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然这一晚睡得很不安稳,噩梦从未间断过,最先梦到自己被白宫博追杀,怎么跑也摆脱不掉身后的敌兵,继而白宫博又变成了一条蟒蛇,紧紧的缠住他,让他喘不过气来,接下来不知怎么又来到了无尽的荒漠,烈日晒得他焦渴难忍,好容易看到一片绿洲,没等走进突然狂风大作,脚下的沙地不停的下陷,他挣扎着,绝望的喊叫着,正在这时那个“神仙”出现了,他以为自己有救了,可那“神仙”根本不管他的呼救,跟他说着莫名其妙的话……。
醒来时,贺然心神疲 惫,回想着梦境犹自心有余悸,外间的俏俾听到动静进来服侍他穿衣,贺然摆摆手,道:“我不喜别人服侍,劳你给我倒盏茶来就行了。”
那俏俾应诺着倒来一盏茶,她看着贺然整理衣裳总是忍不住要上来帮忙,贺然笑道:“这些事情我一直是自己作的,让别人伺候我总觉的不舒服,你去玩吧。”
那俏俾愣住了,难以置信的问:“大人是……让我去玩?”
贺然笑道:“反正我这里也没什么事,难道让你一直在这里站着不成?”
那俏俾不知所措的答应了一声,低头走到门口,迟疑着不敢离开。
贺然微笑着摇了摇头,道:“去吧,我没什么事要你做,就是有事唤不到你,我也不会责罚你的。”
那俏俾忽闪着大眼睛,诺诺道:“奴婢不敢。”
贺然哈哈笑道:“日后你就敢了,也好,你既不敢去玩,那就陪我说说话吧,你们这里的口音真是好听,不过你可要说的慢些,太快了我可听不懂。”
对那俏俾而言,贺然的这种随和与亲善她真是难以承受,怯怯的走到贺然身前后,她低声问:“大人要与奴婢说些什么呢?”
“说什么都行,呃……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唤纤鱼。”
“纤鱼,纤鱼……”贺然念叨了几遍,摇头道:“不好,鱼太瘦了就不好抓了,胖鱼比较好抓。”
俏俾被逗得忍不住笑出了声,此刻她确信了这位大人真的与众不同,她仗着胆子小声道:“那当然是不被抓的好。”
贺然见她敢说话了,笑道:“我以后唤你作纤儿吧。”
“是!”纤儿笑着应诺。
贺然东拉西扯的逗她说话,这里的女孩子讲话口音软糯柔婉,让贺然有听吴侬软语的感觉,可纤儿放松之后语速不自觉的加快了,贺然听到的就是一串串灵动的乐声了,好在他也不在意纤儿说的是什么,听不懂时就全当是听小曲了,贺然的确够坏的,他观察着纤儿的表情,不时变换着自己的表情,或惊诧或疑惑或欣然,在不知所云的情况下,他不但能把谈话继续下去,而且还引得纤儿越说越起劲。
贺然就是这么个人,骗人仿佛是他的天性,现在骗这个小姑娘他也能自得其乐且沾沾自喜能享受到占便宜的喜悦。
纤儿说的正兴奋时,门外有人来报,丞议郎前来拜见。
贺然扫兴的皱了皱眉,吩咐道:“说我有请。”然后站起身对纤儿道:“你记着说到哪了啊,一会回来接着讲给我听,你方才讲的那个……哈哈哈,太有趣了。”
纤儿高兴的答应着替他整理了下衣帽,笑盈盈的在前引路。
盾圶见了贺然脸上立刻露出了讨好的笑容,口中不停道着叨扰。
分宾主落座后,贺然低声问道:“那云制舞真的如大人说的那么美貌?”
“比下官说的还要美貌,嗨!下官词句不能表述其万一,真是花不可喻其颜,玉不足形其质,一会大人见了就知道了。”盾圶眉飞色舞道。
贺然现在是见什么人说什么话,那种自来熟的神态很快就拉近了双方的距离。
听了盾圶的赞誉之词,贺然露出了暧昧的微笑,口中啧啧有声的一幅贪婪嘴脸,“那她为何要来见我?我与她素不相识埃”
“嘿嘿,大人名满天下,连竹音公主都娶到了手,我猜制舞是仰慕大人才华特来拜会的。”盾圶羡慕不已,语气有些酸溜溜的。
贺然假意陶醉的笑了笑,随即显出沮丧的神色,长长的叹了口气。
盾圶不解的问:“大人为何叹息啊?”
贺然压低声音道:“唉,在盾大人面前我也不想隐瞒,云制舞既这般美貌,我猜西屏达官中惦记云制舞的自然不在少数,大人当知我目前处境,实在是不宜去招惹这众人瞩目的佳人,嘿嘿,大人想来也听说过我的好色声名,面对绝世佳人却不能染指,这让我如何不郁闷埃”
盾圶不住的点头,劝慰道:“大人也不用唉声叹气的,我观大王对大人颇为厚爱,来日大人再建些功勋,大家必然不以外族相待了。”
贺然苦笑了一下,道:“日后之事还是日后再说吧,眼下这个忙大人是一定要帮我的。”
“有用得着下官的地方大人尽管吩咐!”盾圶显得颇为仗义。
贺然暧昧的一笑,道:“倒不是什么难事,一会云制舞来了请大人替我多支应一下,我这人管不住自己,若和云制舞谈的亲近了说不定真要给自己惹祸。”
这对盾圶而言无疑是求之不得的,他不住口的答应着,对贺然又亲近了几分。
拉拢了盾圶,贺然开始从他口中挖信息,“这云制舞的师傅好像是……什么什么母……”
“不不不,大人记错了,是天音琴妃!”
“哦!对对对,是天音琴妃,易国那边虽有传闻但语焉不详,幸亏大人指点,大人再多讲一些吧,免得我日后在外人面前我可要出丑了。”
“大人可算是问对人了,这天音琴妃自三十年前在先王寿宴上以一曲《飞星逐月》技压天下乐师后就再未抛头露面,现在知其名者都已不多了,下官算是略知一二的。”盾圶不无得意道。
贺然心道,你垂涎人家徒弟,自然会打听当师傅的根底,贺然对这些信息不感兴趣,提她师傅只是过渡之词,见盾圶真要发表开始长篇大论,急忙笑道:“我不明白,大王为何这样宠爱云制舞呢?昨天她抗召大王都不加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