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然与怡妃郎情妾意携手而行,不想刚走了两步后面就传来了太监的呼喊声:“大人且慢行。”
贺然回头一看,见齐敏的轿子已经赶了过来,怡妃惊慌的挣脱贺然的手闪身藏到山石后。
齐敏下了轿子满脸都是兴奋之色,紧紧拉住贺然的手道:“总算有好消息了,舍陵得手了!”
“太好了!”贺然闻讯也高兴起来,诛杀了平山公对稳定局势太重要了。
“还有,华阳的密信也刚刚送到。”齐敏说到这里眼波闪动着伏在贺然耳边道:“到了榻上我再告诉你!”她的心情显然是好的不能再好了,说着拉起贺然就向别院走。
“呃……,能否换个地方埃”贺然尴尬的拉住她。
齐敏微微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促狭的笑道:“怕你那小美人不高兴?”
“你都认她作妹妹了,让她知道多不好。”贺然咧着嘴道。
“哼,哀家现下心情甚好,就依你这次。”齐敏笑着拉他上了轿子,吩咐太监回寝宫。
走了一段路,贺然掀开轿帘回首见到怡妃孤零零的伫立在寒风中正在朝这边翘首而望,心中更觉歉然。
贺然初次进入齐敏的寝宫,不禁被这里的奢华惊得直咋舌,少了平山公的威胁,齐敏再无顾忌,她径直把贺然带到了浴室,宽达的三丈的水池是用名贵的温玉砌成,扶手、栏杆则是用千年才能成材的天香木雕成,柔和的灯光中,水面热气蒸腾,给人以如梦如幻的感觉。几个侍女见齐敏与贺然进来都是一愣,随即都低下头把准备好的各色花瓣撒入池中。
“这池中的水一直是热的吗?”贺然看着这个跟游泳池一样的浴池。
“哀家怎会那样挥霍,方才我要沐浴才让他们烧的水,不想还未入池就得了舍陵那边的消息,还不快来!”此时齐敏已褪尽衣裳,轻盈的下到池中,白玉般的身子如美人鱼般优雅的游动起来。
贺然咽了下口水,感觉身体有了反应,他生怕当众出丑,急忙挥退了替他宽衣的两个侍女,走到池边匆匆脱下剩下的衣物,急急的钻入水中。
贺然以前特别渴望鸳鸯浴,那种香艳的情景想想就让人冲动,小强洗过,听他吹嘘时贺然嫉妒的要死,现在他终于如愿以偿了,而且陪浴的还是艳绝天下的康国太后!
在这种时刻想起小强让贺然心中很不是滋味,他已经很久没有回忆起以前的事了,在地球的那段日子竟感觉有些不真实了,置身于飘渺的水雾中,贺然仿佛了迷失了自己。好在齐敏滑腻的身子很快就让他恢复过来,齐敏显然是发觉了他身体的变化,咯咯娇笑着快速游开了,贺然见丑事败露,也就不再遮掩,淫笑着追了过去……。
宽大的床榻上,锦被翻起的波浪渐渐平息,贺然仰躺着喘着粗气问:“华阳在信中都说了些什么?”
齐敏两眼迷离的神色慢慢退去后,才喘息着断断续续的说:“他……他说暂……暂不管扬威侯,已调兵在……在路上设伏,截杀欲前往平山公封地的叛党。”
“好……,好!”贺然兴奋的坐起身,端起几案上的茶盏一饮而尽,“平山公那两个儿子和那个女婿这次有难了,哈哈,妙计!墨琚果然不负我望!”
“确是墨琚献的计策,你倒真是他的知己。”齐敏慵懒的理了理鬓边的乱发。
“信中还说了什么?”
“墨琚还献了一计,是应对赵国的,老将军特嘱让你裁夺。”
“老将军特以的高看我了,你快说!”贺然凝神静听。
“他让我派出使臣游说赵王,对其许诺待我们平定内乱后,即连同朔国,共同出兵帮赵国讨伐西屏,同时以康、赵、留、朔、易五国诸侯之名邀顺国、番邦、蔪国会盟,共商讨伐大计,如此或可稳住赵国。”
贺然听罢愣住了,随即轻轻的点了点头,赞叹道:“墨琚真乃奇才,我自叹不如。”合纵连横之计他是熟知的,可竟然没想到运用在这里,自己的眼光与墨琚相比还是短浅了些。
“我上次让你写给老将军的信送出去了吗?”
“送走了,不过老将军早已离开了封地,书信应该还未送到他手里,怎么了?”
“有墨琚之计,我想的计策已然无用了,嘿嘿,这次可出丑了。”贺然难为情的笑了笑。
“你觉得墨琚之计可行?”
“嗯……”贺然低头想了想,道:“此计甚妙,墨琚找到了唯一能打动赵国的方案,说到底西屏才是悬在赵国头顶的利剑,赵国即便能趁我们内乱大捞好处,但若想让康国之民臣服,却非是一时半刻所能作到的,他们若贪心不足一举吞下康国,肯定会陷入泥足深陷的境地,只取康国部分土地与联合诸侯共灭西屏相比,赵国会选择后者。”
“太好了!我们有救了!”齐敏激动的紧紧拥住了贺然。
“你别高兴太早,要说服赵国并非易事,我们得显出足够的诚意才行。”贺然皱眉道。
“该如何做?”齐敏盯着贺然问。
“这次不可用诈了,必须大张旗鼓的宣扬此事,嗯……,先以康国的名义写好呈送各国的国书,把这些国书交给赵国,让他们检验过再送往各国,唉!墨琚这次连我都算计了。”贺然咧着嘴道。
“墨琚算计你什么了?”齐敏笑着问。
“他把易国列入会盟之列明摆着是要我说服易王,唉!”
“那你明日就给我修书!”齐敏抚摸着贺然的胸膛撒娇道。
一听说要写信,贺然立时就紧张起来,“书信如何说的清楚,唉,最不愿出兵西屏的恐怕就是我们易国了,我都不知该如何劝说平疆。”
齐敏明白贺然为何这样说,对于弱小的易国来说,自然希望天下越乱越好,只有让西屏与康国牵制住相邻的赵国,易国才能得以在夹缝中生存,若真把西屏打的伤了元气,那易国早晚会成为赵国的口中之食。
“这事倒真难办,顺国情况与易国相同,他们定然也不会出兵攻西屏的。”齐敏发愁道。
贺然苦笑着摇摇头,道:“办法墨琚早已想到了,只是碍于我的情面没有明说而已,唉,我纵是想装糊涂也是没用的,他这是想让我自己说出来。”
“是什么办法?难道与你有关吗?”齐敏疑惑的问。
“与易国有关,只要你们把会盟地点选在易国,到时赵、康、留、朔、蔪五国陈兵易境,易国想不从也不行了,顺国自然也会屈服。”
“啊!原来如此!嘻嘻,多谢贺郎赐计,我可以此游说赵国了!”齐敏欣喜的亲了他一下。
“这个墨琚,害我易国不浅埃”
“他可是你极力举荐之人哦!我日后还真得重用他。”齐敏灿烂的笑着。
“你还气我!”贺然瞪了齐敏一眼。
“气你又如何?”齐敏狐媚的笑着,两条白嫩的玉臂轻柔的摆动着,做着歌舞姿态。
“哼!”贺然本想把头扭向一边,可当看到她暴露出来的雪白的上半身时,他猛的把齐敏按到身下,一边动作一边发狠道:“我让你气我!让你气我!”
两日后,舍陵回师德昌,齐敏率群臣出城相迎,封其为平乱侯,加右将军衔。
是夜,舍陵回绝了一切应酬,单单把贺然请入府中宴谢。
舍陵携手把贺然让入屋中,挥退侍从后,他把贺然按在上座,俯身行大礼参拜。
贺然并未推辞,叹息着把他扶起来,道:“将军不必多礼,一切皆是太后之意。
舍陵垂泪道:“军师不但替我报了杀父之仇,还送了我这一份锦绣前程,大恩大德舍陵无以为报!”
“太后对外宣称齐盛乃她亲手所杀,百官尽知此事,由此可知太后日后绝不会因齐盛之死而找寻你我二人之过,将军安心为朝廷效力吧。”
舍陵向着王宫方向拜了拜,哽咽道:“臣为报太后大恩,万死不辞!”
二人相携如坐后,贺然问道:“此次诛杀平山公,将军兵将折损了多少?”
“不足千人,全赖军师事前筹划周详。”
“哪里哪里,是将军用兵有方。”贺然谦逊的笑了笑,随即又皱起了眉头。
“军师对末将可是另有调用?”舍陵看出了贺然的用意。
“唉,正是要劳烦将军,你刚建了大功,本应休整些时日,可你也知道,如今叛乱四起,朝廷无兵可用……”
贺然还未说完,舍陵就起身拱手道:“舍陵清楚朝廷的苦处,愿随时听候调遣!”
贺然点点头,把他拉到地理图前,指着西南的天羽城道:“天羽城守白明反了,我想派你前去平乱。”
舍陵闻言气愤道:“白明?他怎会这般糊涂!”
“将军与他有旧?”贺然扬眉问道。
“我二人都曾在老将军的帐下任过偏将,有些交情,我这就修书与他,他若不知悔改我绝不放过他!”
贺然摇头道:“不必了,若想劝降他,我早就请老将军修书了。”
“军师这是何意?试一试有何不可,我们现在兵力捉襟见肘,若能暂时安稳住他也是好的,白明素来敬重老将军,他若得知老将军即将复出,说不定就会归降的。”
贺然微微一笑,道:“白明不足惧,我让你出兵天羽城也并非是要你真的去打他,只做个样子就行了。”
“军师把我弄糊涂了,我这一万人马虽不多,但此刻却颇为宝贵,调到天羽城闲置岂不浪费?”舍陵疑惑的问。
贺然把手指移到八辅城,道:“兵行天羽城只是个幌子,为的是掩人耳目,天羽城距八辅城大致有两百里的路程,你只要听到八辅城被明河公取下,则从天羽城悄悄撤兵,潜至八辅城外的紫台山等我,到时我自会前去与你会和,我们一举夺回八辅城,截断明河公的归途与粮草供给,再与老将军合力来一个关门打狗!”
舍陵听罢击掌道:“妙计!哈哈,军师妙计!”
贺然作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道:“莫要走漏了消息。”
“是是是。”舍陵连连点头,随即他脸上又露出忧虑之色,道:“八辅城城高河深,加其位置险要,叛军定会留重兵把守,我们只带一万人是不是少了点?”
贺然故作神秘的笑了笑道:“我还有一支奇兵,到时将军就明白了。”
舍陵听到还有兵马,不禁有些奇怪,“军师何来奇兵啊?据末将所知我们已无兵可调了。”
贺然笑着摆摆手道:“天机不可泄露,将军只管依计而行就是。”
舍陵见贺然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心中敬佩不已,举起酒樽道:“军师既这样说,末将就安心了,末将并非阿谀之人,但军师之才在下敬服,凭区区数千兵马力挫赵、顺二强国,实非凡人所能,此番伏击平山公,末将得以管窥军师用兵之法,深知传言不谬,现在军师就是让我单枪匹马去取八辅城,末将也毫不迟疑!”
回到王宫,贺然被齐敏召入了御书房,她已写好了呈送各国的国书,贺然一一看过后沉吟了一下,道:“写给留国的那份就不要送往赵国了,明日就派使密送留王,派往赵国的使臣可晚几天再启程。”
齐敏眨着眼睛想了想猜出了他的用意,笑道:“你这坏小子!可是想让留国对赵国施压?”
贺然点头道:“不错,留国受西屏之害尤甚于赵国,对我康国又无利可图,所以得知我们要会盟天下共讨西屏自然会极力促成,赵国与留国唇齿相依,赵人即便还想对我们趁火打劫,也不得不考虑留国的态度。”
“你说,墨琚献计时会想到这些吗?”齐敏认真的问。
“若不能想到这些,他就不会献计了,我说过,此人才华在我之上,你尽管放心启用他吧。”
齐敏听后没有一丝欢喜之色,反而沉下脸,盯着贺然道:“你若肯留下来,他纵强你百倍,我也不会用他。”
贺然苦笑道:“你这是意气用事,算上这次,你我是两度共患难了,是以你对我信任多些,可为康国计,你还是应任用贤能,再者,你也知我性情,纵留下日后也帮不了你什么忙,现在是攸关生死,我不得不绞尽脑汁的硬充智囊,时局稍缓我惰性就会显露出来,你若太过依赖我,于国于家有百害而无一利。”
齐敏握住贺然的手,真情流露道:“日后你纵不设一谋我也不怪你,有你在我身边我这心里才安稳些。”
贺然温柔的摸了摸她的面颊,劝慰道:“等叛乱都平定了,你心里自然就安稳了,不把明河公擒到你面前我是不会走的。”
齐敏默默的垂下头,想了一会,忽然兴奋道:“我把竹国还与竹音,你把她接来可好?”
贺然心中发酸,知道齐敏在内忧外患的挤压下不自觉的加深了对自己的情感与依赖,为了留住自己竟然说出了这么天真的想法。
“现在不是商议这些事的时候,等平定了叛乱再说吧。”贺然温柔的望着她。
“就要现在说,你把竹音接来,我昭告天下,康国永世不加兵竹国!”齐敏委屈的看着贺然。
“好好好,杀了明河公我就写信给竹音,我已把舍陵派往天羽城了,德昌现在快成一座空城了,老将军若不能及时剿灭扬威侯,我们就危险了。”贺然敷衍着岔开话题。
“叛乱越来越多,照此下去即便没有明河公,我们也难以应付了。”齐敏一脸愁苦。
贺然看了看几案上那一摞摞紧急奏章,思索了一下,道:“时机差不多了,我看再过两日就可正式拜阳华为大将军了,现在我们这边乱成这样,明河公听到华阳的为将的消息不但不会放慢进攻的速度,反而会不惜一切的扑向我们,抢在华阳稳定局势前攻破德昌城。”
“太好了,迟迟不能启用老将军我都要急死了!时机真的到了吗?”齐敏欣喜的问。
“差不多了,过犹不及啊,再绷下去叛乱各方勾连成片,我们就无力回天了。”
“我这就写诏书!”齐敏迫不及待的铺开纸。
“别忘了那个墨琚。”贺然提醒道。
“封他作副军师如何?”
“作军师吧。”贺然陪着笑道。
“你做梦!军师定是要你来作的。”齐敏笑着用笔杆在贺然头上敲了一记。
贺然无奈的撇了撇嘴,带着怨气道:“顺便连你那妹妹一起封了吧。”
齐敏一愣,随即想起绿绳儿,笑道:“还真是的,你不说我都忘了,给她个什么封号呢?”
“你想用她拴住我,就封个绳子公主吧。”贺然没好气道。
“缺德样儿!”齐敏掩嘴娇笑,想了想,道:“这小丫头笑起来那么甜,就叫她乡甜公主吧。”
虎老余威在,华阳的复出在康国引起了强烈的反响,一些摇摆不定的中间势力都暗自收起了异心,那些想浑水摸鱼的叛军则人人自危,有的主动向朝廷示好,有的在加紧备战,还有些索性投向了明河公一方,全局形势渐趋明朗。
明河公正如贺然所料的那样,督促大军不惜血本的摧城拔寨,一心要速战速决的攻占德昌城。
贺然密切关注着前方送来的战报,掐算着时日,估计再有几天明河公就将攻到八辅城时,他决定启程了。
齐敏虽早知他要亲自带兵去八辅城,可临到行期她又不想放贺然去了,这也怪不得她,这些****早把贺然当作了主心骨,现在德昌城外又狼烟四起,几股叛军即将兵临城下,华阳在平山公封地作战虽节节胜利,但扬威侯这心腹大患已然蠢蠢欲动,这是齐敏最担心的。
御书房内,齐敏放下笔,苦着脸对贺然道:“让别人代你去吧,反正八辅城内有内应,夺城并非难事,你留在这里帮我应付扬威侯吧。”
贺然打开华阳最后送来的那份奏章,又仔细看了一遍,沉声道:“老将军奏章上让我依计行事,我猜他必然是对扬威侯这边有了安排,你就不必担心了,再说德昌城城防坚固,贼兵即便打到城下一时半刻也难以攻下,只要严防贼兵用诈就是了,该想到的我都已对守城诸将反复交代过了,有赵宏主持大局应无闪失,我留在这里也无甚大用,八辅城那边情况不明,夺城容易守城难,我必须亲临才能放心。”
齐敏知道他说的有理,低下头不再言语,一双玉手却紧紧抓住他的手不放。
贺然从怀中取出军师的印信,在齐敏写好的书信上盖上印记后,笑道:“一会你就派人把此书给密离送去,我这康国军师此番要调一调他这朔国军师!”
“看你得意的!人家要偏不按你的心意行事呢?”齐敏撇嘴道。
贺然眨着眼睛道:“我这是看得起他,才给他朔国一个便宜,他若不识抬举我回头就灭了他朔国!”说到这里他嘿嘿一笑,“不过前提是我能活着回来,我若真战死了,你可得好好发送我,然后再命墨琚踏平朔国给我报仇。”
“你还有心说笑!”齐敏眼圈一红,再次紧紧抓住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