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琪一行三人傍晚去一个庄子投宿。
这处农庄环境清幽,竹林掩映,各种花圃,花开得正好。
尤其一地的蓝玫瑰在寒风中怒放,让田芳朱倩驻足流连。朱倩还摘了一朵别在胸前。
谢琪扣门,门开处是个老庄客问他有什么事?
谢琪说明来意,老庄客说自己不能做主,得问过少爷让他稍等。
一会老庄客出来说,少爷同意了,带他们到睡觉的地方。
谢琪一间房,田芳朱倩一间房。
次日早晨准备谢过主人,急速赶路。
主人出来是个和朱倩一般大小的少年,唇红齿白,相貌颇为英俊。
朱倩看了很是投缘,一心要和他多说几句话。
刚开始谈话投机,等到看见她胸前的蓝玫瑰,脸上变色,厉声质问朱倩为何偷他们家的玫瑰,有不依不饶的感觉。
谢琪赶忙跟他解释,不经意间看到少年凶狠阴森的目光,心里打了一个突。
谢琪暗暗惊讶:“自己曾经和暴怒的巨熊搏斗,看到它的眼神也没有这样害怕过,莫非他身有邪术?”
田芳朱倩也为他气场所摄,说话都嗫嚅了。
谢琪反反复复只是说大不了赔偿,不必如此。
少年冷笑道:“这花是大食国买来的贡品,我亲自培育出来的,费了多少辛苦?红口白牙的说赔,你赔得起吗?”
谢琪问他要怎么才肯干休?
少年看了看两女,又看看黑白双剑。
老庄客忙道:“少爷的意思是:两个女孩加两把剑。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谢琪冷笑道:“我要不答应呢?”
少年眼睛盯着他,谢琪如堕冰窖,奇寒彻骨,上下牙齿捉对打架。
田芳大惊抢上护住,少年转过头看了她一眼,田芳恰似掉进火海,周身火舌吞噬。
谢琪拉田芳朱倩急欲逃出去,面前仿佛天崩地裂,下面深不见底。
田芳说道:“琪哥,你拉住我。”
谢琪依言拉住她,她脚往前探,慢慢踩实。
然后对二人叫道:“跟上一步。”
少年面露欣赏之意,嘴角上翘,说声:“好玩。再玩会。”
接着他面露痛苦之色,这痛苦很快投映到三人脸上。
谢琪再也拉不住田芳朱倩,捂住胸口颤抖不已,心里翻江倒海的。
眼前不是出现田芳惨死的画面,就是叔叔谢焱的惨死的场景。
他并没有见过叔叔死时的样子,现在像是情景重现。
历历在目,纤毫毕现,可是无能为力。
仿佛梦魇,可是明明刚刚醒来不久。他放声大哭,涕泪交加。
田芳更惨,一会儿看见谢琪杀了她爹,一会儿又看见她爹杀了谢琪。一时间肝肠寸断。
朱倩觉得自己被金兵卖到了窑子里,嫖客的眼光在她身上肆意观瞧,一个个攘臂而前,仿佛自己是待宰羔羊。
自己拼命喊叫师父师公,偏偏没有人理会,新学的剑法“云里乾坤”偏偏没一招用得上。
三人都清楚很可能是中了幻术,虽然一再提醒自己,一点用处也没有。
谢琪往前一扑,倒在桌子上,摸到一个冰冷坚硬椭圆的东西,作势要砸。
只听少年失声惊呼,三人这才如梦初醒。
那少年紧张道:“你放下那块海兽哮月澄泥砚台,什么事情都好商量。”
谢琪说道:“你乖乖的,不要弄什么花样,我才肯放下你宝贝砚台。否则,我手一松…嘿嘿。你懂的。”
少年一叠声应承,忙伸手去接。
谢琪却不给他,让田芳朱倩先出去,自己临出门将砚台抛给少年。
少年急伸手去接,手上脸上溅满墨汁,他也不以为意,小心翼翼抓住反复观看没有破损才稍稍放心。
看着三人走远,露出邪恶的笑容。
田芳朱倩心有余悸,找人打听这个庄子的主人,姓甚名谁以及来历均一无所知,且避之如同蛇蝎。
有个老太太说这少年就是一个恶魔,他的保姆和教书先生都是被他活活吓死的,还有他的亲生母亲。
三人大吃一惊,问她怎么得知?
老太太说曾经在他家做过工,很幸运的是没有被吓死。
谢琪问她:“这少年究竟有何异能?”
老太太疑惑的看着他,说他明知故问,没见识过他的厉害吗?
谢琪尴尬说:“不知道谁教他的?”
她叹口气道:“这种事情谁能教他?如果有的话只能是梦中神人了。
他想到火,你就身处火海当中无处可逃。他想到冰,你就赤身裸体躺在冰窖当中等着活活冻死。”
三人目瞪口呆,舌头伸出来缩不回去。
老太太接着说:“他酷爱画画,画的东西血腥恐怖之极!”
谢琪暗想:“怪不得我无意中抓住砚台破了他的幻术,真是侥天之幸。”
田芳对他说道:“看来他的幻术是因为绘画增长功力的,看看天书中有没有解咒的方法。”
谢琪田芳看时,天书上有“冰清咒”能解幻术。
田芳说道:“我们再回去探探。”
谢琪赞成朱倩反对。
谢琪安慰她道:“不要怕,说不定我们能解开这个谜团。”
见朱倩很坚定的摇头,于是说让她在这里等等,一会儿就回来。
朱倩却急了,说愿意和他们同去。
再回到庄子,那少年大吃一惊,做梦都没有想到有人会回来。
他强打精神冷笑道:“居然有不怕死的鬼!”
他一连想像几种恐怖之极的画面,见面前三人居然无动于衷,不由也慌了神。
谢琪冷笑,把画案上的画拿起来和田芳朱倩共看。
田朱二人面红耳赤,转头不看。
原来都是些赤身露体的血淋淋图像。
谢琪大怒,点火就烧。
那少年大吃一惊,过来抢夺。
谢琪一闪,却并未躲过,被他抢去大部分,像珍宝一样爱惜不已。
田芳伸手用精妙的擒拿手法抢夺,均被他一一化解。
谢琪冷笑道:“原来你武功也如此了得,怪不得有恃无恐?”
那少年哭道:“你们都是坏人,不理你们。”
田芳朱倩看了不忍,说他还是个孩子,问清楚也就是了。
老庄客叹口气说道:
“这里是曾经发生过长平之战的地方,煞气最重。少爷小时候又亲眼见过契丹人烧杀抢掠,所以会如此。”
田芳朱倩均觉得少年可怜,让谢琪不要吓坏了他。
谢琪说道:“我是为他好,简单粗暴的确解决不了问题。那他武功是怎么来的?”
老庄客道:“一个叫做朱离恨的中年人教的,还收他为义子取名朱龙。”
谢琪田芳又是一惊,均道:“怪不得这般了得?”
田芳说道:“琪哥,怪不得朱离恨布的八阵图这般的诡异,原来朱大教主拜了这位少年为师。”
谢琪说道:“看来这位朱离恨朱大教主当他是秘密武器,以维护他在教中的绝对权威。越神秘崇拜者越多。”
田芳说道:“教中人对他奉若神明的确是这几年的事情。”
朱倩灵机一动,她在案前挥毫画起画来。
少年觉得新奇,走近来专心致志看她作画。
她画的是山水花鸟,美轮美奂。
朱倩对他嫣然一笑,问他好不好看?喜欢就送给他。
少年欢喜,伸手来拿。
朱倩却不给他,让他着急。
谢琪田芳看了忍不住笑。
朱倩看他嘟起了小嘴,心道是时候了。
说给他可以得用东西交换。
少年拿出所有的绘画,朱倩接过递给谢琪让他全烧了。
田芳拍手称赞朱倩不已。
朱倩又教他画画的道理,少年听得入迷,还把自己的藏画送了好多给他。
谢琪也称赞朱倩起来,说她此举功德无量。
又给老庄客许多银子,说让他另觅居处,把庄子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