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怪莫怪有怪莫怪。”
苏岸不管三七二十一,回个头就抱住老婆婆的大腿:“姐姐我错了,赶紧让我回家吧。”
“别急,听我讲完这个故事也不迟。”
我有个女儿,一直都很乖巧,唯一强硬的一次,就是不顾所有人的劝阻,都要跟一个没钱没势空有理想的男人在一起。
后来,我的女儿为了支持他,在她生日那天,她求我把房子卖了给那个男人创业。
后来他创业成功了,但是房子却没有买回来。本来我女儿是要把我接过去一起住的,但是我拒绝了,我当时觉得之前阻止她是个错误的决定。
但是现在我不会这么认为了。那个男人有了钱之后,就开始在外面花天酒地,出轨了。我女儿知道了他出轨的地方是在施工的地方,就去那边找他们理论。没想到啊,那个人竟然联合了那个女的,把我的女儿杀了,更残忍的还不止这些,他们还把她分尸了,就这么砌在墙里,地板里,镜子后,天花板上。
我现在无时不刻都觉得我的女儿在我耳边哭泣,我已经快要疯掉了。几个月前,我住进了这个地方,但是我没有能力把我的女儿找出来。
“你能帮帮我吗?”
这个故事讲述的不会就是投资人的事情吧,但是这个跟新闻上报道的不一样啊。
“那你究竟是人是鬼,到底你说的才是真的还是新闻是真的,你还没有回答我为什么找上我,回答完这些问题,我就帮你。”
苏岸强装着镇定。
第一次鬼打墙,太刺激了,我应该拍照留个纪念。
“这个故事我还没有讲完,我得知这一切,是在我女儿留下来的日记本上。机缘巧合,我又撞上了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啊,把他们都杀了,女的抛尸乱葬岗,男的断了脖子。”
老婆婆说着又做出了一个割脖子的手势,配上欠揍的表情,难免有些滑稽。
“新闻上说的不过是一半,至于为什么找上你,因为你经营福寿纸扎店,因为你姓苏。”
“你认识我?”
“不,我认识你爷爷苏仙人,他是我的师兄,我也是太平村的人。所以现在你可以帮我了吗?”
好像讲的都挺真实的。
“我该怎么帮你?”
“帮我把我女儿的身体全部找到,烧掉,骨灰放到一个罐子里。”
“可是我没有工具。”
“喏”,只见老婆婆拿出了一个锤子。
“这个太粗暴了吧,不过我喜欢。”
苏岸抓紧了锤子,找到了墙上颜色最鲜艳的地方,抡了下去。
墙灰随着锤子的运动疯狂掉落,只见墙壁间,露出了些许白骨。
“这...”杵在一旁的婆婆闪烁着泪花。
一声不吭地把地上的垃圾清理到一边,并指使着苏岸把这个手臂放到地上。
忙活了许久,终是一堆白骨罢了。
将童子和白骨一起焚烧完后,苏岸在这里找到了一个糖果罐子:“那个,老婆婆,你看我这也不方便把你女儿的骨灰装起来,要不劳您亲自动手?”
老婆婆双手背后,斜眼瞪了下苏岸。
该死,忍忍就过去了。
苏岸双手捯饬着骨灰,双手因按在骨灰上,而变得又白又平滑。
整理完毕后,苏岸哆哆嗦嗦地把罐子放在老婆婆脚下:“该做的我都做了,你可以放我出去了吧?”
“鉴于你表现良好,你可以继续问你想要问的。”
“说实话,其实我没什么想法,但是您既然提出来了,我就问了。我继承了衣钵三年,为什么现在才找上门,还是用一个烂醉如泥的大叔?”
“今日是你爷爷的升仙纪念日,恰好今日也是你爷爷离世的十周年。”
“难怪,仙人嘛,我都懂。”
“你爷爷离世之后啊,灵魂一直在人间飘荡,期间他一直附身在一只京巴狗身上,没错,就是你爸妈带走的那只。本来想着先辅助你爸妈几年,等你继承衣钵之后,再来辅助你的,不过时机不对,正好赶上占卜热潮,来了许多学生妹妹,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直白点讲。”苏岸满脸问号,打断了老婆婆的话。
“放不下学生妹妹...不过这都不是重点。”
“意思就是他为了学生妹妹忘记传授我仙法的事情,等等,我现在去找他还来得及吗?”我的意思并不是我想跟一只京巴狗双休,不是这个。
“就是因为来不及了,我才来找你的嘛,他快到升仙那几天才打电话告诉我,怪不得我。”
“求姐姐您传授我仙法,要不要仪式感,我先跪下来?”
“不是,你个大小伙子怎么这么没志气,哪来的仙法给你,找你是因为这里开始变得不太平了。”
“拯救世界?”
“能不能等我说完,嘎嘎嘎的吵死了!听好了,你要是最近关注新闻应该就知道了,最近有个十几个美术馆少了关于字画的收藏,现在可以告诉你的是,这其中一副字画里藏了个人,你要把他找出来,到时候自然会有好事在你身上发生。”
“字画里藏人跟我有什么关系。”
“跟你父母有关,他们失踪了。”
“那昨天跟我通话的是鬼吗?”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见苏岸没说话,老婆婆也不在意,继续道:“你太太太爷爷留下来一个叫青白眼的物件,是算命的老先生给他的,能见鬼识人。闲人和阿晴去找偷青白眼的鬼去了。你爷爷推测偷字画的和偷青白眼的是一伙人。”
“所以我的任务也是去找到老祖宗留下来的青白眼,这个字画人又是什么来路?”
“也不仅仅只有这个,有了青白眼的人或鬼可以进入一面镜子,镜子的另一头是一个未知的世界。青白眼有很多颗,多个结合在一起,就连我们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是你太太太爷爷留下来的青白眼不一样,它浸透了纸扎的遗愿,能进入鬼心中的世界,至今为止能知道也只有这些了。”
不错,巧妙的避开了我的问题。
“我懂了,就是我即将成为一个和鬼打交道的道士了!”苏岸现在除了一本正经的胡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她:“对了,这么大费周章的要我过来是为了什么?”
“就是为了考验你有没有这个资格。”这是假话,能做这些的也只有直系亲属了,老婆婆忙转移了话题:“这些骨灰你拿回去,到时候你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了,还有,记住一点,鬼是不能碰白骨的尤其是自己的白骨,对鬼有不可言语的伤害力。”
未等苏岸回复,眼前灯光一黑,门一开,苏岸就像被拽出去一般,猛得向后门外滚去。
“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与你见面,我要跟你爷爷一起飞升了。”耳边传来了空灵的回声,是那么清脆动人。
一阵阴风吹过,只留下一个呆愣的青年,抱着一个装满骨灰的糖果罐子。
良久后。
“这真是上天的安排啊,有缘人,我觉得这个地方很适合你安息,告辞。”说罢,苏岸放下了骨灰罐,光速飞到小电驴旁边。
“幸好我跑得够快。”就在苏岸准备开心得回家之时,他突然踢到了踏板上的一个东西。
该东西发出了塑料该有的声音,别的不说了,启程。
到家后已经凌晨两点了,锁好了电驴,把骨灰罐抱下来。
“我回来了。”
尽管还没开灯,店里的纸人很多,但是每一个的位置苏岸都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
在角落里,有一个童子偷偷转了半圈盯着门口。
怪异的事情接二连三,苏岸已经不奇怪了。
开了灯,放下罐子,拉开抽屉,一通动作行云流水。
11月28日,阴。鬼打墙,东南角童子转了半圈。
柜台后面,有一尊关公像,苏岸经常上香,这次也不例外。
上完香后,苏岸将童子从角落搬到柜台前,细细打量。
“也没什么不同啊,除了转半圈,连眼睛都没动过不应该啊。”苏岸摸着下巴,不停摇头。
这时,柜台上的罐子向前移了一小步,不过苏岸并未察觉。
因为他正打算做两个小白点贴在童子眼睛上,企图童子的眼睛变得更加有神。
“咣当”一声,伴随着罐子的掉落,骨灰撒在了童子脚边。
此时,灯光忽明忽闪,一只手缓缓地从童子背后伸出,按在了它的肩上。
直至灯光全灭,苏岸开始感觉麻烦了,裁纸裁到一半看不见了。
苏岸正寻思是不是电箱又老坏了,想在柜台上拿手电筒去修修看。
他一路摸摸索索,终于碰到了柜台。
刚一打开手电筒,就被眼前的一幕吓个半死。
他的身前并不是一个童子,而是长发拖地,身高只在苏岸腰间的孩子。
和平常的贞子一样,白衣黑发,无论是前面还是后面除了头发就是头发,前面露出了一只眼睛,唯一不同的一点就是头上带了一个红白斑点的蝴蝶结。
和平常见鬼的人一样,苏岸先是扔掉了手中的手电筒,再是人吓得往后一摔,双手撑地,挣扎着向后挪动,嘴里念叨着:“不要啊,不要过来啊。”
如此,这是一人一鬼第一次见面。
童子鬼看见眼前的情况并没有往苏岸的方向走,而是伸出一只惨白的手,摘下蝴蝶结,撩起了挡在另一只眼睛的头发,并夹住。
捡起手电筒,从下往上照射,尹然是一个青脸、婴儿肥、大眼、浓眉、樱桃小嘴的...小女孩?
苏岸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咽下了张了好长时间嘴巴没咽下去的口水。
这年头鬼都长得这么可爱吗?
“来...来者何方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