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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相处的每一刻即是蛛丝马迹

你察觉到你们的关系起了些许变化,并不是从QQ讯息或半夜简讯得来的,而是相处的某些细节。

你们在一起的时间已经很久了,久到你把他在身边当作呼吸一般的自然,你们会一起吃晚饭,一起逛街,一起过节,也一起买了白的衬衫,他说怕脏了,你说常洗就好。你们花了很久的时间才建立起这些只可意会的默契,那些相处点点滴滴,都打磨出你们彼此的感情轮廓,你们在一起开心的生活,然后再继续开心相爱。你们不只活在同一个世界,也活在彼此的世界里交流接触,不管外面的风声雨声。

也就是因为他,你才了解了那些所谓的美好的感情生活,指的不是在生活里面谈恋爱,而是把爱情过成一种生活。

你们太熟悉彼此之间的细节了,就因为如此熟悉,所以虽然只有一点点的轻微的改变你都可以敏感的感受到。你们是彼此的家,你没看到雨洒进家里,却发现阳台上挂了一条湿的红丝巾,你知道有什么已经改变了。

他还是会每天向你汇报行程,要去哪里赴约、谁约了吃饭,每周有两天晚上要去打篮球,甚至连睡前的晚安也都没少过一个,一切都如以往一般,却也一切都不像以往一般。

那天,还没见到面,电话里你就先感受到语气的改变,他一惯有的开朗语调低沉了些许,这像是练歌房里有人降了半key在歌唱,但因为你太熟悉这首歌,所以轻而易举就发现了不同。紧跟着,并肩吃饭的时候,他不再像以往一样故意跟你撒娇要鸡排饭。然后,一起过马路,他渐渐不再会去牵住你的手,只是一个人漫不经心地径自越过斑马线。一切都跟以往很像,但一定有什么不同了。人不完美,也很难完美,只是言语再周全,生理上的自然反应还是漏底了。

你才发现,侦探游戏不是QQ或者购买记录,你们相处的每一刻即是蛛丝马迹。

于是,你开始从他的QQ上找答案,他是否新认识了某个女人?最近跟谁最热络。没有任何发现后,你也开始有意无意的开口询问试探他的生活。

但除了那些改变,得到的答案都是同一个:“你想太多了。”过后,你开始讨厌这样的自己,这让你晚上怎么也睡不好,脑子充满负能量的思维,可是,你们曾相爱过的一切如此清晰,一点点的差异其实都昭然若揭。

他却也忘了,世界是一连串的巧合组成的,人再怎么周全的缜密计划,也抵不过因缘际会。就像是你跟他的遇见,爱情也是一种巧合。也就像是,他们特意选择了一个富庶的郊区约会,但就是恰巧有朋友刚好在当天前往那里,对你说了一句“那天我在商店里看到他,你们怎么会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逛”就把所有谜语一一解开了。就是那天,他向你说他要出差,可能要去个三五天左右。跟着你也才想起,他QQ上有一个新加的女性朋友,就在那天发了一张两人的相片,一脸甜蜜,只是你却没有在意。

原来QQ从来都只是印证而已,而不是线索,一旦开始在QQ上找寻问题的答案,就表示了只是准备检验自己的怀疑而已,而现在的情感状态,也只是参考。

他的QQ资料卡片上还是写着“交往中”,你这察觉,所谓的“交往”,表明的并不是“不可以再跟另一个人交往”。当下,你也才懂了写。“交往”知道的不是两个人的关系,而是那个人的心态。

一个人的心如果够安定,感情状态挂单身都不一定有一天会变心,但要是不定,白纸黑字结了婚还是会被诱惑去。充其量感情状态只能制止一些摆明了的人,却挡不了想要暗着来的人。

但你不想要揭穿他们,因为一切尘埃落定,你终于确定了所有的答案,虽然很伤心,但却感到很踏实。再也不必去猜测,再也不用去预设,生平第一次你觉得自己可以悲伤的如此脚踏实地。你也不打算哭,更不打算闹,你向来都不喜欢争夺,更何况是爱情。你不要你的爱情是争夺来的。

你并不是不遗憾你们多年的感情。可是,早在他瞒着你跟她约会时,你们的感情,早就不在他的思量范围之内了,他从没想过你的感受。你不要为了他再多上一点心,所以,你也没必要去戳破这荒唐的背叛。因为你想要看他在你面前还能说什么谎,他们死不承认的爱,很不光彩。在这一刻你终于有了一些优势。

他们在暗,你在明,多么可笑的剧情。你这也才明白,原来这是你的创伤应激处理,每当他当着你的面多说一次谎话,你的心就可以多死一些,这何尝不是一种他对你的补偿,让你可以无牵无挂地离开。而他们那见不得光的爱情,你所知道要是真的以见光枯萎的不会是他们的爱情,而是你们的。

但同时你也非常明了,最严寒的冬夜已经过去,你想睁开双眼看到的黎明降临,而不是逃避。你不勇敢,但你在学着坚强,然后去相信太阳终会照耀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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