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武康伯又下令把那些喝了其它地方山泉水的人再单独隔离开来。
四五日下来隔离的人有七成都出现了疫病,结果已见分晓,瘟疫的源头就是那些清凉的泉眼水。后山地势比焚尸小丘高,那里的潭水是没有问题的。
与此同时,安南王的药方也用飞鸽传了来,杜医师拿到方子后立即配了药给染疫的将士们服下。又过了几日,疫情总算是得到了控制。
薛氏姐弟拖了这么久也终于要离开了。都是半大的孩子,而且现在情况有所好转,杜医师听她们说要离开兴然应允了。
营门就在眼前,左边路口忽然走出几位将领。薛敏无意扫了一眼发现那位三皇子也在。
“将军。”领路的士兵停在原地向对面的人抱拳见礼。
“嗯。这……军中怎有女子?”顾将军看见薛敏有些惊奇。
“回将军,这是招募来的小大夫,杜医师让属下送回去。”
“原来如此,那你安全把人送回去吧。”说完顾将军径直走了。
军营一里外,常山王世子钟离灏正押着着药材骑马过来。顾将军等人出营就是为了接应他。
队伍走近,钟离灏从马上跳下来向众人见礼。
“顾将军……三皇子……”
“世子。”顾将军作揖向他回以一礼。
钟离灏年十八,比大皇子钟离勖还要大上几月,是以钟离庭回道:“堂兄。”
“这一路辛苦世子了。”
“将军言重,本世子不过是为前线的将士们尽了一点点的心意罢了,不足为道。”
顾将军一边与钟离灏寒暄一边把人给请进营帐,而后面装药材的箱子则被送入了隔离营。
北虞皇宫内殿里,皇帝陛下正在与沈丞相商讨政事。
如今东旻长公主和亲西渌,四国当中唯有北虞被孤立,形势严峻的情况下,东旻又举兵压境,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至于暂时还未有所动作的西渌,那完全就是一条冬眠的毒蛇。一旦西渌也发兵嘉陵城,北虞将会左右受牵制……
“陛下,嘉陵城情况未明,臣以为调兵驰援金将军实在不妥。”
过早消耗兵力只会给西渌乘虚而入的机会。故而沈丞相驳斥掉了皇帝调兵五万增援伏俟城的旨意。
“此时不尽快击退东旻敌军,沈相怎知西渌不会在两军胶着时插手进来?”龙座上的皇帝陛下言语中俨然夹杂着火气与不满。
“陛下可尝闻兵贵不在多而在于精?”沈丞相不卑不亢地回道,“而且打仗最怕的就是拖时间,伏俟城距离东旻都城有数百里之远,军粮补给无法及时,东旻比我们更希望速战速决。”
皇帝听懂了他的意思,默不作声,似乎在考虑。
东旻大军的瘟疫已经治好了,无形的硝烟开始弥漫在伏俟城的上空。
叩叩
“进来。”
金昶推门而入,“父亲找孩儿?”
“过来坐。”金蒙向他招了招手,“大战在即,你安排一下让人护送公主回溧平。”
“孩儿明日就吩咐下去。”
“唉……”金蒙看着儿子叹息了一声,“安排妥当后,你亲自去与公主好好道个别。”
“父亲?”
“也许这是你二人最后一面了。”
金昶与公主世珍原是有婚约在身的,可如今东旻兵临城下,金昶肯定是要和伏俟城同生共死,两人这一分别很有可能就是永别。
“孩儿知晓了。”
金昶面上虽不显,可身侧紧捏的拳头却将他的情绪流露的一干二净。
“夜深了,回去歇息吧。”
“孩儿告退。”
翌日,千代世珍气冲冲地奔入金昶的院子。
“金昶!你为何要赶本公主走?”
金昶挥退下属,走至前躬身回道:“公主乃千金之躯不该在外久留,还是尽快回宫为好。”
“我有侍卫保护。”
“伏俟城随时都会发生战乱,公主再留在这里不安全。”
“你知道的,我有能力自保!”
“公主,战场上的敌人和演武场的是不一样的,他们不会给你喘息的机会!”
“没试过你怎么知道我奈何不了他们?”千代世珍目光灼灼地看着金昶,“我是不会走的,你死了这条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