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晚茹身子一僵,随后神色一凝,担忧地说道:“母亲怎么可以在宫里说这些?即便她和太后关系好,也不能什么话都说啊,宫里人多眼杂,就算是在宁寿宫也未见得安全,若是让旁人听去,可怎么得了?”
沐悠紫被赵晚茹的凝重弄得心里惴惴,半晌才说道:“应该没事吧,那时房间里就只有太后和外祖母,外间也就是我与张公公,再没旁的人了。”
赵晚茹叹了一声,然后说道:“当年的事固然是林氏害我,可说到底咱们没有证据,母亲若常把这事挂在嘴边,一旦被有心人听去了,那可就不好了,若再被有心人从中挑唆,父亲在朝堂便更加坚难了……”
说到这里顿了下,“以前你外祖父和林相就不对付,后来我与林氏同为将军夫人,父亲心中的火就更盛了,但担心我在沐府受欺负,他就硬生生地压下了心中的成见,勉强与林相‘化干戈为玉帛’,后来因我突然‘离世’父亲母亲定然是恨上林家,恨上沐甄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林家在朝堂的势力日益强大,几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若这个时候让人抓住了把柄,林相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外祖父的,不用别的,那些言官的吐沫都能淹死人。”
这话倒是真的,言官的嘴,那就是杀人的刀。
俗话说,宁得罪君子,也不得罪小人,换到朝堂上,就是宁得罪皇帝,也不得罪言官,可见言官某些时候等同于小人。
不过,不得不说,赵晚茹刚刚的分析很是清晰透彻,毕竟是簪缨世家出来的女子,眼光和见地自然比寻长妇人要好。
即便流落市井多年,也并未侵染一丝一毫市井的烟火气。
“娘分析的极对,”沐悠紫说道:“不过,外祖父在朝堂这么多年都屹立不倒,个中的利害,也必然是知道的,他绝对不会给有心之人可乘之机的,您放心好了。”
“至于证据……”沐悠紫顿了下,然后看向赵晚茹:“我们可以去找,如今,我们在暗处,他们在明处,行起起来还是很方便的……哦对了,娘,你还记得当年给您接生的人叫什么吗?”
赵晚茹一愣,而后努力地回忆了一下,片刻才说道:“当时给我接生的两个稳婆一个姓李,一个姓王,都是你父亲找来的,后来我也曾经试图找过这两个稳婆,可是没有找到,打听了一下得知,这两人不约而同的都搬走了,李稳婆说他儿媳妇生孩子了,回家照顾孙子去了,另一个王稳婆说家里的收成好了,她儿子要让她回家团聚。”
听完,沐悠紫蹙眉沉吟了一下,才说道:“两个人在同一时间搬走,这绝对不是巧合,说不定她们两人已经遇害了,知道了这么大的秘密,正常人绝对不会留着她们的。”
赵晚茹赞同地点点头:“是啊,若是她们当真被林氏收买了,那林氏绝对不会留着她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