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翡斯兰,帝宫高高的尖塔,有一处被人遗忘的角落,高耸的塔尖缠绕着金蔷薇的枯枝,只有几朵枯萎在枝头的花扮演着凝固的雕像。灰黑色的屋瓦反射着金色的阳光,可是丝毫无法渲染此处的色彩。
这里有唯一的一间房子,阴暗,潮湿,但是却整洁,就像童话故事里描写的一样,阴暗的房间里住着一个美丽的公主,公主背负着与房间同样阴暗的命运。
金发的美丽女子站在窗前,长长地金色发辫绕过右肩垂了下来,打在窗棂之上,那双美丽的金眸眺望着远方的天空,澄净的天空碧海还要蓝,洁白的云朵比浪花还要要白,天空就这样倒映在她的眼眸当中,幻化成了浩荡的海。
这是一个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美丽女子,血脉里是帝国高贵的血液,金发比成色最好的黄金还要耀眼,皮肤比羊脂还要嫩滑洁白,眉心的一点红痣让所有的玫瑰黯然褪色,修长的身材任何高超的画匠都无法画出那样优美的曲线。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美丽绝世的女子却身穿着旧衣裙,白色已经暗淡,但是依旧整洁干净。她就矗立在窗前,面色带着淡淡的忧伤,发丝在风中凌乱,犹如那颗凌乱了的心。
“陛下,布拉琪公主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了。”
司徒泽尔放下手中的羊皮卷看着身后的侍从,片刻之后目光又回到了羊皮卷上。
“这些事情你们自己解决就好,饿了自然会吃。”
侍从没想到司徒泽尔会这样的冷淡,在心里叹息一声,虽然布拉琪公主跟罗莉娜一样是司徒泽尔的妹妹,可是司徒泽尔对他们的态度竟然相差了那么的多,冰与火的距离。
“哎,触犯神威的人呐。”侍从叹息了一声,转身离去。
“哥哥。”
罗莉娜走了进来,与那名离开的侍从擦肩而过,刚才的话她已经都听到了,精致的小脸上带着些不可捉摸的色彩。
“怎么了?”司徒泽尔放下羊皮卷,将罗莉娜抱在膝上。
“姐姐,不吃饭会死的。”罗莉娜仰着脸看着司徒泽尔。
司徒泽尔低垂下了眼帘:“那是会给帝国带来灾难的人。”
“可是父王要处死姐姐的时候哥哥你求情了,不是吗?”
司徒泽尔抬起头不去看罗莉娜澄净的双眸,思绪似乎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姐姐那样的性格,囚禁她一生比让她死还痛苦吧。”
司徒泽尔默然不语,那是一只布拉琪就是金翅鸟,眼睛永远向着最远的天空,一生不停地飞,不停地飞,不停的飞,一旦被笼子囚禁,羽毛之上所有的金色都会褪去,不吃不喝,直到死的时候目光也会望着天空。
可是,已经六年了,六年了,布拉琪活到了现在,不是没有反抗过,可是依旧活了下来,就算再骄傲的金翅鸟也应该屈服了吧。
此时的海瑟正在登多达漫无目的的游荡,与其说是漫无目的,不如说他的目的在登多达的每一个角落。
“累死了。”海瑟扭了扭脖子,甩了甩疲惫的脚。这时候一个画着酒瓶的木牌子出现在他的眼前。
酒吧,没有什么比在疲惫的时候看到一个酒吧更好的了。
海瑟快步走到酒吧门口,迫不及待的伸出手去推们,门上的灰尘簌簌落了下来。
黑暗的酒吧里只有厚重的灰尘味道,海瑟甚至怀疑这间酒馆已经关门大吉,正要转身,忽然一个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
“是客人吗?”
海瑟回过头,看到吧台的位置亮起了一点烛光。烛光的后面是一张布满了皱纹的苍老的脸,可怕的是那个灯台,竟然是一只骷髅。
不管海瑟胆子有多么大,也是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心里咯噔了一下。
“这里可是很久没有人来了呢。”
海瑟坐到吧台前的时候老人已经将台面擦干净并且摆上了一杯酒。
海瑟喝了一口橙黄的酒,舔舔嘴巴:“这里只有这一种酒吗?”
老人叹息:“你也看到了,这间酒吧,虽然不是什么好酒,但也有十年的历史了。”
“为什么这间酒馆会变成这个样子。”海瑟双手握着酒杯,十年的酒,不知不觉已经十年了,十年的时间足够一杯寻常的酒变得醇厚,可是他自己呢,十年的时间,从一个毛头小子成长为邢芜海的王,十年的更久之前,他在哪里?有着怎样的故事。
“话说回来,你可真像一个人呐。”
海瑟的心猛地一跳,放下酒杯盯着老者:“谁?”
老者摸着胡须微微抬着头,思索着,就在他思索的这几秒钟,海瑟感觉已经等了千年。
“似乎记不起来了呢。”
就在这时候一声巨响惊动了二人,屋顶上的灰尘下雨一样的落了下来,房屋也在微微颤抖。
“是地震了吗?”老者已经害怕的蹲到了吧台后面。
海瑟站起身迅速的跑了出去,那个声音的来源,是港口的方向,是被海军发现了吗?果然自己还是太明目张胆的了。
“发生了什么事!”蓝色斗篷的海军总督洛希匆匆忙忙站上了瞭望岗。
“是海盗!”哨兵指着正在向港口靠近的一艘巨轮,船头上雕刻着狮子的头颅。
“法蒂兹。”洛希狠狠地一咬牙,这个号称“海盗中的海盗”的男人怎么会出现在登多达,明知道这里是海军基地还嚣张的闯进来,是对他的挑衅吗?
海瑟躲在建筑物的后面看着那艘狮头巨船,那艘船的船长叫做法蒂兹,可以说是邢芜海上的独行大盗,麾下只有一艘战舰,就是这艘狮头船,但是这艘船的武器装备可以媲美十艘寻常战舰,船长法蒂兹号称“海盗中的海盗”,向来以掠夺其他海盗为乐,这样的作风得到了暹洲上不少国家的支持,可是说是准许的海盗。对于向来严厉剿杀海盗的艾西纳克,法蒂兹自然榜上有名,海军与法蒂兹的较量已经不是一两年的了。这次又是挑衅吗?刚才的那声巨响是炮弹无疑了,海军基地里滚滚升起的浓烟就是最好的证据。
海瑟多少的松了一口气,至少看上去海军还没有发现自己。
“算了,反正不关我的事。”海瑟伸了个懒腰打算再去找那个阴森森的酒馆去问问关于过去的事情。
“糟糕,忘记了是在哪里了。”海瑟站在登多达广场上,眼前众多的岔路让海瑟一时间混乱起来。
“轰!”
又是一声巨响这次倒下的却是一座钟楼。
“是海盗!海盗入侵了!”
海瑟心中一震,难道法蒂兹的目的不是挑衅海军?如非情不得已或者有什么巨大的诱惑海盗是不会放弃海上优势主动选择陆战的。
攀上海神的喷泉雕像,远处的激战映入海瑟眼帘当中,不断有海盗突破海军的阻拦向着城里冲来,可是海军的数量实在太多,单靠一艘船的人员根本就不是海军的对手。
“就这样覆灭吧。”不该管法蒂兹是什么目的来到这里,战败似乎已经是定局,这样的人死了,对于海瑟这些海盗来说反而是一个好消息吧。海盗本来就不是会团结在一起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