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旻仁启六年,乔皇后病逝,三皇子钟离庭交由太后宫中抚养,淑妃燕氏擢为继后。
仁启十二年,三皇子在围猎场重伤九皇子,皇帝震怒之下将其遣送至西北边境。
越明年,逢科考大典。礼部尚书刘弼卷入舞弊案中,惨遭革职流放。
乔太后在这接二连三的打击中宿疾复发,燕皇后遂脱簪侍疾,宫中事务由仪妃代为打理。
裴府
“唉……原还想着娶了刘氏于你仕途有益,如今却叫裴家受了连累。”裴老太太靠在软榻上跟儿子埋怨。
“刘氏早就是我裴家的人了,刘尚书的事跟她没有干系。”
裴佶言语中满是回护,老太太听了立马挺直腰板,语气变得咄咄逼人,
“怎么没有干系?她是刘弼的嫡女,往后出门赴宴,那些夫人谁还敢与裴家交际?府里的丫头小子又该如何议亲?”
裴佶陷入了沉默。
“彭城的祖宅空着,叫刘氏去守着吧。”老太太缓和道,“她毕竟为你生下了长子长女,终归休弃不得。”
“儿子知道了。”
……
刘氏带着女儿裴清姿离开了京城,一月后,府里的郭姨娘被抬为平妻。
似乎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皇宫里,如美人有孕的消息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如美人是皇上的新宠,其兄长是此次凯旋的东征大军主将之一。
宫中嫔妃闻信后纷纷送了礼贺她双喜临门,其中不乏巴结之人。
近些年来皇上没有再添子嗣,此次听得如美人有孕的消息,当晚便下旨晋封她为婕妤还赐下了许多珍宝。
皇后从祥云宫回来正好赶上小太监过来通传旨意。
打发走传旨太监,皇后慵懒地躺在贵妃椅上招来宫女按摩。
“如婕妤是武将之女,身子想必也是极好的。”
“奴才以为,这女人生产管她是谁都要去鬼门关走一趟,若是阎王爷不肯放人,就只能落得一尸两命的下场。”接话的是皇后心腹万太监。
皇后红唇一勾,很是受用。
“本宫侍奉太后劳累得紧,不想在这点小事上费神了。”
“娘娘请放宽心,奴才会好生盯着的。”
“不,由着她们折腾吧。”
“诺。”
翌日,祥云宫
“母后今日气色红润了不少,想来玉体已无大碍。”
“今早御医也说再吃一帖药便可。”太后微微笑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以后侍疾把恭妃她们都叫上,人多些也好换着休息。”
“谢母后体恤。”
正聊着,有宫女通禀皇上下朝过来问安。
一抹明黄走进大殿,立在太后面前躬身行礼,
“儿臣给母后请安。”
“起来吧。”
“皇上。”皇后屈膝致礼。
“嗯。”
“皇帝不去看望如婕妤,怎么来哀家的祥云宫了?”
“儿臣来是有一事要与母后商量,”看到皇后作势要告退,皇上忙叫住她,“皇后也听听吧。”
“诺。”
“今日西渌使团入京。英国公回禀,使臣此次前来是为了两国联姻。那西渌太子年方二十二,和亲公主的人选实在不好挑。”
想想也是。
皇帝的长公主丽阳尚是将笄之年,与那位西渌太子年岁隔得远也就算了,关键还是个庶出。
挑宗室之女?
“那位太子既已弱冠,想必也早立下了正妃,哀家看还是丽阳最合适。”
“臣妾也是这般想的。宗室大臣之女终归不够贵气,丽阳的出身为正妃不足但做侧妃是足够的。”
“皇后说的在理。眼下这牡丹虽香,可到了寒冬却是玉骨无存,唯有傲雪红梅独放。所以啊,年纪小也有她的好处……”
“儿臣懂了,多谢母后赐教。”
皇后听了这话面上勉强维持着笑意,心里却是窝了一团火。
帝后二人待了一会儿就被太后遣退。出了祥云宫,皇上径直去了如婕妤那儿。皇后心里不痛快,却又无处发泄。
梅花?哼!
凤仪宫
皇后立在书案后,在白色宣纸上题下诗句“待到浮花浪蕊俱尽伴君独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