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玉!”
忍无可忍,蓝云悠阴着脸吼出声,但见女伤患眼皮一颤,便没了动静。
锦炫斯奔过来细细查看,一脸镇定地冲他摆摆手。“没什么事。自己闹腾累了,睡着了。”
跟锦心坞那次情形差不多。
还真是能闹腾!
蓝云悠纾着气走近,轻轻地给搅得自己心绪大乱的睡美人拢紧被角,忍不住笑出声。“这小姑奶奶,委实不好惹。”
“那是自然,”
锦炫斯眉梢轻挑,丝丝无奈,诸多骄傲。“折腾完青城无敌手的姑奶奶,你当是好伺候的么?”
蓝云悠唇角的笑意僵了僵,意味深长的视线划过他,遥遥北望。
锦炫斯轻轻地叹气,“哥,你知道浓儿倒在你怀里的那一刻,我想到了什么吗?”
“没倒在你怀里,你很生气。”
沉郁乌瞳睨了他一眼。
他难得有这样认真同他对话的时刻,恁地不配合!
“我想到了浓儿要我发的那几句誓言。”
又是誓言?绕进去出不来了?
锦炫斯笑笑,浑不在意自家表哥代表着不解与不耐烦的微拢剑眉。“也许浓儿不想我们因为她争风吃醋而互相伤害,但我却领悟到了另外一些。”
“除了我们之间以爱之名忌妒为实的耍气斗狠,再没谁能伤得了她。”
桃花眸儿望进满目了然的墨瞳,微愕轻诧之后,霍地顺着墨瞳向北看去。
“锦弟你说,玉儿折腾完青城无敌手。倘若那被她折腾上瘾的人寻着了她,她会不会回头?”
锦炫斯眸光一打,瞄见了手边高腰几上的镜子,抬指轻轻划过,一道裂痕森然乍现。“破了的镜子,丢掉最好。搁着闹心,还占地方。”
修掌稍稍凝力,偌大的浑圆镜面瞬绽钻芒,即刻碎作星光万点。“这样多美,只能怀念,再不能见。”
翌日天未明,蓝云悠便抱着身份初清的段大小姐上了软轿,镂花窗一放,流苏帘一拨,毫不心软地阻断自家娘亲的殷殷目光。
摘下遮面密丝帕让她透气,清寒的凉音徐徐传将出去:“玉儿不宜见风,母后这几日就请在宫中歇着,待她伤好,儿臣自当接母后过府。”
“那你可得细心照顾她啊。”
方向暖巴巴地望着远去的软轿,委屈地扁着小嘴。
自昨日玉丫头突遭横祸起,她便被俩奸贼孩子阻在了垓心之外。别说一直不曾见过那可怜丫头的面儿,就连她到底伤成什么样儿都不甚清楚。
她真是…比那丫头还可怜!
“娘娘,殿下的轿子已经走远了,咱先回屋吧。今儿风大呢。”
风大?
陡得身侧忍冬提醒,方向暖气急败坏地一拍大腿。
不是说玉丫头不能见风么?
这是有多不想让她这婆婆照顾未来儿媳妇?
媚明鹅蛋脸儿河豚似地鼓啊鼓,蓝煦妙珏美后被自己还没娶上媳妇就忘了亲娘的儿砸打击得风中凌乱,苦水直往肚里流。
她真是…比玉丫头可怜得多了!
赵明月的热度当夜就退了,回到翥翾府却也没多精神,大概因为确实流了不少血,身体很有些缺氧缺营养,依旧睡得多醒得少,好不容易清醒了些,才惊觉自己已于三四天前便住进了闲玉楼,彻底阔别了小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