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下了楼阶便看到了慕安宁,顿时眼神内没了迷糊,稳着步子走到慕安宁身边,竟然尽是喜悦之色。
“呀,这是谁家的小丫头,清秀的很,真是俊。”
慕安宁:不不不,您最美,您最俊!
慕安宁甚至此时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这女子的美艳,似乎她即便待在那里一动不动,却也能摄人心魄。
刚刚还在内心嘲讽那个小厮如此口齿不清的慕安宁,此时也说不成一句连贯的话了:“我,我来,那个,来盘铺子,恩,铺子。”
“小丫头真是有趣的紧。”女子轻笑,一双狐狸似的眼睛微微挑着带着笑意。
慕安宁忙低着头不去看,这女子太过扰人心扉,饶是慕安宁一个女子看着她都止不住的发昏。但既有如此尤物坐镇,这酒楼怎会如此萧条?
女子理了理衣衫,看向那个已经看得呆了的小厮,柔声道:“勤倌儿,烧壶好茶,一会送到楼上去。”
“好,好的!”唤作勤倌儿的小厮赶忙乐呵呵的去后厨烧茶去了,和刚才那个疾声厉色的吼着慕安宁的似乎不是同一个人。
见慕安宁想东西想的愣神,女子便伸出手握住慕安宁的手腕朝着楼上走去道:“姑娘,楼上说。”
慕安宁几乎是浑浑噩噩的被那女子牵上了楼,然后又迷迷糊糊的坐在了软塌上。
刚待她反应过来,勤倌儿便上了楼了。
“掌柜的,要哪种茶?”
“苦荞茶吧。”
“得嘞!”
勤倌儿得了令便又下了楼,蹬蹬蹬的朝着后厨奔去。
慕安宁回了神,看着那女子道:“掌柜竟也喜欢苦荞茶的味道吗?”
“是啊,苦后回甘,人生滋味。”女子伸手挽起了头发:“姑娘怎么称呼?”
慕安宁道:“唤我安宁即可,掌柜如何称呼?”
“林子黛。”
慕安宁抬眼开始细细的打量着林子黛,她的脸若是仔细瞧起来只能算是出众些,却远是不及第一眼瞧上去那般惊艳,这倒是让慕安宁惊了一惊。
林子黛自然感受到了慕安宁打量的目光,也不恼,柔声问道:“安宁姑娘想多少钱盘下奴家这地方?”
“林掌柜想多少钱出呢?”慕安宁反问道。
林子黛蓦然一愣,好半天才轻轻的笑道:“安宁姑娘心思倒是缜密。”
慕安宁也不言语,只是看着林子黛在那里思索着。
半晌,勤倌儿端着热茶上了楼,给慕安宁和林子黛都各自倒了一杯苦荞茶,然后悄悄的看了一眼林子黛便又忙不迭的退了出去。
林子黛半晌无言,慕安宁便自顾地拿起了茶杯轻轻的抿着茶,清雅微苦的茶水香瞬间弥漫在她的唇齿间,久久无法散去。
这林掌柜的苦荞茶,竟也比她那潞玉宫中的苦荞茶好喝不少。
慕安宁顿时有些气馁,却依然安宁的将手中的茶喝了个干净。
而她刚刚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林子黛便说了话:“既然姑娘问了,那咱们便爽快些,七百两白银,地契立刻交到您手上。”
慕安宁手听得这话一个激灵,手中刚要放下的茶杯差点不稳的摔在地上,好在她手快些,倒是没磕着碰着。
不过,七百两白银!那可是八十多两黄金啊……
慕安宁咽了咽口水,眼神中带着希冀的看着林子黛,刚要说什么却被她无情的打断了:“不讲价。”
慕安宁垂头丧气的捏着自己的小包袱,心里默默的打着算盘。
一两黄金在金洲的折价约是八两白银,七百两白银就大约是八十七两黄金,那日外宴赏赐来的黄金这贴补那贴补的就差不多用了小十两的黄金……
这铺子一盘下来得招活计、店面整改、宣传,又是一大笔钱,她好不容易授课赚来的银子难道都要扔进这个大窟窿里面吗?
慕安宁简直是欲哭无泪。
正待慕安宁打算起身拎包袱走人的时候,林子黛又说了话:“奴家可以给您打个折扣。”
慕安宁暗戳戳的便又将包袱放下了。
“六百三十两银子如何?”林子黛坐在梳妆台前挑着口脂,漫不经心的道:“已经很低了,京都中其他贵胄还想千两银子盘下来呢。”
约七十八两黄金,确实便宜了不少。
慕安宁自然不能高兴的太早,问道:“既有折扣,想必林掌柜有其他规矩。”
林子黛挑了一个正红色的口脂,淡淡的涂抹在自己唇上,霎时间那种惊艳感便又立刻朝着慕安宁袭来。
“安姑娘聪明。”林子黛含笑看向慕安宁,红唇轻启:“确实有一要事求姑娘帮一下忙。”
此时慕安宁才终于了然,这林掌柜在这等着她呢。
慕安宁也笑着回应着林子黛:“若我猜的没错,林掌柜这忙,必须得是姑娘家才能帮。”
“安宁姑娘如何得知?”
林子黛眉眼间的笑意更甚了,如一朵风华绝代的花一般让你无法挪开双眼。
“林掌柜方才也说了,这京都中的贵胄可是以千两银子来盘这地方,可林掌柜依旧没出手。”慕安宁实在口渴的紧,便自顾地又倒上了一杯苦荞茶。
林子黛问道:“即便奴家不愿出手给贵胄,安宁姑娘又如何断定奴家是非要女子呢?”
一口茶水入胃,慕安宁顿时舒服了不少,便接着道:“来时沿路我便问过了,京都城中想要盘这地方的不少,银子多少的都有,可来盘这地方的女子,却只有我一个。”
林子黛点了层淡淡的胭脂,便听着慕安宁继续说。
“我原以为林掌柜是想抬高价钱,好大赚一笔。”慕安宁目光炯炯的看着林子黛:“但林掌柜却偏偏在我这里降了价,又提了个未曾同其他想盘下这地方之人说过的规矩,我便知道,要么林掌柜这个忙必须是女子,要么……”
慕安宁眼神犀利:“林掌柜就是在等我。”
这一长篇大论可是让慕安宁费劲了口水,连忙又喝了一大口苦荞茶润着嗓子。
她自然是觉得第一种可能性大,毕竟她从未与这林子黛见过面,若不是今日恰巧到了这酒楼,她或许一辈子也不会认识这个林子黛。
她说的林子黛在等她的话,无非就是夸大奇谈吓唬吓唬林子黛罢了。
然此时的林子黛却突然笑的风情万种,缓声道:“安宁姑娘说的对,奴家就是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