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立拔营好几次,还是发现了金国的侦骑,有双冷峻的属于猎人的目光盯住了他们。
孙立问计于大家,谢琪说道:“我这几天外出查看,离此六十余里,水草丰盛,地势险要可以屯军。多立木栅,鹿角,设立哨所,防骑兵偷袭。这事可以交给李云兄弟。
我、芳妹,刑天和花荣哥哥主动去见金兀术,最好令他知难而退。”
柔嘉,琼英也要求一起去,谢琪不答应,说女兵也需要指挥统领,到时候可能是硬仗。
孙立劝他:“兄弟,你听我的,不要去那龙潭虎穴。夷狄之人从无信义,禽兽不如,况且你也和他们没有那交情。”
花荣笑道:“孙立哥哥,你有所不知,谢琪田芳二位对于大金国来说可是英雄人物,非同凡响。”
于是花荣将他们与完颜阿骨打的往事说了,众人有知道的绘声绘色的讲了起来。
孙立等人像是刚刚认识他们似的,重新打量,但是他仍旧反对说此一时彼一时,况且那时候还不是敌国。
谢琪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况且……”
正说之间,有小校来报,病大虫薛永中埋伏被敌人生擒。
孙立吃了一惊,失惊道:“薛永兄弟领的是我部精锐,全部阵亡了吗?”
他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谢琪分析道:“显而易见金兀术修长城时针对舍不勒汗进行了大练兵,薛永哥哥不幸撞上。”
他摊开地图发现柔嘉的鸾凤营离事发地很近,于是说道:“我们师徒三人马上召集鸾凤营,一则还敌军以颜色,二则救人。如果顺利的话敌军就不敢轻举妄动。”
三人一跃上马,十二个蹄子翻飞,径奔鸾凤营。
青鸾和彩凤两个小队长接着,说一直在跟踪监视,沿途都有记号。
谢琪吩咐尽数点起满营女兵上马出发。
路上谢琪问女兵要了件大红披风,加上火红盔樱的凤翅兜鍪,分外的夺人眼球。
柔嘉提醒道:“师公,你这样会成活靶子的,不如换了。”
谢琪笑道:“等会全军为我马首是瞻,我往哪里冲,你们紧紧跟上,像一把尖刀贯穿敌阵。掉队可就危险了。”
田芳说道:“那我就当你护卫,后背交给我。”
谢琪笑道:“很好,我们杀他个人仰马翻,溃不成军。只是辛苦你了。”
前一句慷慨激昂,后一句温柔体贴。
田芳听了很是受用,眼光看着他也满是温柔。
谢琪又告诫众人:“敌军铁浮屠是重甲骑兵,我军仗宝剑陌刀之利,砍是白费力气,以刺杀为主。这点要切记。以后得准备铁锤之类,专克重甲。”
跟踪记号标有下划线,显示敌军已经非常近。
青鸾学鸟叫,招呼附近的眼线。
附近几处均有同样的鸟叫,陆续向这边靠拢。
通过她们的汇报,敌人有一千五百人左右,已经在前方树林驻扎准备过夜。
谢琪吩咐将每人发一枚铜钱,等会人衔枚马裹蹄,预备夜袭。
柔嘉问:“现在做什么?”
谢琪说道:“先把干粮吃了,养足精神,等敌军脱下铠甲休息时发动进攻。”
柔嘉问道:“怎么见得敌军脱下铠甲了?”
谢琪说道:“告诉跟踪监视的姐妹,看到敌军帐篷的灯火灭了过来回报。另外准备火把,烧帐篷物资等,制造混乱。”
田芳,柔嘉点头,吩咐青鸾,彩凤去实施。
子夜时分,谢琪田芳领着众女兵顶盔掼甲准备突袭。
却见到两员金国大将,踉跄而来,嘴里说话含糊不清。
谢琪喝道:“拿下!”
众女兵向前,绳捆索绑,瞬间变成了端午节的粽子。
问了好久才知道,这两货一猛安一谋克,喝醉酒迷路了,错投了营帐。
众人忍俊不禁,均道:“意外收获,大吉大利。”
谢琪笑道:“派人好生看管,我们出发!”
众人摸到金军营边,悄无声息的杀了哨兵,之后一直重复手起刀落,帐篷点火的动作。
直到第七个帐篷,有个金国将领因为失眠并未睡熟,听到有动静大喝一声:“是谁?”
他见到无数刀剑耀眼,大喊:“有敌人!有敌人,起来!”
四处都响起了金兵惊扰的声音。
无奈金兵的重甲又是系绳又是挂扣,一时穿它不上,谢琪等又来去如风,马又被女兵们赶走。加以四面是火,刮刮杂杂烧了起来。
有一个金军将领喝道:“不要乱,一起反攻!打退敌人然后后撤。敢逃者斩!”
接着是箭射刀劈的声音,几人惨叫之后,就只有刀剑相撞的声音了。
谢琪等冲杀数次,都被一阵箭雨射了回来,女兵中箭者甚众。
谢琪吩咐女兵们将青枝绿叶,金兵尸体投入火中。霎时间浓烟滚滚,无数金兵咳嗽起来,箭也没有了准头。
接着谢琪下令女兵们听声辩位放箭,金兵惨叫连连。
青鸾带着一个人过来,灰头土脸的,原来是被俘的薛永。
彩凤来报:“谢大侠,不知何故,金兵也放起火来了。”
谢琪说道:“敌军是想阻断我们追击,方便逃跑。我们追而不击,让他们逃远,然后我们也撤退。”
谢琪等众人见金兵逃脱,回来清点战利品,有好马二千三百匹,铠甲物资尽数放在马背上拉回。
薛永拜谢谢琪田芳的救命之恩,谢琪问他何以遭擒?
薛永叹口气说道:“谢兄弟你们怎么摸进来,金兵也就怎么摸进来。”
众人一愣,一时间鸦雀无声,突然一齐大笑,好些女兵笑出了眼泪,说不出话来,互相手指对方。
谢琪尴尬了,好不容易止住众人,又向薛永赔罪。薛永面露惭愧之色,嘴里说:“没事,兄弟太客气了。”
谢琪让薛永去见孙立,让他们策应自己,和柔嘉整顿兵马,伤员上药包扎伤口,提防敌人天明杀回来。
天快黎明了,大家围坐火堆旁假寐,睡不着的女孩子们眼光有意无意的瞟向谢琪,眼波和火光一样的闪烁,一样的炽热。
天明之后,只有刑天和红叶领军五百人策应,孙立的主力不见有任何消息。
谢琪见刑天看着缴获的战马,眼睛放光,知道他有想法了。于是说自己得物无所用,这批战马交给他处置了。
刑天哈哈笑道:“兄弟真是爽快人,不过我训练的这五百兵,很需要这些全身铠甲的战马。有了它们任你刀山火海,箭雨飞石可以一往无前。”
谢琪也笑道:“如果是每人二到三匹战马呢?”
刑天大喜过望,说道:“可以长途奔袭,千里杀将,为所欲为。”
刑天也不客气,让手下士兵选用自己中意的马匹,说人认马,马也认人的,像柔嘉的卷毛赤兔马。
正说之间,薛永狼狈不堪,中箭带伤而来。
谢琪问他原因,薛永说孙立哥哥被人围攻,危在旦夕,希望谢琪刑天去救。
谢琪刑天集结兵马,由薛永领头杀了过去。
谢琪依然是大红兜鍪,大红披风成为全军的行进目标。田芳则成了他最大的一面盾牌,一把剑舞得泼水不进。
金兀术在高坡上看见一支人马杀入阵中,聚拢梁山被分割围困的残兵,像贪吃蛇一样越聚越多,变得势不可挡。
金兀术问身边的人:“穿大红披风的人是谁,如此英雄了得?”
有认识的说这就是太祖皇帝的朋友谢琪,身后就是差点成为我朝慧妃的耶律文芳。
金兀术叹口气说道:“如此英雄,怎么不为我们所用?”
谢琪每救一个梁山军士,让他跟在自己身后,没马匹给马匹,没兵刃给兵刃。
谢琪问军士:“孙头领何在?”
军士告知往北撤退了。
谢琪高高跃起,望见高坡上的金兀术朝自己指指点点,心想此人如此雄壮,又有些像阿骨打,必是金兀术-完颜宗弼。我不如向他冲锋,打乱敌人部署,才可以脱困救孙立。
于是谢琪高声呼喝,向金兀术所在高坡发起冲锋。
金兵精锐尽出,铠甲刀枪耀眼夺目。
刑天也哈哈大笑道:“论骑兵谁能胜过当年铁鹞子?”五百兵人人亮出长柄铁锤,呼啸前冲。
金兵铁浮屠重甲不怕刀剑,就怕这种铁锤,磕一磕头破,挽一挽筋伤,金兵纷纷坠落马下,被谢琪军强行撕开一条口子。
金兀术部下劝他离开,说是危险。金兀术刚开始非常强硬,不服气除了蒙古兵还有谁能伤了自己。
后来看到谢琪田芳像砍瓜切菜般杀死杀伤自己的部下,那种一往无前的凌厉。金兀术只好收起与之一较高下的心思退下高坡。
金兀术一下高坡就相当于认怂,金兵再也没有之前不可一世的气势,谢琪等人往来冲突遍寻孙立不见,只好往北退走。
有人惊呼:“前面又有敌军!”
谢琪纵声大呼:“杀过去!击溃他们!”
众人驱兵大进,刚要交锋,有人高声叫道:“不要乱来,我们自己人!”
高声喊话的却是梁山铁扇子宋清!
谢琪田芳等大喜,问道:“孙立哥哥可在?”
宋清也喜,说道就在附近,这就一起去见他。
孙立头盔都歪斜了,衣甲上都是血迹,也不知道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
他已经没有之前的自信,内心里是不太相信谢琪刑天的。没有想到,倚重的薛永全军覆没成为光杆,花荣又不知下落,生死不明,自己的中军更惨,十去其七。
倒是偏门如刑天部,柔嘉女兵后来居上,大放异彩。
谢琪让鸾凤营的姐妹去寻找花荣,琼英,有什么消息立刻来报。
归来的军士纷纷议论谢琪的英勇,连敌酋金兀术都闻风退避,不敢直撄其锋芒。
女兵们则毫不掩饰自己的溢美之词,表情浮夸,眼神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