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庄越来越近,贺然的心越跳越快。对未知世界的恐惧让他越走越慢。
不会是食人族吧?靠,这里人长什么样啊,面貌肤色不会太离奇吧,要是自己和人家差太多,那就惨了。
“你为何要杀那条蟒蛇?喜欢吃蛇肉啊?以后找点小蛇吃,不过有毒的也不能吃……”
“你最怕何物?……你贵庚啊,最好莫再长不大了,个子小些好玩……”
他不停的回头跟他的宠物说着话,一边练习着自以为是的古语,一边借此来分散心中的不安。终于走上一条像样的山路时,他又回头想和自己的宠物说点什么,却发现它已经不在身后了。贺然无奈的摇摇头,宠物梦再次破灭了。
孤单的向前走了几步,突然前面的矮林一阵晃动,他想躲避已经来不及了,眼见四个猎户打扮的人从林中走上山路,前边一人提着猎叉,肩上扛着一头像鹿的猎物,后面两人抬着的像是一只老虎,最后一人提枪拿刀背着几张弓,四人看到贺然都一愣,停了下来纷纷放下猎物拿起武器,脸上露出戒备的神色慢慢的向他靠过来。
贺然也愣了一下,看到他们和自己模样差不多,暗暗松了口气,陪着笑脸学着电影里的样子抱拳拱手,脑子里胡乱的思索着适合的词句,考虑着是用‘四位兄台’还是用‘四位壮士’呢?
正当他踌躇不决的时候四个猎户已经走到他跟前,其中年纪较大的开了口,贺然听后只觉脑袋“嗡”的一声,眼睛立刻就直了。倒不是那猎户说了什么可怕的话让他如此震惊,而是他的话贺然连一个字都听不懂,更要命的是根据他的判断,他们说的绝对不是古汉语。
这是一个天大的失误,那神仙是不用语言的,可能因此也就忽略了这一点,自己看到那套衣服类似战国先秦款式,又听他说有田园生活,潜意识里就认为这里讲汉语了,靠!刚才还******练呢,白痴啊!
同在地球上,各民族、种族还存在各种不同的语言,自己居然愚蠢的认为这个和地球隔了不知多少光年的地方也讲汉语。太他妈缺少穿越经验了。
事后诸葛亮没有用了,贺然在他们没冲上来之前,艰难的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发出“啊啊氨的声音,只有装聋作哑这一条道了。
那四个猎户迟疑的互相耳语了几句,其中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拿着一根绳子走了上来,贺然顺从的伸出手,好汉不吃眼前亏,绑起来最少说明他们不会把自己就地分尸,走一步算一步吧。心里大骂那神仙素质太低、太没责任心。
就在绳子要搭上贺然的手腕时,不远的大树上传来一声尖锐的吼啸,贺然回头看了一眼蹲踞在枝桠上的宠物,心头一热,这小东西真够朋友。
他虽然见过这小东西的厉害,但恐怕也难以对付四个经验丰富的猎户,况且它要是真的把这几个猎户伤了,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刚到这里就与人结仇,那自己以后过的就不是什么田园生活而是逃亡生活了。
他紧张的对它摇摇头,再看那四个猎户时发现他们盯着“锦狮”各个面如土色,站在面前那少年的身子还在微微颤抖,他不禁大为奇怪,他们连老虎那样的猛兽都敢打,怎么会对这么小的一只野兽如此害怕?!
当他迷惑不解时那“锦狮”已窜到他身边石壁上一块凸起处,立起耳朵昂首而立,那藐视众生的神态倒很有唯我独尊的气势。
年纪最大的一个猎户突然跪倒在地,其他三人也跟着跪了下来嘴里似乎再祷告着什么,那神态既虔诚又惶恐。
贺然隐隐猜出这小兽可能有什么特异之处,他缓步走到小兽跟前,感激的对它点点头,那小兽看了他一眼没有退闪,贺然又是摆手又是摇头,小兽无动于衷的盯着那四个猎户,他想了想,走到少年猎户身边眼睛望着小兽用手拍了拍少年的肩头,示意自己跟他们很友好,然后对小兽拱了拱手指了指深山。
小兽果然很有灵性,窜回刚才的树桠,贺然欣慰的跟上几步又拱拱手再次指了指深山,小兽停了一会,发出一声吼啸如一道白光射入密林。
贺然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转身去看那几个猎户时却早已没了踪影,连扔在地上的猎物都未带走。
不好办了……,他立在那里愁眉不展,这小兽身上肯定大有文章,就是不知道它在当地人眼里是凶兽还是吉兽,要是吉兽还好,要是凶兽,他们估计要把自己当成凶兽的主人了。
语言问题更头疼,因为对这里的情况一无所知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不管怎样,总不能追随着宠物回去作人猿泰山吧,再说那小东西也不一定有耐心天天看着自己,没准哪天打不到猎物顺口还会把自己当储备粮吃了。
先进村当哑巴去吧,要被他们杀了,变成鬼就去找那垃圾神仙算帐!他似乎忘了鬼是打不过神仙的。
走了一段路就看见村前空地上聚满了人,有几个还伸着手向着他所在的方向指指点点,看来是那四个猎户为他组织了盛大的“欢迎仪式”。贺然索性不再胡思乱想,静下心作出从容的样子走了过去。
走到众人面前看到人人脸上都带着敬畏之色,还不时向他的来路张望。贺然双手并拢伸于身上作出束手就缚的姿态,同时打量了一下这些人的装束,大致和影视剧里的那些古人差不多,不过只有几个人穿的是麻衣葛衫,大多数穿衣服却是类似丝绸质地,看来这里比较富足。
一个身穿褐衣慈眉善目的老者走到他面前,含笑拱手施礼,贺然注意到他施礼的样子与古人略有差异,手指是相互交叉的。
他急忙收回手,学着他的样子还礼。老者笑着对他说了些什么,贺然猜他说的应该是一些问候话语,他苦笑着用手指指嘴,“啊氨的叫了几声。老者皱起眉头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又跟身边几个年纪差不多的人商量了一会,才对贺然招招手转身向村内走去。
贺然跟在他身后一边走一边四下观察,此时天色已暗但近处景物还能看清,村子依山而建,用青石砌成的房舍错落零散,大约有二十多家,屋顶都铺着青瓦,与贺然想象中的土屋茅舍全然不同。每户都有或大或小的庭院,围墙只有半人高,这种几乎不设防的围墙让贺然找到了点民风淳朴的迹象。
一直走到村子的另一头,老者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贺然只得跟着他继续朝山上走,心里不安起来。又走了百十步前面山路一转,出现一个小山坳,山坳里有座很大的宅院。
老者这才转身,对跟随而来的众村民说了些什么,众人带着意犹未尽的神色慢慢散去,只余两个壮汉守在贺然身旁。老者满怀心事的对他点点头,走进山坳。
贺然随他走到那座大宅院前,见青砖院墙高达三米,朱漆大门、青石台阶颇为气派,难道这是他的家?太腐败了吧。贺然看着那老者想,“最多不就是一个村长吗?!看来在基层干部建设方面,这里比自己那边强不了多少。”
心中刚生出对他的厌恶之情,却见老者在恭敬的扣打门环,这才知道错怪他了,因为没有谁敲自家院门还这么恭敬的。难道有达官显贵隐居在这山村?贺然心中有些不爽。
等了一会大门开了一条缝,老者似乎和里面的人说着什么,贺然仔细听时觉得他们的发音很好听。一个绿衣少女走出来,她先和老者说了几句话,然后走到贺然面前盯着他上下看个不停,这少女大概二十岁左右,长的算是个美女,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透着精明机智。
她看了贺然一会,把目光转向老者,却突然毫无征兆的抽出一把短剑闪电般刺向贺然咽喉,贺然上高中时虽也没少打架,但哪见过这种阵势,猝不及防慌忙后仰,重心不稳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那少女咯咯笑着收回短剑伸手去拉他,贺然被吓的半死,大感窝囊,可看她笑的天真烂漫,眼中毫无讥笑之色,一时不好发作,也不太敢发作,猜想她应该是用这种方法试探自己有没有武功。遣走两个壮汉后绿衣少女带他和老者走进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