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牛笑风一看马所长把给司马牛“洗脑上课”的任务交给了自己,轮到自己“指手画脚”了,精神头一下子就起来了。
这牛笑风心想,自己天天被马大河指挥的团团转,干这干那,忙个没完,干不好还挨骂,现在自己也可以过过指挥别人团团转的瘾了。
牛笑风站起身来,干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然后围着司马牛转了一圈,打开了“话匣子”。
牛笑风一本正经地说:“我说小牛啊,这除暴安良、保一方平安的确是咱们的本分,谁让咱们吃的就是警察这碗饭呢?咱们和那些贼,说白了就是猫和老鼠的关系,猫不抓老鼠,那还叫猫吗?”
“对啊,我就是这个意思,既然咱们是警察,哪能、哪能只轰贼、只撵贼、只吓唬贼,而不真刀真枪地去抓贼?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太显得警察无能了。反正我觉得有些太窝囊了。”司马牛有些不服气地说。
“你说的都没错,我和马所长也都这么认为。但问题是,就凭咱们三个人,去对付那些武艺高强的神秘盗贼?说句不客气的话,真要是真刀真枪干起来,咱们根本就不是这些鬼神盗贼的对手。”牛笑风从兜里掏出烟来,用火柴点了一支烟说。
“你和马所长不是有盒子枪吗?那些盗贼再厉害,也厉害不过枪子啊。”司马牛用手指了指牛笑风跨在腰间的驳壳枪说。
“其实,这就是装装样子,吓唬老百姓的,里面没几发子弹。再说,这些盗贼总是来无踪,去无影的,哪那么容易逮着?要是容易逮着,我和马所长早就高升了。所长大人的意思是说,这些鬼神盗贼都不好惹,神出鬼没,功夫了得,咱们既然惹不起,干脆就采取‘麻雀战术’,把咱们自己当成‘稻草人’,将他们吓唬走拉到。”牛笑风在屋子里踱着步,用手比划着说。
“可是,这终归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啊。咱们不抓贼,这些贼岂不是更不怕咱们?再者说,让这些盗贼在咱们的眼皮子底下继续作奸犯科,继续搞得镇子上风声鹤唳,那老百姓还不骂死咱们?白养了咱们这些没用的警察?”司马牛仍有些不理解。
“我说小牛子,你啊,就是一个死心眼,一根筋。现在的情况是,没有你说得那么严重,这镇上的老百姓都理解咱们的难处,知道这些神秘盗贼不好对付。对于这些神秘莫测的盗贼,就一句话,能赶则赶,能撵则撵,能轰则轰,只要不出人命,丢点钱财就算是破财免灾了。”牛笑风的一席话,越说越让司马牛觉得这警察当的太窝囊。
“可是,可是今早上不就已经出了人命了吗?这常言道,人命关天,咱们应该抓紧时间破案抓人啊。总呆在警察所里神侃也不是个事啊!”司马牛还有些不甘心地说。
“看把你急的。你以为破案跟跑到院子里撒泡尿似的,一眨眼的功夫就把案子给破了?这破案也得讲究个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缺一不可。”牛笑风斜着眼对司马牛说。
“那,这天时、地利、人和,是指什么?总不至于是天上打雷、地上地震、老百姓发怒,把这些神秘盗贼给震出来,然后抓住了或者打死了送到警察所吧!”司马牛有些开玩笑地说。
“世上哪有这等好事。是你想歪了。告诉你吧,这‘天时’就是老天爷要帮忙;这‘地利’就是办案没有阻力,一切顺利;这‘人和’就是老百姓都帮着咱们找证据、当证人。缺了哪一样,都不可能把案子整明白。再说,那个姓赖的怎么死的,还不清楚呢。一大早我和所长出现场了,他身上没伤,七窍都干净,不像中毒死的,说不定是他自己喝酒喝多了,醉死了,跟什么鬼神盗贼没啥关系。”牛笑风说了一大通自己的见解。
听了牛笑风的话,司马牛没有再吱声,他内心在想:“这哪里是警察,分明就是‘懒猫’,一个个胆小怕事,哆里哆嗦的,连县里的民团都不如。跟着这样的人当警察,肯定出息不了。”
牛笑风见司马牛没有言语,以为他理解自己的意思了,就接着说:“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一句话,听马所长的没错,听我的没错。咱们每个月就挣几块现大洋,连喝花酒找女人的钱都不够,犯不着去跟这些鬼神盗贼去拼命,不小心再把自己弄伤了、把小命弄丢了,那可就实在是赔大发了。”
“那,那我总得干点什么吧。比如,调查走访一下,看看镇子上都谁家被盗、被偷了,都丢了什么?损失了多少钱?盗贼留下痕迹没有,这总得立个案登记在册吧。这是最基本的办案程序。”司马牛认真地说。
“什么程序不程序的,在这里,马所长和我说的就是程序。这自古以来就是民不告官不究,等有人来报案再说吧。再者说,这‘究’多‘究’少也是咱们说了算。实话告诉你吧,从这个警察所成立以来,已经挤压了十多起案子了,现在都成了‘无头案’了。”牛笑风双手一摊,表现出无奈的样子。
司马牛刚想再问一句,这牛笑风一摆手接着说:“你听我说,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我看这样也挺好,‘无头案’‘无头案’,早晚都会成悬案。只要成了悬案,那就跟咱没啥关系了。你想,这历史上破不了的‘悬案’多了去了,你比方说有些皇帝是怎么死的,又是怎么夺嫡成功的,很多宫廷政变都成了悬案,这才是人们所津津乐道的,至于老百姓身上发生的悬案,没多少人关注,慢慢的就淡忘了,也可能过了几年后,这些悬案就跟一阵风似的,早就从人间消失了。”牛笑风又胡诌了一通。
“那好吧,我听马所长和牛探长的。现在我该做些什么?”司马牛不想再听牛笑风没边没谱的的神唠叨,就转移了话题。他想到镇子上转一转,了解点情况。
“终于想明白了?想明白就好。你现在的任务就是马上巡街去,晚上在所里值班,有紧急情况,看见没有,院子外头的大树上有一口大钟,那是咱们警所的报警大钟,只要一敲钟,我和马所长立马赶到。行了,今天的工作安排就这么定了,你去忙吧。”牛笑风不再多做解释,给司马牛布置了任务。
“对了,这个警棍给你,拿着防身用。这可是警械具,别弄丢了。现在所里就两把枪,两根警棍和两副铐子,你的配枪等以后有机会再向上峰申领。晚上巡夜时,提着马灯,每隔2小时到镇上转一转,那些鬼神盗贼看见有警察在巡街,自然也就不敢作案了。这就叫‘轰贼’。”牛笑风说着话,把一根警棍递到司马牛的手上。
司马牛报到上班的第一天,就被马大河和牛笑风给上了一课,洗了一次脑,这让司马牛觉得自己的这两个顶头上司有点“意思”,他们的工作思维和方法,怎么与警校学的标准要求差距那么大呢?
不过,这司马牛也知道自己初来乍到,没有什么话语权,更不能蛮干,他们怎么说就怎么干吧,不听他们的,自己肯定没有什么好果子吃。想到这,司马牛整理了一下衣服,提着警棍走出了警察所。
这时,马大河所长已经换了便服准备回家,见司马牛准备去巡逻,就叫住了他。
马大河叮嘱司马牛说:“你小子给我记住了,千万别惹事、别招事,特别是不能去招惹那些鬼神盗贼,激怒他们来报复咱们。发现紧急情况,敲敲警钟、把他们吓跑就行了。如果警察所有个什么闪失,我拿你是问。”说完往外走去。
马大河所长的一席话,说得司马牛既没有脾气,又一头雾水,愣了半天都没有缓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