要反吗!”志在必得的一刀被南松挡开,邵刚愤怒到了极点,嘶声对南松喝道。刀伤令他脸色蜡黄,内心的激动与愤怒令他嘴角不停的抖动,仇恨令他的眼中满是血丝,那副神态真可用凶神恶煞来形容。
“事情尚未弄清,请大人刀下留人,军师乃国之重臣,纵有死罪也只能由大王亲自处罚,大人不可轻举妄动!”南松脸色十分慌张,面对这种突发事件显然准备不足。
四周的禁卫们早被这场景惊得目瞪口呆,连邵刚的那些亲随也没料到他敢格杀如日中天的军师,都露出不知所措的神情,贺然把这些看在眼里,知道机不可失,毫不迟疑的撒腿就向宫门内跑。
邵刚心中清楚,只要贺然跑进大门,一切就都完了,他什么都顾不得了,豁着命的纵身跃起朝贺然扑去,南松被逼无奈只得挥剑拦截,邵刚此刻眼中只有贺然,竟对南松刺来的一剑不挡不避,眼见剑尖就要透腹而过,南松情急之下微微一屈手腕,长剑刺入了邵刚的右腿,一股鲜血凌空喷洒而下。
邵刚落地时右腿一软,跪倒在地上,这时贺然已跑过门槛,邵刚两眼冒火,左腿用力勉强跃起,可很快就摔落在地,自知报仇无望,邵刚热泪盈眶仰天长嘶,调转刀锋朝颈中抹去。已经赶过来的亲随拼死夺下钢刀,把他团团围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