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竹心焦的看着慕安宁,希望素玉的话不要让主子有气。毕竟现在自家主子心悦摄政王的事情满宫皆知,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件丑事。
而此时慕安宁听了素玉的话确实是皱起了眉头,亦竹以为她是在难过,又狠狠地瞪了素玉几眼,素玉委屈屈巴巴的看着慕安宁也不敢再说话了。
“主子……”
“素玉说的对,碰到他可怎么办呢?”
慕安宁的确是在沉思,但她想的是怎么能让所有人对她稍微有所改观,她不想嫁给那个摄政王,但不代表她要一直这样窝窝囊囊的待下去,至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不是傻子这件事。
等以后出了宫立了府,寻个安稳合适的人当个驸马爷,谁还记得当初她死气白咧的要嫁给摄政王?
慕安宁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的响,不多时便露出了笑容:“多大点事!”
亦竹和素玉对慕安宁这一会皱眉一会露笑的状态摸不到头脑,完全不知道自家主子到底在打着什么小九九。但毕竟是将满脸的愁容舒展开了,素玉见主子也并没生气,小脸便也乐呵起来了。
“那采买嬷嬷何时能回来?”慕安宁问素玉。
素玉想了想,将小脸往上扬了扬,半晌道:“约莫半个时辰后宫门一关,她就回来了。”
慕安宁点点头,又道:“咱这潞玉宫还有什么值钱的没有,有没有好些的布匹?”
亦竹的面色难掩尴尬:“主子,这潞玉宫哪里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之前娘娘留下的东西,都被……都被搜刮的干干净净的了。”
慕安宁叹了口气,忽然想起现代的日子,虽然病魔一直折磨着她,但毕竟她还是有钱花的啊,不至于穷成这样。
太惨了,她都好久没吃肉了……
“那普通些的布匹也成。”慕安宁实在无奈:“总不能宫宴穿这一身去吧。”
所有人都看着她的笑话,都盼着她活得猪狗不如,即便如今日子确实不顺,那也要让别人看看自己活得是板板正正的。
虚荣,慕安宁自顾地骂了自己一句。
“奴婢倒想起来,娘娘给主子留过一匹布的。”素玉道:“只是娘娘说那是给主子出嫁时做嫁衣的。”
慕安宁轻皱了一些眉头,便让亦竹将那匹布拿出来。
亦竹去了旁殿许久,才抱着一个偌大的箱子回来,那红木箱刻画着一头祥瑞的小兽,虽是落了灰却也难掩这红木箱的富贵之气。
慕安宁内心隐隐有一种错觉,她要发财了。
果然,这木箱中躺着一匹大红的布料,那面料与手感都是上上乘的,既轻薄又漂亮,慕安宁也不禁被吸引了去。
半晌,慕安宁再次擦了擦口水然后将木箱好好的盖上,细细的擦了擦木箱上的灰。
“既是母妃留下的,那便等我婚配之时再拿出来吧。”
亦竹应下了,搬起箱子便又回了旁殿,而慕安宁看着那木箱眼神热烈的像是要冒出火来,但不一会,这股热烈的气息便被慕安宁压了下去。
这料子是真的好,好到慕安宁无法用言语去形容,好到如果当了能让她与这两个丫鬟后半辈子衣食无忧。但这毕竟是瑜妃留给原主的,她不过是借人躯壳,随意的处置死者遗物终是不道德。
慕安宁想及此便不再去看,心想着反正以后婚配之时也穿得上,不急不急。
这时有人敲了潞玉宫的宫门,倒是让慕安宁有些诧异,这潞玉宫的拜访者啥时候有这么懂礼貌的了?
“素玉,去开门。”
素玉得了令,小跑着去开了宫门,却见一个小太监探头探脑的正往里面看着。
慕安宁眯起眼睛细看了看,是太医院的小李子。
这小李子曾在给各宫送药时不小心掉进了水里,被偷偷跑出潞玉宫想去找食物的原主慕安宁救了,后来便经常悄悄的替慕安宁带些药,也是多亏着小李子了,潞玉宫的药倒还是够用着,不然这原主还真长不得这么大。
此刻小李子额角冒着汗,显然是一路小跑来的,左顾右盼的见这周围没了人才踏进了潞玉宫。
想来那几个守门的士兵正值换岗,才被小李子钻了空子。
“小李子,怎么如此着急?”慕安宁让素玉倒了杯水递给小李子。
小李子擦了擦手接过,咕咚咕咚的喝了两大口,这才缓过神来:“公主,您要防着些,东……咳,东宫那位似乎盯上您了。”
慕安宁此刻不能用惊讶来形容了,她老老实实像个死人一样的待在这潞玉宫,这都能被人盯上?图啥?
“怎么说?”
“奴才怎么知道这些弯弯绕绕,只是近些日子东宫那位的贴身婢女总来太医院问些您近期买过的药,怕是不安好心的。”
“感情本公主还挺火?”
小李子憨憨的笑了:“公主说的哪里话,现在是满宫皆……哎呦素玉你打我干什么?”
素玉刚因为这事被亦竹姐姐数落了,心里本就难受着呢,这小李子偏偏又来撞火气,便道:“莫要瞎说!”
“好好好,不说不说。”小李子揉着胳膊正色道:“无论怎样,还是要让公主留些心。”
慕安宁笑:“那自然,还烦请你跑了一趟。”
小李子连连摆手:“公主说的哪里话,奴才的命都是您救的,这又算得了什么?奴才得快些回去了,不然一会陈太医又要骂了。”
素玉又给小李子倒了杯水待他喝完,这才马不停蹄的又赶回了太医院。
潞玉宫的宫门再次关上,慕安宁的脸却又阴了阴。
东宫?太子?
她长这么大连这太子的面都没见过,怎么会突然调查起她来了?而且还是如此的明目张胆?这明显不对劲。
慕安宁思索着,似乎从她被打了三十大板开始,周遭不怀好意的人便开始渐渐多了起来了。慕雪彤倒是常年来这里变着法的羞辱她,可近些日子她明显感觉到这潞玉宫似乎有无数人在暗中默默的盯着,如今又出来个太子。
慕安宁打了个寒颤。
这宫中的天,似乎又冷了。
“主子,景春姑姑回来了,东西也给咱们送过来了。”
素玉拎了一个竹篮走了进来,又道:“景春姑姑说那些首饰物件的成色都不好,满打满算才换了七十两银子,景春姑姑拿走了三成,又按主子的吩咐买了些针线,还剩了三十二两,银炭不好拿回来,景春姑姑说倒不如给守卫些银子,让守卫去帮着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