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辰龙看着眼前的这个面色温和带着阳光般笑容的年轻人,自己的感觉确如身处冰封寒潭之中一样寒冷,一种令他每一根汗毛都直立而起的寒意突然袭遍他的全身,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突然有这么一种不祥的感觉,但他知道这一定是一种代表着危险的气息。
他虽已年入花甲,虽自幼修习内家功法,虽游离在这个处处藏有荆棘的江湖几十年,可是他还真的没有过现在的这种感觉,因为从来没有人会选择与慕容家族站在对立的一面,会和慕容家族核心成员在武功上一较高低。
就算是几大世家五年之约的武林大会上,各家弟子也不过是互相切磋罢了,从来还没有危机到生命的练过,可是就在现在,当他察觉到一个轻盈的脚步声走进这间屋子,当他感受到身后那人的那种均匀到只在不断地反复着一种频率的呼吸的时候,他知道这个站在他身后的人,可能是他有生以来遇到的最厉害的武学高手。
山本岩峻用他那带有着一种勾魂摄魄般迷人的双眼,像是欣赏着世上最唯美的画卷般打量着那个站在慕容辰龙身后的那个男人,那个绝对不能够用任何关于美丽方面词语来形容他长相的丑男人,一个消瘦到犹如一副包着一层人皮的枯骨,一个腿长臂长超出人类正常比例的人,那个人的脸色也是一种略显暗黑绝不是一个营养正常的人该有的颜色,他就那么如同一只伫立在那里的雕塑般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浑身上下透射着一种让人感觉已经低于零下十几度的寒意。
慕容辰龙相信,这个人虽然此时一动不动的像是长在了这里一样,但他如果动起来,也绝对如猎豹捕食一般的迅猛敏捷。
山本岩峻的目光再次落到慕容辰龙的身上,用他那不知能够迷倒多少多情少女的声音说道:“我很欣赏慕容前辈的气节,这种只有在华夏古代史书上才能够看到的气节,可是当今的社会,这个人人追求富足奢靡的社会,我们是要守着这换不来任何东西的气节呢,还是去享受那赛过神仙般的生活呢?你高风亮节虽然给别人留下了一个好印象,可你却也失去了更多实实在在的东西,而且我也相信,您老人家不同意我的提议,慕容家还会有别人会同意,总会有一个两个思想上能够和我碰到一起的人,你说是吗?”
慕容辰龙就如腐朽到不会开窍的顽固老人般,坚韧的摇了摇头,说道:“你的要求我不会同意,只要我活着我也会阻止别人同意这个合作,你尽可以用你的方式让我对你的计划造成不了任何的威胁,但我告诉你,华夏人的气节不是为了青史垂名,而是为了自己的良知,知道做一个人和畜生的差别,万事有因必有果,我也劝你早些住手做好你的生意,有些东西不是你我这些生意人可以主掌的了的。”山本岩峻有些不耐烦的举起手制止了慕容辰龙的说教,说道:“那我看在你是个有气节的人,是个做人方面值得尊重的前辈,我给你个选择,一个离开这里还是永远留在这里的选择,只要你能够不被他留下走出这个门,我山本岩峻日后不会再为难你,你也大可用尽你的方法来阻拦我的计划,但如果你走不出去,你将会永远的留下来,我会给你们家里人一个解释的。”
慕容辰龙起身,转过身看着这个浑身上下散发着死神般令人恶寒气息的人,身体里流淌的气血和内力有节奏的开始调息,等待着突然的爆发。
“夜魂,他交给你了,据我的调查他算得上是个高手,不过真正的实力到底强到哪里没有人知道,或许你会是唯一一个真正领教到这位修习了几十年华夏武功老人真正实力的人,我想他不会让你失望的。”山本岩峻说道,他在等待着一场精彩的搏斗,等待任何武侠影视都不能够比拟的动作精髓,等待两个真正武者在武术上的巅峰决斗。
夜魂用他那深陷在眼眶内明亮而锋锐的眼睛看着这位头发已花白却仍然挺拔如松的老人,看着这个站在自己面前毫无畏惧充斥着战斗气息的老者,他平静如一潭死水的心竟然有了一丝的涟漪,不是对这位老者的同情或者怜悯,而是在面对一个和自己能够放手一搏的对手时的一种期待。
因为站在这样一个对手的面前,结局是一个未知的答案,人们总是有一种对未知的东西非常期待的情怀,这个无情的杀人机器也如此。
因为他的未知就是,这个人到底会用什么招式拆破自己的杀招,自己会用哪一个招式结束他的生命,或者如何的死在他的手里。
他不畏惧死亡,他只渴望自己能够在临死前知道死在了一种什么样的招式下。
他是个武痴,为了习武他把自己搞的人不人鬼不鬼。
他从东洋岛到到华夏到俄国印度十几个国家,学习不同的格斗击杀武术技巧,也用过各种提升战斗力的科研药水,他为自己的这一身本领付出了太多太多,直到现在他还在他主子为他提供的特殊训练基地里每天用各种提升人体极限能力的方式训练着,他的意念里只有战斗,不停的战斗,战败任何一个敢于和他站在对立面散发出战斗气息的人。
无论这个人是谁,无论他有着什么样的身家背景,无论他是老者还是孩童妇女,他没有悲悯的怜惜之心,没有畏惧与顾忌,只有生死边缘线上挣扎的经验和毅力。
他看着慕容辰龙严肃认真的表情,看着他每一寸肌肤都处于紧张状态的身体。
他动了,快速而有节奏,简单而直接,旋风转身,劈腿而下,直击慕容辰龙的脖颈!
慕容辰龙左臂挥出抵挡,右手化为手刀劈出,夜魂的右腿被慕容辰龙左臂一挡逆转而起左腿又化为攻击方式袭来,慕容辰龙低身一闪化为手刀的右手迅猛劈出,双脚有节奏的变换着步伐,轻松挥洒如同一个酒醉之后的豪客挥笔行书一般行云流水,可这如舞动着炫彩华丽的轻灵舞步般打斗着的慕容辰龙内心并非如同外人看在眼里那般的轻松。
这个不但人长得不好看就连打架的姿势也同样很不漂亮的家伙每一个攻击居然都是要害,都是能够被他打到就会断骨伤内的杀招,这个如同地狱里派遣上来强行掠夺人们性命的家伙丝毫没有给慕容辰龙喘息的空当,一袭一击连贯通畅,力道十足,似乎一点也不考虑自己的耐力,不考虑自己的体力是否再继续这样下去能够支撑多久,而且他的力度丝毫没有减过半分也没有加过半分,就如同是一个被调节好了发条的机器一样每一个杀招袭来的力度都是同样的,他比慕容辰龙见过的横练外家硬功夫还要硬,丝毫没有他概念之中武术的理论套路章程法则,这就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身体像是镀了一层厚厚的金属般到处都很坚硬的家伙,这样一个人慕容辰龙真的想不到用什么方法才能够将他击败,他虽习武几十年,虽身体健壮连很多年轻小伙子都比不上,可他毕竟还是个人,在丝毫没有喘息空当的长时间打斗中,他已经耗费了太多的体力,他已无法让自己补足这种不断在流逝的体力,可是他却依然在坚持着,依然在快速的与这个变态的家伙搏击着,他虽是个从商之人,可他却拥有着远古华夏千百年来受人尊敬的气节,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宁愿永恒消逝也不愿让那已玷染污秽的躯壳更古留存的灵魂。
他就是会败,他也是个值得尊重的英雄,他就算会败,他也永远以一种高大的身影屹立于历史的岁月长河之中,即便人们已经忘记了他的存在,即便人们不知道他曾有过这样的一战,但他那无愧于天地的灵魂永远的会存在于天地之间。
慕容暻突然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一股强烈的刺痛让他全身冒出了一股冷汗,佟宇见状后赶忙过来问道:“怎么了?”
“不知道,突然的我的心口很痛,以前从来没有过,我突然有一种强烈的不好的预感。”慕容暻捂着胸口对佟宇说道。
“我现在只担心慕容爷爷,他独自被邀请过去怕会有什么不测。”佟宇有些担心的说道。
“应该不会吧,毕竟爷爷在慕容家族还是有一定地位的,而且和山本家族合作一直以来都是爷爷负责的,他们不可能去害一个能给他们带来利益的人啊。”慕容暻有些不愿相信佟宇的话说道。
“山本岩峻能够如此快速的成为这样一个大集团的掌舵人,能够这么短时间内让所有人臣服,可想他一定有着常人不能及的手段,而且以他的地位和身份想在自己的地盘上解决掉几个外国的商人,你认为他能有什么可顾忌的吗?”佟宇说道。
“可”慕容暻还没有说完,哐啷的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一个带着烟雾飞速画出一个抛物线的雾弹由窗外飞舞而入,滚落在地面上。
在玻璃破碎,飞弹飞入的同时,佟宇快速的喊了声:“闭气!”然后把慕容暻按到,快速的带着他滚到了一个相对门和窗户位置有些盲区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