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姜岁瑾走后,慕安宁便回寝房换了衣裳,再出来时,未时听课的人已经来了大半了。
慕安宁也悄悄的看了一眼寒露,仍然乖巧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面色无波。
倒真是让人,无法忽视。
下午的两节课授完,慕安宁已经有些累了,收拾好自己的课件便回了寝房,刚进了寝房,便瞧见一个黑影立在窗前,吓得慕安宁差点惊叫出声。
猛然想起,应该是子成,这才稳了稳心神。
待开了窗,慕安宁才得知子成是奉姜岁瑾之令来送出入宫的腰牌的。
接了腰牌,子成便又一眨眼不见了踪影。
慕安宁捧着腰牌,心里简直乐开了花,她终于能无所顾忌的出入宫啦!
她的店铺,她的银子,她来啦!
五日后的清晨,慕安宁早早的便起了床洗漱换了衣裳,少见的抹了脂粉又插了三四个簪子。
要出宫的事情亦竹和素玉早已经知道了,这日便也都听了慕安宁的话去换了之前的新衣裳,两个小丫头瞬间就变得有活力了不少。
慕安宁美滋滋的看着镜中,心里默默盘算着今天出宫的事情。
待三人都收拾好了,便朝着皇宫大门而去了。
从宫道转向御道,皇宫的大门便近在眼前了。
交看了腰牌,做了记录,慕安宁两只脚终于踏出了皇宫的大门,一瞬间腰不酸了腿也不痛了,呼吸都顺畅了。
亦竹和素玉看着大街,都震惊的张大了嘴。
“主子,我们真的,出了宫了?”素玉看着街上的行人,小心翼翼的问着。
慕安宁道:“自然是出来了,走吧。”
说罢,慕安宁便抬腿朝着街上走去了,待两个小丫鬟反应过来跟上去的时候,慕安宁已经走出好远了。
内街上繁华冗杂,新奇事物又是不少,但慕安宁已然没了兴致,毕竟她穷。
两个小丫头虽说兴奋的很,但却还是紧紧的跟着慕安宁,生怕被打散在这人群中。
一刻钟后,慕安宁明显的感觉到了周遭的人开始变得少了,再过一刻钟,慕安宁便到了未华酒楼。
然,关门大吉。
慕安宁有些愣,这这这,她要怎么进去啊?地契在手,钥匙不在啊!
亦竹疑惑问道:“主子,为何来着关了门的酒楼?”
慕安宁摊手:“因为这是本……本姑娘盘下来的。”
这下亦竹和素玉更愣了,看了看面前这么大一间铺子,又看了看慕安宁,表示有点懵。
慕安宁也懒得解释,现在主要的问题就是,她要怎么联系林子黛拿钥匙?
虽说有了底漆就算砸了门进去也无妨,可这门,是上好木料啊……
正出神着,一个男声便从身后响起:“是你?”
慕安宁皱眉回头看去,却在看到来人时舒展了眉头。
“勤倌儿。”
来人便是之前在这未华酒楼的小厮,勤倌儿。
“原来还真的让你盘下来了。”勤倌儿走上前道:“林掌柜的已经走了。”
“去了何处了?”
“我怎么知道。”
勤倌儿的语气如那日慕安宁第一次进未华酒楼时一样,傲慢又无礼。
然慕安宁依旧含着笑道:“勤倌儿可是来寻我的?”
“喏,林掌柜的让我交给你的。”勤倌儿努了努嘴,将一个小木盒子交给了慕安宁道:“走了走了,后会无期。”
勤倌儿来的匆匆去的也匆匆,不多时便消失在了街道的转角处了。
慕安宁挑了挑眉,打开了小木盒子。
只见里面躺着一柄钥匙,一张字条还有一条红带。
字条上书:奴家自天下而游,望汝好生管盈。
慕安宁轻笑,现在这铺子是她的了,自然要好好的经营,便将纸条又放了回去。
然那红带何意,慕安宁不知,于是只拿出了钥匙,其他的都原模原样的摆在小盒子里。
素玉惊道:“原来主子说的竟是真的?”
那日主子同摄政王爷说要来赌坊,她还当是主子的随口玩笑话,没想到,原来是真的。
慕安宁含笑挑了挑眉,伸手将钥匙插进了锁孔中。
咔哒一声,慕安宁觉得自己的人生打开了一个新的大门。
未华酒楼已经关了半个多月了,此时一打开大门,迎面便是呛人的粉尘,惹得慕安宁强烈的咳嗽了几声。
“主子,您没事吧?”亦竹忙从怀中拿出了帕巾,一人递了一条。
慕安宁摇了摇头便接过帕巾,然后轻手轻脚的四处走了走。
素玉伸手轻轻摸了摸桌子,叹道:“主子,这里脏的很,不如先出去吧?”
“不必,上楼看一下。”慕安宁说罢抬脚便走上了台阶:“自己盘的铺子,脏点差点无妨。”
素玉和亦竹只能应了,忙跟进慕安宁朝着楼上走去了。
楼上显然要干净许多,数个小房间排列在廊中,显得极为素净雅致。
慕安宁极为仔细的将各个房间、角落走了个遍,脑子里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构局,待她回去画一画图纸,下次再出来时就可以招工干活了。
慕安宁想好了接下来的事情,心里美滋滋的,便也不多做停留,领着两个小丫头有急急的出了门。
离游诗会还约有一个时辰,去下一个地方的时间还算够用。
然她刚刚锁了未华酒楼的大门,正抬脚要往西街去时,迎面便又来了一位熟悉的人。
秦漾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身后亦跟着两个骑着马的兵,显然是刚刚跋涉而归,秦漾此时脸上的神色并不好。
“九公主?”秦漾正要往提督府而归,略一低头却发现了不远处的慕安宁,忙上前来问道:“九公主怎么可以出宫了?”
“本公主怎么不能出宫了?”慕安宁看着秦漾,含笑道。
秦漾一愣,下马笑道:“不是这个意思,就是觉着在宫外瞧见你很是惊奇。”
“秦姑娘这是打哪回来?如此风尘仆仆的。”
“刚刚打扶苏郡而归,那郡守勾结山匪残害百姓,让我一窝端了。”秦漾说罢还有些不解气,又道:“真是个黑心的家伙,若不是父亲拦着,非得将他剥皮抽筋!”
慕安宁瞧着秦漾身后的两个兵已经在隐隐憋笑,又瞧着自己身后的两个小丫头的脸色已经有些发青,不禁哑然失笑。
“秦姑娘可真是当之无愧的巾帼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