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里特拉大副将烟斗在船舷上磕了磕烟斗,重新塞满烟丝。
“大副大人,我们就这样把船开走好么?船长大人”
戈里特拉一边看着喽啰们将船锚绞起来,一边喷了一口青烟:“船长大人已经消失那么久了,虽然这个小镇比较安全,但是我们如果再在这里滞留下去一定会引来军队的。”
“可是”年轻的水手还是有些不忍心丢下海瑟,毕竟在他们心里海瑟就像是一个神一样的存在。
“没有设么可是。”戈里特拉果断的说道。船锚已经绞了上来,张满了帆,船渐渐驶离了港口,“把船停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我们再去找船长大人。”戈里特拉清楚地知道,虽然船上不乏经验丰富的航海士,战斗力强劲者更是不胜枚举,但是如果没有了海瑟,就像是没有了一根维系着这一切的带子。
“我们就这样走掉好么?”海瑟骑在马上,黑骏马乌黑油亮的马鬃在风中散开,很是好看。
“不走怎么样,等着被抓起来么?”格拉蕾没有好气的说道。
海瑟仰着头,神情煞是得意:“我们帮他们解决了大麻烦为什么要抓我们。”
格拉蕾白了海瑟一眼:“斯图泽尔或许不会下令抓捕我们,但是他身边的人就说不准了,不要忘记我们两个颈上人头的价格。”
“坏了!”海瑟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脸大难临头的样子。
“怎么了?”海瑟突然紧张起来让格拉蕾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刚刚经历过那样灾难性的场面无论任何人的心都会变得敏感而脆弱起来。
“我似乎没有跟我的大副说我要去帝都的事情,他一定是认为我不肯上船溜掉了!如果他找不到我把黑鬼开走那就糟了!”
“有什么好糟的。”格拉蕾松了一口气,嗔怪的看了海瑟一眼,“你不是有很多船么。”
“你懂什么!如果我私藏的藏宝图被他发现他一定会擅自去的!这样我岂不是会错过很多刺激的事!”
“藏宝图?”格拉蕾没有追究海瑟的无礼,好奇的眯起了眼睛。
海瑟这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懊悔的捂住了嘴巴,可是话已经说了出去是再也不能收回来的了。
格拉蕾眯着眼睛微笑,这样的笑让海瑟心里感觉毛毛的。
“那是什么藏宝图?”
“也没什么啦,”海瑟别过脸去,语气轻描淡写。“也没有什么惊奇的东西。”
“啪。”格拉蕾一把揪住海瑟的耳朵,几乎要把他拽下马来,“老实给我交代,那是什么藏宝图。”
“哎呀呀你松开手,哎呀呀我说我说。”海瑟是知道拧不过格拉蕾赶忙求饶,以免多受苦头。“那张藏宝图是跟避水珠一起的。我也不知道具体有什么,但被霍拉达埋藏的东西一定价值不菲。”
格拉蕾掏出那个碧绿的珠子,在手里把玩:“能够跟避水珠等价,不,或许说是价值更高,我有兴趣。”
“但是女王殿下,如果我现在赶回港口,看不到我的船,就算是价值连城我跟我们没有一跟鸡毛的关系。”
格拉蕾娇躯一震,挥起马鞭扬尘而去。
海瑟无奈地叹息了一声,策马追了上去。
“恩特,你醒了。”
恩特睁开眼睛,眨了眨,一时间还难以适应苍白的光束,模糊的视线里有一个熟悉的影子。
“欧费茵?”
听到恩特开口说话,欧费茵哇的一声趴在恩特身上大哭了起来。
“咳咳,欧费茵,我要喘不过起来了。”
欧费茵抬起头,抹了一把眼泪:“你知不知道你昏迷了多久,我以为你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恩特揉揉眼睛,终于适应了眼前的光亮,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宽敞明亮装饰华贵典雅的屋子里,身下是柔软的天鹅绒的大床。
“我睡了多久?这里又是哪里?”
“这里是皇宫,你已经昏迷了七天七夜了!”
“皇宫?我怎么会在皇宫里?不过这一觉真的睡得好香。”说着,恩特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你!”欧费茵被恩特气的一时语塞,“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怎么会不知道。”恩特低下了头,略长的头发在他脸上投下了浓浓的阴影,“我们是伙伴,你担心我一定像我担心你一样,害怕,怕得要命,害怕失去。”
“陛下陛下,您必须要慎重地考虑一下。”巴洛特急急地追在斯图泽尔身后,可是斯图泽尔依旧大步向前走着,没有丝毫要理会巴洛特的意思。
“陛下,圆桌骑士向来由贵族担任,那个少年不过是一介平民,又没有任何功勋”
斯图泽尔突然止住脚步,回过头,目光咄咄人:“巴洛特卿,你身为四大家族之首的大家长,又是国老,你难道还不明白么,睁开你的老眼看看吧,现在帝国腐烂成了什么样子!你还要坚持让贵族担任这样重要的职责么?第七骑士的表现你没有看到么!你说他没有功勋,那么阿瑞斯是谁打败的!”
看到一向温文尔雅的皇子殿下发这样大的脾气,巴洛特不由得吓了一跳,战战兢兢的低下了头,想起恩特的脸,他不由得恨得牙切齿,如果真的让这个小子当上了第七骑士,那么就意味着一个出身低微的少年会爬到自己的头上去,他怎么能够容忍这样的侮辱!
“殿下,您不要忘记,”巴洛特缓缓的抬起头,阴鸷的眼睛里闪过森森的光,“圆桌骑士必须由国王陛下亲自任命,陛下尚未传位给殿下,说到底,殿下不过是监国罢了。”
斯图泽尔愣了一下,旋即露出一个温和的笑脸:“巴洛特卿的话真是不无道理,既然这样也只好作罢,随我去面见众臣吧。”
恩特睁着迷茫的眼睛四处张望着,身边尽是板着脸的老者,或者是高昂着骄傲的头颅的男子,金碧辉煌的大殿里充斥着压抑的气息,让恩特几乎喘不过起来,更他恩特感到不安的是,那些人的眼睛,似乎都在盯着自己。他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叫到这里来,原本欧费茵也想跟他同来,可是偏偏传令的人不许,身边没有一个熟悉的人这让恩特感觉很是不好。
突然间,原本还有人声的大殿里忽然寂静了下来,斯图泽尔缓步走上高台坐在王座之上。
斯图泽尔看了一眼阶下惶恐不安的恩特,嘴角带着些许温暖的笑意。
“阿瑞斯城堡的事情想必众卿已经知道了。”
“邻国贼人竟然敢公然冒犯,幸好殿下安然无恙。”一个白发老者上前说道,“殿下,赫诺勒近年多次冒犯我帝国边境,这次竟然敢公然进入帝都,臣建议一定要讨伐赫诺勒,不然难以灭其嚣张气焰!”
斯图泽尔托着腮,听着白发老者滔滔不绝地说着,终于再也听不下去挥手打断了他的话。
“阿瑞斯城堡一战,我看到了帝国骑士的没落。”
斯图泽尔身边的巴洛特心中一紧:“殿下怎么又提到了帝国骑士,莫非刚才答应的都是缓兵之计?殿下依旧想要任命恩特为第七骑士?”巴洛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无论如何只要斯图泽尔提到这件事他只要再搬出那套说辞,想必阶下众臣也会赞同他的。
“恩特,你的梦想是什么。”
恩特愣了一下,根本就没有想到这样的场合下斯图泽尔会点到自己的名字。
“梦想”恩特眯起了眼睛,脑海中尽是那个孱弱的身影,曾经的约定,我坚持至今,可是你在哪里。
“我要变强,我要证明自己的力量。”恩特坚定地说。
“你有没有想过要怎么样证明自己?”斯图泽尔追问道。
“我想赢得塔西泽大会的第一名,我想要加入王****,我要建功立业。”
恩特的话字字铿锵有力,斯图泽尔满意地点了点头:“你已经是第一名了。”
“第一名?”恩特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大会被破坏了,还有有比赛完”
“比赛已经结束了。”斯图泽尔说道,“危难的时候,你的坚定,你的信念,我都看到了,所以,我要提拔你做我的贴身护卫。”
斯图泽尔话音刚落,大殿中一片喧哗。
“陛下,他只不过是刚刚学成的少年,怎么能够担任这样重的职务,殿下您承担着整个帝国啊!”
巴洛特也没有想到斯图泽尔会来这一招,竟然直接破格提拔为近卫军。
“我的护卫已经在大会中折损殆尽,如果还是要执着于规则,那么我的安全似乎更加不饱,你们这下不能够转变思想的家伙,如果这样继续下去,帝国错过的会使更多的人才!”
巴洛特额角汗水直流,贴身护卫,那是离皇子最近的职务,如果有朝一日斯图泽尔坐上王位,那么恩特就会理所应当的坐上圆桌骑士的位置,不要说第七骑士,凭斯图泽尔对于恩特的好感就算是让他做第一骑士斯图泽尔也不会含糊。可是历来皇子身边的护卫都是由皇子自己挑选,巴洛特就算是想要阻止也没有理由。
“我拒绝。”
嘹亮的底气十足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贯穿了所有嘈杂的声音,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