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美婉转的乐声止,吴释怡怡然施礼。“皇帝陛下以为此宝如何?”
“其声高扬畅雅,其型流金漾银,实不多见,堪称瑰宝。”
凌寰帝面带微笑,他家儿媳妇却是沉着璨眸。
爹哎,您就不能多说几句么?这个时候惜字如金可不是好事儿。
“素闻贵国人才济济,不知是否有人识得此物,能奏此物?”
瞧瞧,难题来了吧?
“萨克斯风,管乐属,易学难精,贵在流畅不脱音,舒展不卡结。”
不等各色重臣稍露难色,便有清亮美音响起,娓娓道来,宛如天籁。
吴释怔立筵席中央,绿豆眼儿大发奇光,酷似一条花团锦簇的大蟒。
“王妃娘娘好见识,敝臣佩服。不知娘娘于何时何地见过此物?”
“于机缘巧合时,异邦神秘地见过。”
赵明月款款走近,色笑如花,肝肠燃火。
大蟒好胆识,片语未得就敢断定她的身份。就没想过,万一她是蹬鼻子上脸被宠得无法无天的妾室呢?
“娘娘既然识得此物,也定能奏上一曲,让敝臣等开开眼界了?”
绿豆眼儿掠去惊怔,多了股奸猾味儿。
据他目前认知,此物唯他银璈镇国公爷可随意玩得,臻熟教得。
屁!
你认识母牛,就能像它那样生只牛崽子出来?
“珣儿既识得,自然奏得。不过礼尚往来,谨献青焰乐舞一支,请吴特使雅赏。”
兆凌殿下及时发声默契揽腰,众人心中忧虑得纾疑惑得解,不约而同地松放了面皮。
被迫对阵兆凌不太贤伉俪的某特使却是筋骨紧绷,冷汗开冒。
明明清容俊貌,明明眸平瞳静,为何他竟感应到了一种“敢让我的女人给你表演是不是特别想死?!”的强烈威胁。
“殿下思虑周全,敝臣不胜荣幸。”
憋着气目送那对璧人回到原位,吴姓某特使神魂复常,忽又想到公爷。
兆凌殿下那不怒而威、天地敛光的气焰,委实与久无音信的公爷异曲同工啊。
落座定思,赵明月充分地翻了个大白眼,顿觉爽气,抬手正想捏颗草莓,却被按住了手臂。
青隽黑眸如摄,闪着惊奇与好奇并存的妖光。“那管乐器,你会不会奏?”
让草莓微酸味道激得频眨的凤眼贼呼呼轻挑。“我奏不上一曲,但揍那人一顿还是驾轻就熟的。”
侧眸瞥见随着浑家风流将将赶至的白家天才,桑染衣衫,神色自安,不禁阒然解颐,笑了开去。
青焰乐舞毕,吴释溢美之词寂,绿豆眼儿狡然逡巡,似乎犹不死心。
对上他的视线,赵明月笑丝浅浅。“吴特使游历各方,定尝过了千种万般美味。可曾于不同的地方,品尝到味道一模一样的同一道菜?”
“烹调之艺术博大精深,手温,用料,火候,时间,变之毫厘,差之千里。敝臣不认为世上存在两名厨师,能够做出味道一致的菜品。”
吴释毕竟见多识广,绿豆眼儿瞧着美丽的脸庞,虽有疑惑,却也中肯道出所知所得。
“那么同样博大精深的音乐,吴特使的观点是否也适用?”
“自当如是。”
“很好,我亦赞同吴特使的看法。不过--”
兆凌王妃美眸笑意萦环,醉人星光成片。“假如有人能将他人所奏之曲仿至十成,特使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