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其他的几个人也分成了两波来了潞玉宫,寒露是在申时来了,见到慕安宁恭敬的行了个礼便再未说话。
慕安宁对这个寒露很是上心,总觉得她有些不像是一个丫鬟,但还找不出毛病来。
这让慕安宁觉得有些难受,但若是与她并无恶意,倒也无关紧要。
第二日辰时,慕安宁刚刚吃过早食回到寝房,便被突然出现的姜岁瑾吓了一跳。
“哇皇叔,您不要这么神出鬼没好不好!”慕安宁看着一袭白衣坐在茶桌前的姜岁瑾,问道:“皇叔今日不是要带安宁出宫吗,怎么穿了一身白衣?
姜岁瑾抬头,看到慕安宁摘下脖子上的软裘露出一道清浅的伤痕,不禁皱起了眉头。
“本王穿什么衣服也要和安宁报备吗?”
姜岁瑾回过头假装无事的喝着茶,又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慕安宁道:“去疤的。”
“多谢皇叔。”慕安宁忙开心的接了过去,又道:“只是觉得皇叔身着白衣带安宁出去会不会太扎眼了些。”
姜岁瑾:“安宁想多了。”
慕安宁歪着头一脸疑惑的看着姜岁瑾,忽然急道:“皇叔,皇叔您反悔了?”
“本王不是那样的人。”姜岁瑾无奈的揉了揉额头:“本王今日与陛下有要事相商,不能带你出宫,自然也不必穿黑衣,而且白日穿黑衣难道不会更扎眼吗?”
慕安宁愣了愣,忽然觉得姜岁瑾说的超级有道理。
“那安宁如何……”
姜岁瑾敲了敲窗棂,一抹黑影便快速的从窗外掠了进来,吓得慕安宁赶紧去看窗户坏没坏。
“王爷。”
黑影恭敬的跪在姜岁瑾面前,脸上带着罩面让人看不出他的样子。
慕安宁淡淡瞥了一眼,心想这就是每天守在她潞玉宫附近的人吗?你家主子刚说完白日穿黑衣很奇怪,你就一身黑出现了。
是不是有点傻?
慕安宁自然是没说出口的,只是看着那黑衣人的眼神更奇怪了些而已。
“子成,你带九公主出宫,酉时再将她带回来。”姜岁瑾起身拍了拍衣裳便又对慕安宁道:“记得按时回宫。”
慕安宁忙低头弯腰的应下了,心道我回来晚你也不知道。
姜岁瑾抬眼看着慕安宁那一脸谄媚的样子,眉间不禁突突了两下,这丫头出去不会惹什么祸事吧?
思虑太多也没用,反正与他也没什么干系。
想及此,姜岁瑾便起身跃出了窗户,一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慕安宁看着那消失的一抹白影,不禁感叹:“会武功就是好啊,连翻个窗都这么酷,不过怎么总觉得有点像登徒子呢?”
子成:……他要不要和王爷说九公主说他是登徒子这件事?
子成回了神便道:“九公主若是方便,子成现在就可以带您走。”
“方便方便,我拿些东西咱就走。”慕安宁搓搓手开心的背起了一个小包袱然后道:“走吧。”
子成点了点头说了一声失礼,下一秒,还没待慕安宁反应过来,整个人便被子成像物件一样夹着跃出了窗,沿着宫中隐秘的城墙快速的掠过。
慕安宁惊得立刻捂住嘴以防自己吓得失声尖叫,内心无比感叹,原来古代真的有轻功啊,不过,被人夹着的感觉属实不好……
无妨无妨,能出宫就行!
宫外的世界,我来了!
皇宫,御书房。
殿内小兽一般的香炉中燃着袅袅的龙涎香,一个身着略有高贵的小丫鬟立在慕云天旁边安静的磨着墨,而慕云天手执着一卷公文皱紧了眉头。
四福公公恭敬的站在旁侧看着下座姿态慵懒的摄政王,额间不禁染上一层细密的汗珠。
这摄政王许久不来面见一次圣上,只要一来必定是带着什么极为重要的事情,每次摄政王来了又走之时,陛下都会狠狠地发一通脾气,如今只要摄政王一来宫中,便会搞得人心惶惶。
今日也是,摄政王一来便将折子交到陛下手中,现今陛下已经看了两刻钟了,眉头是越来越紧。
四福公公叹了口气,他们这群做奴才的怕是又要遭殃了。
“冀城守城是前吏部侍郎苏乾。”慕云天眉头紧锁,语气阴沉的问道:“消息是否有误?”
姜岁瑾很喜欢慕云天这里的茶,便是听得慕云天问话也依旧没将茶杯放下,轻抿了一口回道:“准确无误。”
慕云天的眸色突然更深了些,手指一下下的敲着桌子沉思。
半晌慕云天道:“墨竹作何打算?”
“除。”
“可如今看来,集结者似乎已过十万,怕是不太容易。”
“于金洲有异心之人,留不得。”
慕云天听到这句话后猛地抬起头看着姜岁瑾,眸中倒映着姜岁瑾淡然的表情,似乎只是随口而出的毫不重要的一句话一般。
“怎么除?何时除?”慕云天拿起毛笔,在奏折上面做着批注:“苏乾在这朝中的声望可不低,稍有不慎便会打草惊蛇,恐怕会更难以收拾。”
姜岁瑾轻声笑了笑,语气毫无波澜:“光明正大的除,既已露出了马脚,便不必怕他多做文章。”
想了想,姜岁瑾又道:“如今朝堂上皆是各怀鬼胎,更是要以苏乾之事震一震他们浮躁的心。”
慕云天听得姜岁瑾如此的话,心中突然一阵堵塞,目光阴晦的看着姜岁瑾。
“墨竹对朝堂之事还真是清楚明白,有时朕甚至不知道墨竹到底是适合上战场还是入朝堂。”
慕云天的语气明显不对,姜岁瑾眉头微微皱了皱,随即放下茶杯跪下道:“陛下严重了,臣无论是上战场还是入朝堂,都是陛下一句话的事。”
慕云天的神色稍有缓和,起身走到姜岁瑾面前扶起他,语气也稍有缓和:“墨竹哪里话,往后不必总是跪朕。”
“臣子跪拜圣上,这是应该的。”姜岁瑾拱手:“臣不敢逾越。”
听得姜岁瑾的态度恭敬了不少,慕云天终于心情舒展了些。
“摄政王一脉不必跪拜金洲君王,这是先帝留下的规矩,墨竹可莫要违抗先帝圣命。”
姜岁瑾眼神毫无波澜,语气却诚恳:“臣遵旨。”
慕云天点了点头,便转身回到了案桌前继续给奏折做着批注,半晌道:“那墨竹打算何时前往冀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