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安宁说罢就要抬腿开溜,却不想那皇太子轻轻的拽住了她的衣角:“姐姐你是谁啊,以后止儿可以找你玩吗?”
“可以啊……”
“不可以。”
慕安宁拧着眉扭头看向姜岁瑾:“摄政王这是何意?”
姜岁瑾并不抬头,骨节分明的手把玩着手中的酒杯,语气冷淡:“九公主,若论辈分,你该唤我一声皇叔。”
慕安宁端着手,面色不悦的看着姜岁瑾却并不说话。
“九公主脾性倒是大。”
姜岁瑾放下酒杯,懒散的起了身走到了慕斯容身边,一下子便把小肉墩捞进了怀中便朝外走去,拍抚着小肉墩的后背道:“止儿自然不能总与一些怀着坏心思的人玩,会被带坏的。”
慕安宁面色含笑,心里却把姜岁瑾骂了个狗血淋头,心道原主什么破眼光,这种长得好看些却说话不过大脑的人是怎么看上的?
“皇叔慎言。”慕安宁平复了一口气,在亦竹与素玉满脸惊恐的样子下,一步一步走向姜岁瑾:“皇太子还是个孩子,皇叔可不要让他如此年纪便学会了说谎。”
姜岁瑾的步子顿住了,怀中的小胖墩侧着身子朝着慕安宁吐了吐舌头,惹得慕安宁再说话时语气都活跃了起来:“安宁自是不知道皇叔这个所谓的怀着心思的人指的是谁,望皇叔解惑。”
慕安宁此时站在姜岁瑾身后,明显的身高差让她只能抬起头去看,面前的这个男人是金洲的半边天,是被金洲百姓说成无心无情的大魔王,是原主拼了命都像想嫁的人。
可现在慕安宁觉得他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九公主,难道不知,不应随意擅自揣摩长辈意图吗?”姜岁瑾回过头,嘴角含笑眉眼微眯,居高临下的看着慕安宁。
那一瞬间,慕安宁确实是被那扑面而至的威严之气震的无法动弹,姜岁瑾的眉眼又好看的紧,那一瞬间,慕安宁觉得自己的心跳漏了半拍。
没出息!啥好看的人你没见过,架子端出来!
慕安宁手成拳抵在唇边轻咳了一声,便后退了几步与姜岁瑾拉开了距离。
“皇叔难不成不是在说安宁吗?”
姜岁瑾笑容冷了冷:“不是。”
“那为何不让安宁与小肉……与皇太子一起玩?”
“止儿是皇后之子,难道安宁不该厌烦吗?”
慕安宁听到这句话后愣住了,张着嘴连反驳都忘记了。姜岁瑾说的没错,小肉墩子是皇后辛诗嫣的子嗣,辛诗嫣待她如此,她难道不应该厌烦这小肉墩子吗?
可,她与辛诗嫣的仇,又与这小肉墩子有何关系?
慕安宁抬头看向姜岁瑾,突然意识到这姜岁瑾是在取笑她,不禁脸色又冷了下来。
“皇叔说笑了,安宁怎敢厌烦皇后之子,还望皇叔莫要嘲讽安宁了。”
姜岁瑾好整以暇的看着慕安宁,半晌终于扯开了一个笑容,抱着小肉墩子便继续朝着御花园外走去,却轻飘飘的撇给了慕安宁一句话:“小肉墩子马上就要开始找伴读了,自是不可多在玩上浪费时间。”
慕安宁不解,再想多问时,那一袭墨衣便已经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中。
“亦竹,皇太子要找伴读,是何意思?”慕安宁疑惑的问道。
亦竹摇了摇头道:“奴婢不知,这些日子奴婢会出去打听打听。”
慕安宁点点头,便与亦竹和素玉回潞玉宫了。
另一处,皇宫外的马车里慵懒的躺着一个墨衣男子,正是已经将皇太子送回寝宫后要回府的姜岁瑾。
马车里还坐着一个身着黑衣戴着围面的男子,此时男子频繁的看着姜岁瑾,欲言又止。
“烁岩,有话?”
“王爷为何不去参加内宴了?又为何,将皇太子找伴读的事,告诉了九公主?”
姜岁瑾微微睁开了眼睛,看着烁岩的眸光闪了闪,半晌道:“内宴不过是宫中的人相互恭维,去或不去是一样的;慕安宁,心思紧,若她真能给止儿做伴读,也是不错的。”
烁岩咽了咽口水,不敢再说话了。
他家王爷难不成不知道,这九公主为了要嫁到摄政王府还遭了陛下一顿打吗?这样难道不会让九公主误以为,他家王爷对她有意思吗?
姜岁瑾并没有在意烁岩的心里想些什么,他只是在疑惑,这慕安宁,似乎与上一次见面之时明显不同了。
上一次见慕安宁时,是在皇家狩猎。
那时的慕安宁似乎是第一次出宫,第一次见到这人山人海的盛大场面,身边的两个丫鬟也在瑟瑟发抖,三个人窝在一起显得那么孤冷无助。
那天姜岁瑾很不凑巧的生了病,领着一队亲兵闯进深山抓了一只大虫,回到帐篷的时候便已经有些不省人事了。而碰巧那时皇上领着的一队人马还未回来,整个驻扎场竟只剩下了自己的亲兵。
自己的这些个亲兵都是些五大三粗的,上场打仗杀人如麻,面对一些小病小灾却束手无策,姜岁瑾当时真是后悔没能把樊阳带来,毕竟身边有个大夫还会安心些。
烧的迷糊间,他感觉到帐篷被人掀开了,一个瘦弱的身影走了进来,姜岁瑾立刻提起精神握着短刃袭了上去,冰冷的刀刃抵着来人的脖子,语气略有虚弱的道:“何人?”
来人是个女娃娃,被他这刀刃一抵,明显吓得不轻,语气都带着哭腔:“皇,皇叔,是安宁……”
姜岁瑾这才抬眼看向面前的人,正是那傻呵呵的慕安宁。
此时慕安宁被吓得颤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的姜岁瑾心燥,那张脸此时也花的吓人。
“何事?”
慕安宁用袖子擦了擦脸,便从袖中拿出一块毛巾,却是笑了笑:“听外面那些大哥哥说,皇叔病了,这是沾了外面溪水的帕子,皇叔放到额头上,一会就不热了。”
姜岁瑾愣了愣,这慕安宁言语间都是小孩子的语气,难道真如陛下所说,这孩子真是个痴傻的?
但至少心性是好的。
姜岁瑾叹了口气,刚要说道不必了,下一却秒整个失去了重心,重重的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