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到为止,沐悠紫瞬间便明了了,是啊给死人用的东西,用在寿诞上,即便没露在明处,也是不合适的。
一旦被人挑出来,说好听了是物尽其用,说难听点就是诅咒太后,这罪名可不小,即便是皇孙,也不能幸免。
沐悠紫点了下头,楚莫接着道:“那就按照你刚才说的重新设计。”
“常青”
听到传唤,常青躬身推门进入,垂首道:“王爷,有何吩咐?”
楚莫抬手指了一处空地,道:“准备一套桌椅进来,还有笔墨纸砚。”
“奴才遵命。”常青应诺,也没问要何用,转身出去了。
沐悠紫被楚莫这一系列的举动弄得有些懵,讷讷的问了句:“王爷,为何还要准备一套桌椅?”
难道是现有的桌案不够他施展的?扫了一眼书房,再准备一套,虽然不会占满,但却稍显拥挤。
楚莫抬眼看她,琉璃般的眸子被阳光折射出碎星般的光芒,看得沐悠紫晃了一下神,心里攒叹,真美!
可是下一秒,赞叹变成了哀叹,因为这套桌椅的使用权是她的,万万没想到,这个天杀的楚莫,竟然要将她榨成“鲜肉果汁”。
劳动力有他这么压榨的么,还让不让人活了,她不过好心帮着出了点建议,却不想好心没好报,反被抓了壮丁,绘图也不是不会,只是不是她的活儿,为麻要她做?!
忽然体会到了,什么是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不,她还不如丫鬟,丫鬟有工钱,有休息日,再看她全天二十四小时待命,随传必须随到,也没看到半个工钱。
常青倒很麻利,不到盏茶的功夫,桌椅用品便准备齐全了,就放在楚莫的斜对过,一抬头两人便对对个正着,她的一举一动,都被看得一清二楚,顿时有种前世被监考的错觉。
坐在案牍前,看着雪白的宣纸,紫毫笔,沐悠紫犯了难,用毛笔写字勉强可以,但用毛笔画图,这个真心不能。
用惯了炭铅,那软软的毛笔要怎么画横平竖直?谁能教教她?
见她咬着笔杆子,一脸苦瓜相,楚莫抬眼放下笔,问道:”有什么问题?“
“王爷,工部是主管营造事宜吧?”
“是。”
“那绘图也是他们的分内之事是吧?”
“是。”
“既然如此,这图不是理应由他们绘制?”
“不可。”
“为什么?”
“图样需要你来绘,然后让他们抄写,免得出现误差。”
楚莫只以为她只是想“推卸工作”,却没有往能力不足方面考虑,毕竟古人从小就要学习四艺,虽不见得会有多精,但胜在“会”,画不出名画,简笔画总不至于画不出来吧。
结果,沐悠紫接下来的一番操作,刷新了楚莫对她的认知。
拿起紫毫笔,饱蘸墨汁,摆正姿势,手腕悬在宣纸之上,深吸一口气,下手。
一条细长扭曲的黑色蚯蚓跃然于纸上,沐悠紫嘴角直抽,抿了下唇,将面前的“绝世画作”一把揉搓成了团,仍进了纸篓中,然后重铺一张,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