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火上的茶壶中的水早已烧开,腾腾的热气,将茶壶盖腾的噗噗作响,茶壶中的沸水滴落在炭火上,滋滋响声不断,但宁为初与江姓老者相对而坐,却对此不理不睬。
两人沉默半晌,江姓老者率先开口:“那两地这次的算计可真是环环相扣,精心布置,这个局,我虽然道现在能猜出大概,依旧是推演不出全部,这本就不是我的强项,我也懒得去想,所以这件事,你怎么看?”
宁为初将炭火上的茶壶取了下来,为各自倒了一杯,然后开始复盘两地的整个布局:“这个局,可谓是我此生遇到的最强布局了,第一重是两地用尽了手段,为了这个局,甚至不惜一切代价,窥探了一丝未来。”
“第二重是利用窥探的一丝未来,为我们设计了一个必死的局,一个就算是万一被我算到生路但仍会舍命赴死的一个局,这个局中,让我们必然会选择赴死的理由就是必须保护这四个孩子。”
“第三重是就算这四个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孩子夺得了逆天的机缘,也带不走,因为这四个人,终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他们属于窃取了这个时代的机缘,是注定不会被天道容忍的,我们死,他们也死!”
“这个局,环环相扣,步步紧逼,死局中套着死局,但是……”
在宁为初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话声戛然而止,直接与江姓老者心神言语:“但是,任何死局中,却终究夹杂着一线生机!”
在江姓老者听完宁为初的计划后,猛然一拍大腿,怒声道:“真特娘的憋屈!”
宁为初笑了笑,再次为两人添了些茶水,轻抿了一口,继续道:“好了,也是时候将这四个孩子叫过来,交待一些事情了,但是你可别说一些不该说的,有些事情,他们知道了,反而是生死大祸。”
江姓老者点了点头,伸手一挥,原本笼罩二人的屏障再次扩大,将整个屋子都是屏蔽了起来,再次挥手,只见空间扭曲,陆凡、清浅、许世墨、李言四人强行被挪移过来,出现在了小屋内。
这种强行破开空间的挪移术法,可并不是一般圣人就能轻松施展的出来,而对于被强行挪移过来的人,也是有着不小的负担。
陆凡与许世墨拍打着胸口,胃里有些翻江倒海,忍住想要吐的冲动,伸出手指着前方,满脸怒气,刚想破口大骂,到底是哪个缺德带冒烟的二货让他两个遭这罪。
但是二者一人看到了江姓老者,一人看到宁为初,都是悻悻然,尴尬的将手放下,老老实实站在一旁,不敢言语。
惹不起惹不起,实在是惹不起啊。
清浅倒是没有给二人任何好脸色,狠狠地朝二人翻了个白眼。
李言站在一旁,脸色有些发白,想来也是不好受,不过却一言不发。
江姓老者对四人的表现不以为意,继续喝着茶。
宁为初扫视了四人一眼,点了点头,缓缓开口:“将你四人强行挪移过来,是有一桩桩大机缘等待你们。”
但是说到这里,宁为初突然停顿了一下,低头思索了片刻,他并不打算将所有事情隐瞒,反而是打算对四人泄露一些天机,以免为四人以后的修行落下心魔,堕入歧途:“世俗中有个说法,苍天在上,而在我们修士界也有个说法,天道昭昭,刚才那道天罚便是江老惹怒天道引下来的。”
陆凡与许世墨有些震惊的看了看江姓老者,自从来到这方光阴水后,他们也有过了解。天罚可不是一般修士就能承受的,就算是圣人境,惹怒天罚降临,也只有一个死字!
而江姓老者偏偏完好无损的坐在这,啧啧,什么是大佬,这就是!
就在四人依旧有些疑惑时,宁为初语不惊人死不休:“从你们的角度上说,你们四人来到这方光阴水,是一个局,一个你们无法想象的局,而你们四个,由于某种机缘巧合,成为了这个局的关键胜负手。”
陆凡四人听到宁为初一语道破天机,皆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一是震惊于原来江姓老者和宁为初竟然早已知道他们四个来自于未来的某一个时间点,而恐怕,这一点,二人自从他们到达这方光阴水的时候,就早已看破,至于为什么现在才点破,肯定是和那个局有关了。
二是按道理来说,这方光阴水承载的是过去某一时段发生的事情,那也就是说,早在过去的某一时刻,他们四人便来到这里了参与了这场布局,而布局者竟然能窥探一丝未来,这是何等手笔,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三是为什么他们四个,会成为这场局的胜负手?按道理来说,以布局者的通天手段,他们四个小人物,就属于蝼蚁,轻轻一捏就死的那种,为何还要牵扯他们四个?
震惊过后,四人都有茫茫多的疑惑想要问清楚宁为初,可偏偏宁为初像是在掉他们胃口一样,点到即止,不再多说任何天机。
片刻后,宁为初终于再次开口:“既然你们四人是这局的胜负手,那接下来一段时间,自然不会让你们清闲了。”
“李言的心力,是我所见过屈指可数的几人,我会将毕生算术之术传授给你,能学多少就看你的本事了。”
李言眼神微凝,然后郑重跪下,对着宁为初行了师徒礼,宁为初坦然受之。
“许世墨与清浅,你们两个皆是三千年一遇的剑道天才,还好你们分处不同地方,不会引起剑修最终的天地剑意的争夺,我会告诉你二人一处练剑圣地,接下来,你二人就去那里好好体悟吧。”
许世墨与清浅也是恭恭敬敬对着宁为初施了一礼。
最后,宁为初将视线转向陆凡,眉头紧皱,与江姓老者相视一眼后,才说道:“陆凡,往后的时日里,你哪里都不用去了,留在我和江老身边,读书。”
陆凡听了明显一愣,读书?
咋地,是能从书中读出颜如玉还是能读出黄金屋?他好不容易熬过了小学到高考,现在又要读书,回炉重造吗?
他想开口,问一下他有选择的权利吗,看了看宁为初与江姓老者的表情,得,显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