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语寒就这样半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他实在太累了,累到几遍全身剧痛又四处发麻依旧失去了意识。
“砰”的一声,他终究还是倒下了。
在这短短一天,莫语寒从几百里外一路颠簸赶回山门,为上山一路又狂奔不止。当发现山门出了大事之后,更是凭着一腔恨意透支了体力。
为了报仇,不懂任何仙法气功的他凭着武力硬拼,险些被人彻底打断了全身的筋骨。
当获得魔剑幻渊的认可后,又一直忍耐着常人难以接受的剧痛,跟只凭两人就灭了他山门的恶徒搏斗。
在快要雪仇之时,却又眼睁睁地看着仇人顺利出逃。这份沉重的打击,硬是把莫语寒气逼到口喷鲜血,就算此刻不死,也离死不远了。
正在逐渐崩塌的洞府中,魔剑溢出的黑气正源源不断地进入莫语寒的躯体,虽然魔剑刚刚已修复过一次他的筋脉,可不停承受着力量反噬的他,又差不多快到崩溃的极限了。
邪恶的女童之声又再度响起:“啧啧啧,凡人之躯实在太脆弱,妾身再修复一下方可再用。以后驾驭起来也要多加小心,在找回妾身本体前,可不能用坏了他的身子,不然妾身又要被这把破剑吸回去。”
黑气缓缓将莫语寒的躯体修复,却发现莫语寒握剑的手臂部分不对劲,已出现了不可挽回的变异。
倒不是说手臂用不了了,只是直握着魔剑造成了严重的侵蚀,已经无法修复到原来的样子。这样的手臂,触碰任何东西都会产生魔剑一样的腐蚀。
而且这种腐蚀对莫语寒的灵魂是一样有效的,这种腐蚀如果遍布了他的全身,莫语寒就会彻底被这种能量给消抹点,又或者,变成一个没有智商的怪物。
童声笑了起来:“嘻嘻,莫语寒啊,看样子就算妾身不吞掉尔,尔也活不长了。被妾身吞掉,也比变成无脑的怪物强多了。”
就在此时,突然见莫语寒背后的雕像冒出了阵阵金光。
童声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对,发出了吃惊的声音:“糟了!子乙匹夫!汝在万年之后竟还能留有后手!?”
只见子乙雕像在金光中炸裂开来,一把金色剑鞘从雕像中央直径飞出,剑鞘停在半空之中,鞘口对着魔剑释放出了极强的吸力。
童声愤怒地吼道:“子乙!汝还想再困妾身多久!?告尔听之!妾身只要一朝重获自由!必定血洗尔等的世界!寸草不留!!!”
童声吼完的一刻,魔剑被吸入了上空,剑身被收入了金色的剑鞘之中后落在了地上,黑色气雾以及那些诡异的闪电也随着魔剑入鞘后悄然消失。
雕像中残余的金光,轻轻汇集在了莫语寒的面前,最后形成了一个人形,和那尊已炸开的雕像一模一样。
这道金光人形,难道就是镇煞岭的祖师爷、人称剑仙之祖的子乙!?
这个疑问,随着金光人形将一道真气注入莫语寒的体内后,得到了解答。
莫语寒筋脉已被刚刚那团黑雾再次修复,而内脏之伤被这道金色真气所治愈,很快,他就恢复了神志。
“好暖和……”
这是莫语寒醒来的第一句话,当他抬起头来之时,表情变成了一副吃惊的样子。
“祖……祖师爷!”
在看到金色人形后,这句话即刻从莫语寒那里脱口而出,因为他和从小对每天都要跪拜的那尊雕像一模一样!
莫语寒立刻爬了起来对着金光人形磕头跪拜。
金光人形并未回答莫语寒任何一句话,只见金光散开,化为了一排排的金字。
曰:负天命持魔剑者,今朝且听吾一言。幻渊内封异界煞神,持剑者需以吾剑鞘为皿,以镇剑中煞神。
若是本派弟子,吾留真气予汝,可减缓煞毒侵体。再留封符一枚,可止煞毒外泄,方保万全。
然,此策仅限幻渊入鞘,如若幻渊出鞘,煞毒仍可缓缓入体,切记切记。
持剑者谨闻,煞毒过臂,汝将化为妖邪,不可不防也,剑若出鞘,不可多过半炷香,遵守此则,尽少可出鞘十回。
末了,持剑者切记,如是本派弟子,非万不得已不可用剑。如是外来之人,本派必以全派之性命与之相搏夺回幻渊,望好自斟酌。
看到这里,莫语寒还看到了最后的一排小诗。
幻渊本良善,封魔恶名冤。宝剑自无魂,正邪在心间。
这是他们的祖师爷子乙在劝说得剑之人勿要以剑品人,或是以人品剑。心中有正气,魔剑也可善为。如果心中有邪念,用此魔剑只会让邪性更加变本加厉。
莫语寒也许心中有正气,但此刻,他身负一派血仇,心中哪还有什么正邪,只有一腔怒火和恨意!
待莫语寒看完,金字们再次化为金光,最后聚合在一起,化为了一张丝制符咒。
莫语寒将符咒拾起,封在了幻渊与剑鞘之间。果然,幻渊最后一点外漏的震慑感也就此彻底消失,此刻如同一把普通的长剑一般,不会再感受到任何不安和压迫力。
洞穴还在不同的震动着,莫语寒再不走就要被埋在地下了。
他转过头来,对着已经碎裂的祖师爷雕像连连叩了三个响头,心中暗暗发誓:祖师爷,弟子无能,您留下的万年基业今日已被贼人所毁。但弟子保证,定会带回仇寇的人头以祭奠我派一千三百二十名枉死门人!
随后,莫语寒头也不回的冲进了入口洞穴,这座历经沧桑的万年洞府,也在崩塌中永远埋没于人间。
时光总是在不经意之间流走,特别是对于心中有执念的人。
三个月后。
玄一帝国最大的海港——禄港。
禄港的夜晚常常乌云密布,且总是伴随着嘈杂的海浪声,对于居住海边的普通民众们说,想得到一份安宁很不容易,可对于别有用心的人来说,这可算得上是天赐之地。
本地出了名的贫嘴李二河,今夜又鬼鬼祟祟地在城外的废弃港口踱来踱去。
他似乎焦急地在等待着什么人,终于,一个身穿长袍的人影在夜色中出现,朝他缓缓走来。他急忙赶了上去,然后问到:“敢问尊驾是叫莫语寒吗?”
黑影靠近,将袍帽后翻,是莫语寒。
“正是。”
李二河试探地问到:“您是犯了官司所以要出海?”
“与你无关。”
李二河微微一笑:“有关,我们这条船不同其他船,讲规矩得很。小凶小恶,我们不在意,可十恶不赦的人,是上不了我们这条船的。”
莫语寒心中不悦,可为了出海还是回到:“我急着找人,已得到了确切消息,他们先一步出海了。所以我得赶紧追上去,不然就遇不到他们了。”
李二河回道:“得嘞,我们也查过您,确实没有犯过官司,所以就纳闷您为啥要出海。现在行了,我们心里也有底了。”
“行了,赶紧带我出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