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不同了。”贺然意气风发的摇头晃脑道:“首先呢,我本性就不是什么好人,这个我不说你们也知道;其次呢,我来自异世胸怀奇才啊,追逐美女的胆子自然也就大些,再说我也没追求你啊,是你主动找上我的,齐敏、林烟她们也是。”说到后来贺然的声音小了很多。
“到现在你还说这种话!”竹音咬着银牙想要打他,可眼珠一转又收回了手,可怜兮兮的对苏夕瑶道:“姐姐,他欺负我,你可得替我做主埃”
苏夕瑶见惯他俩吵闹,微微一笑,对贺然道:“得音儿青睐是你的福气,再说这种没良心的话小心天打雷劈!”
贺然对竹音作了个鬼脸,看着苏夕瑶与竹音那美的让人心醉神驰的容颜,他由衷的感到自己是天下最幸运的男人。
竹音仰起下巴道:“听到姐姐说的了吗?看上你算是我瞎了眼,哼,还胸怀奇才呢,说话都自相矛盾,既然只有权贵可争美女,那世人争名夺利之心更不可消除了,锦衣玉食赢得美人归才算舒心畅意!”
贺然不停的摇头道:“你就是功利心太重,平日接触的都是达官贵族,根本不知道百姓想的是什么,世间男子虽都喜欢美女,但限于自身条件,大多数人只是想想罢了,不敢付诸行动,就拿你来说吧,才貌双全,天下男子都眼红,可敢凑到你身边的还不都是些王公贵族?平常百姓纵对你再倾慕也是没有机会表达的,他们自己也知道这是非分之想,所以对美女的仰慕并不妨碍他们在身边寻找心上人,寻常百姓没有那么贪心,他们只求能平平安安的过自己的日子,争权夺利的都是贪得无厌的人。”
“姐姐!他说我贪得无厌!”竹音对苏夕瑶撒娇道。
“我看你更贪,一心想着作昏君,只思尽情享乐却不肯为世间作一点好事!音儿忧国忧民,哪里像你说的那么功利?”苏夕瑶对着贺然摇了摇头。
贺然梗着脖子道:“我是贪图享乐,可在我看来昏君要比明君强,要让音儿当政,百姓只能更遭殃!”
“胡说!去吧去吧,你还是找小竹她们斗草虫去吧。”苏夕瑶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竹音在一旁则掩嘴偷笑。
贺然很少和苏夕瑶较真,可这次自己引以为豪的处世哲学受到了轻视他不甘心了,比比划划的争辩道:“你们不明事理,今天就让你们明白明白!”
“行了,别说了,你也说不出什么,快去捉草虫吧。”竹音煽风点火的笑着讥讽道。
“我还非说不可了!你们给我仔细听着,要是不能让你们心服口服,我这辈子也不碰草虫了!”贺然有点急了。
“说服我们什么?让我们和你一样敬慕昏君?”苏夕瑶笑着扬了扬秀眉。
“昏君怎么了?我说的是贪图享乐的那种昏君,昏昏噩噩胸无大志,大不了就是兴土木造宫殿,百姓受点劳役之苦,再混账点的,夺人妻妾抢人资财,不过如此吧?”
“你还要怎样?这难道还不够?”竹音睁大眼睛看着他。
“好,咱们再说说胸怀大志励精图治的明君,他们都做了些什么?哪一个不是表面上亲贤爱民暗地里却加捐加税?为了霸业动不动就讨伐他国,哪一仗打下来不是尸骨如山?在昏君治下,也有百姓被逼死,但总比打仗死的少吧?”
“天下一统乃是正道,唯有如此才能彻底消除战乱之祸,百姓才能得以安居乐业,为后世子孙永享清平,我辈死也值得。”竹音慨然道。
贺然夸张的仰面笑了几声,面带讥讽道:“永享清平?简直是痴人说梦,我们那边自夏商至我这一代,算起来历时不下五千年,天下分分合合打打停停,一统局面也出现过不少次了,可依然不能说是消除了战乱之灾,当然,那边与此处不同,说起来话就长了,你们对那边的事可能也没有感触,还是以此地来讲吧,远的不提,那些我也不知道,说最近的蔪国吧,它曾统一了天下吧?结果如何?不足三百年而势微,现在还不是刀兵四起?”
“那是因为蔪武帝暴虐不仁,又残害忠良……”
竹音还没说完,贺然就打断道:“即使没有蔪五帝,日后也会出什么混账蔪六帝、蔪七帝的,总会有一个祸国殃民的帝王葬送了一统江山,至于原因,我记得先前曾和你说过,储君养于深宫,不知民间疾苦,再加上身边都是阿谀奉承之人,所以不可能代代英明,如此看来,一统只是暂时的,所谓‘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就是这个道理。”
贺然不通此地经史,把蔪武帝的“武”误当作了“五”,好在苏夕瑶与竹音都在凝神思索他的话,也不愿与他计较。
“照你的说法,这战乱是永远也不可消除的了?”苏夕瑶皱着眉问。
“呃……,就算是吧,人人都有私心贪欲,这就难免会有争斗,反正我是没本事医治人心,也就不想操那份心了,我自己这辈子过舒服了也就够了。”贺然见暂时占据了上风,不想再在这些无聊的事上多耗心思,洋洋自得的起身道:“我的高见就这些了,服了吧?那我去斗草虫去了。”
“站住!”竹音喝住他,眯起眼道:“你的治谷之法神妙,我看可用于治国,放权于百姓可杜绝现今吏治之弊,你颁布新政时也跟我们说过这一点。”
贺然听她提起旧账,头立刻就大了,眨着眼睛想了一下,笑道:“治谷与治国相去甚远,你想啊,在这里我是谷主,我不好奢华也无名利之心,所以才能放权,大王行吗?哪个君王肯这样做呢?还有,我把谷中有财势的人都轰跑了,剩下的都是平头百姓,新政才得以实行,若推及全国那就乱了,受损最大的就是当权的高官显贵,他们岂能答应?弄不好会亡国的,嘿嘿,所以这事你就别想了,我走了。”
“你站住!”竹音再次喝住他,沉吟了一下,她对苏夕瑶道:“姐姐,我猜他肯定知道该怎么做,姐姐你问他吧。”
贺然见苏夕瑶用探寻的目光望向自己,忙苦着脸道:“你们饶过我吧,据我所知因变法而丧命的先贤就不下数十个,你们何苦害我?这些事我想都懒得去想更别提去做了,一切顺其自然吧,到了非改不可的时候咱们再商量,我……我还是有分寸的,你们看,我前一段不是在练兵吗,该做的时候我自然会去做,就算只为保住藏贤谷我也得殚精竭虑,唉,这就是命啊,我这辈子都难享几天安逸日子埃”
苏夕瑶见他说的这么可怜,心中有些不忍了,挥挥手道:“去玩吧。”
竹音不依道:“姐姐就是宠惯他!临渴掘井哪里还来得及啊!”
贺然跑到门口,扭头对竹音做了个鬼脸道:“死丫头,你就想累死我!你这是谋害亲夫知道吗!”说着不等竹音起身,一溜烟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