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路撒冷,夜色渐深,远离战争的近卫兵们经过了彻夜的驰骋,兴意阑珊地撇下妻子、情人或者是昌妇,倚着长矛打着哈欠换防到清冷的圣墓大教堂中,闻着让人静谧的熏香不可避免的松懈下来。
夜幕稍稍,士安躲在窗后看着圣墓大教堂外面的卫兵,回身对乔治三世点点头。
“走吧,御主!”乔治三世说着搭上了士安与鲍德温四世的肩膀。“为了避免惊动里面的那位,吾等只能先到主祭厅,接下去有两个选择,一个是上层的小礼拜厅,另一个是下层的圣墓小厅。”
一副蓝色的半透明建筑三视图出现在三人面前,其中看东侧二楼带着窗户的小厅堂和一口西侧的一个中心建了一个小型建筑的环形大厅闪着红色,想必就是乔治三世口中所说的目标。
鲍德温四世点头,“圣墓小厅,我认为君士坦丁一世会在那里,但我们必须小心一些,不能打扰天主安息。”
“嘻嘻嘻嘻,鄙下可不认为那位陛下会住在那种地方!”
“乔治!注意你的措辞!”
“算了!”士安打断了耸肩膀的乔治三世即将出口的话,他看着三视图手指在圣墓小厅上层链接着二层的天台,“我们先去圣墓小厅,如果没有找到君士坦丁一世的话,就从二层的环形走廊去小礼拜厅。”
“如果被发现,小礼拜厅窗户外的楼梯架子可以快速离开,但圣墓小厅…”乔治三世收起来了那份癫狂,只是眯着眼睛怪笑着摇头,“嘻嘻嘻嘻,那会是一场灾难!”
“君士坦丁一世不擅长战斗,只要让士安得到攻击机会就可以了!”鲍德温四世说着又摇了摇头,“而且没有天主信徒会在圣墓小厅动武。”
“那我……”
“放心,我会分辨利弊,如果君士坦丁一世在那里,士安,你可以放心出手!”
“好的!”士安放心了许多,他更相信鲍德温四世,“就这样决定了,我们行动吧!”
……
“叮当!”,“叮当!”
伸手不见五指的主祭厅里,突然传来的金属落地声惊醒了把门的卫兵。
卫兵回头透过门洞观察着主祭厅,背靠着圣墓小厅的长明灯,圣子受难的脸庞仔细可见,那无神的目光不知为何竟然就像是在盯着他一样。
卫兵赶紧缩了回来,“喂,刚才你听到了吗?”
“什么?”另一个卫兵打着哈欠,完全不在意地样子,他只是回头看了一眼那副被隐约照亮的圣像,然后就回过头来,“你要对这个感兴趣,还不如申请早上拉执勤,起码还能偷看……”
“嘘!你不想活了!”卫兵赶紧嘘声让身边的家伙闭嘴,他踮着脚向前走了两步,偷偷凑到同样圣墓小厅的内侧门出,听到里面没有声音,才放心了一些。
“我就说……”卫兵转过身,竟然发现背后谁也不在,圣像依旧在烛光下隐约可见,而眼前的黑暗仿佛要择人而噬一样,“菲利普?”
“唔……唔……呃……”
“菲利普?是你吗?别吓我?”卫兵向前走了几步,探头进黑暗里,“菲利普?”
“哈哈!你这个怂包!”
菲利普大笑着跳了出来,吓得卫兵几乎跳了起来,“哦!天哪!你特么……”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之间一双手突然从黑暗中伸出环抱在菲利普的腰间,一下子就将他拖入了黑暗之中。
“菲……”
“你的朋友已经去休息了。”
淡漠的女声从卫兵身后传来,他有些发狠地举起长矛回身就刺,但还没等他转过身来,另一个人就从头顶摔了下来,一下子砸晕了他。
“乔治,我说你就不能用些小心一点的办法吗?”士安一边压低声音抱怨着,一边从卫兵的身上爬起来,他拍了拍手然后走到内门前听了一下,然后才继续道,“你这也叫潜入?除了外面的几个卫兵,几乎全躺地下了!”
“嘻嘻嘻嘻,只要不被发现,不就是完美的潜入吗?”乔治三世嘻嘻嘻嘻的笑着,完全没有压低声音的意思,“不过这样也有收获,看来陛下您说的对,那位陛下应该就在此处。”
石门严丝合缝的合着,两旁烛光摇曳,士安提了一口气小心地踮着脚靠近,更靠近门处的鲍德温四世却在他即将错身而过时拦住了他。
“士安,里面不确定是什么情况,让我先进。”
“呼。”士安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顺势站到了鲍德温四世与乔治三世的中间,“主君,你小心。”
鲍德温四世点点头,随后又弯腰从躺在地上的卫兵腰间抽出了刺剑,然后走到门前侧身用持剑侧的肩膀顶开了石门。
“咯吱~咯吱~”
摩擦声透过门缝从回荡着回响的圣墓小厅中传来,鲍德温四世不再犹豫用力顶开石门,半跨一步挡着身后的士安摆出了招架的姿势。
空荡荡的圣墓小厅里烛光昏暗,中央的庞大神龛占据了绝大部分的地方,也遮挡住了一大半的视线,鲍德温四世左右观察了一下,却没有看到人。
“不在吗?”士安歪着脑袋越过了穿着单薄女装略显娇小的那个身子扫视了一眼整个小厅,心中略微有些失望。
“不,应该在这里。”鲍德温四世说着指了指被安放在小厅西北侧的毛毯软垫以及酒肉,“应该是正好错开了。”
士安点点头,乔治三世却沉默着快步走到了那些不属于圣墓小厅的贵族用具前。
“乔治,我们该走了。”
听到了士安的小声呼唤,这一次的乔治三世却似乎没有想要理会的意思,他先是拿起酒杯将其中的酒红色液体一饮而尽,随后又用银叉插了一块盘中的牛肉塞进嘴里,最后竟然放声大笑起来。
“喂!乔治小声点!你这样会惊动其他人的!”
“嘻嘻嘻嘻,伟大的御主,吾等被算计了!”乔治三世说着漫步回到了士安身侧,然后才仰着头大声地继续道,“只是鄙下甚是好奇,究竟是谁人将吾等出卖了?!”
“什么?”鲍德温四世闻言立刻将细剑插在了地上,同时拔出来了自己的巨剑,“乔治,你的意思是……不可能!即使我们真的被出卖了,也不可能有人在圣墓小厅中动武。”
“哈哈哈哈!鲍德温,你还是那么的冥顽不灵!”二层的黑暗中,居伊张狂地笑声突然窜了出来,随后整个圣墓小厅上下就被火把照得如同白日一般,“只是没想到你竟然是个该死的女人!”
“居伊……”士安仰头看向那个男人,瞳孔紧缩,二层的环形走廊里涌出了许多弓箭手,同时那个男人身侧却没有站着君士坦丁一世,而是另一个看不清人影的家伙。
“知道了加利利的动静之后,我又怎么可能不防你用同样的招数呢?”居伊居高临下地看着鲍德温四世,“所以,我才特意选择了这里,没想到你真的一头钻了进来!”
感觉到危险的鲍德温四世看了一眼居伊身侧的那人,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将士安拦腰抱起,随后就窜向了背后的石门。
“抱歉,此路不通!”
另一个黑色的身影从黑暗中窜出,手中双刃脱手而出,直指鲍德温四世左手环抱在腰间的士安要害。
鲍德温四世不得已只能后跳着躲避飞刀顺势回到了圣墓小厅之中。
黑暗中的那个身影却没有在追击,而是从地上拔出了双刃,似乎没什么敌意地举着武器抬头看向鲍德温四世:“抱歉了陛下,这次我不得不与您为敌,我……”
“瓦莱特-帕特森!”居伊怒不可遏的声音打断了那人与鲍德温四世的叙旧,他拔出长剑指着下边的几人,“作为我的情人,你现在又要背叛我吗?”
“你……”穿着略显暴露拘束服的少女瞪了一眼居伊,她的目光聚焦在对方那只剩下一道的令咒纹身上,随后叹了一口气,重新摆出了攻击的姿势,“抱歉了,尊敬的鲍德温陛下,现在我是居伊陛下的奴隶,发誓忠诚地为之献上了一切,所以……”
瓦莱特主动冲向的鲍德温四世,但她的攻击却不知为何突然偏转了方向,在半空中绕了一小圈,撞在了乔治三世早有准备的金枝杖上,然后又被顶回了原处。
“嘻嘻嘻嘻,帕特森小姐,作为配角请遵守配角的准则,与鄙下共舞吧……”在鲍德温四世不解的目光中,乔治三世疯笑着挡住了对方抱着士安的那半侧,“至于陛下,您应该……”
“乔治陛下,请不要伤害瓦莱特……”
“鲍德温!那是我的宠姬!我的奴隶!不需要你手下留情!瓦莱特!给我解决掉他们!不然的话……”
瓦莱特听到了居伊的威胁居然下意识地夹紧双腿颤抖起来,这柔弱的样子让鲍德温大吃一惊,紧接着就怒火升腾。
“瓦莱特,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当然是……哈哈哈哈。”居伊抬起了自己的右手狂笑了起来,“或许我也会让你好好体验一下,这种让她献上一切的极乐感觉。”
“你……”看到了居伊手背上已经减少的令咒,联想到士安使用令咒方式的鲍德温四世突然明白了那些。
她放下了士安抬头怒视着居伊,用从未有过的森然语气咆哮道:“居伊,你已经堕落到这种地步了吗?!不但想要玷污天主的长眠之地,甚至连作为骑士与贵族的准则都要玷污吗??!”
“那又有什么不可?”居伊脸上半带着恐惧,语气又充满了张狂,“要不是你这个怎么都死不掉的家伙!我又何必要做到这种地步!”
“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是吗?”居伊摇了摇头,他抬起手示意二楼的卫兵们拉开弓箭,“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我只是很好奇,你究竟会选择死在这里,还是背叛你坚信的守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