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东西,方程也不想再多久。
于是拜别赵志,方程离开了临洮府,踏上了拜师之旅。
赵志和方程说过,从万历年开始,有些门散发的能量突然下降,而很多地方因为地方官的不作为,没有及时解决能量调率的问题,导致大明境内发生了大范围的能量失衡。
儒道有个专门的术法,叫做“制衡”,此法的主要作用,就是协调阴阳,梳理天地灵气。
一般在战争年代,容易发生大规模的战争,造成天地灵气紊乱失衡,这时候就要用“制衡”来梳理天地灵气,不然一旦再次发生战争,很有可能会形成灵气风暴,肆虐天下。
可大明国承平已久,风调雨顺,“制衡”这种法术,除了北方经常有战乱,需要用到,其他地方用的并不多。
所以当门的能量强度下降,原先已经调整好的天地灵气,就此失去了平衡,导致大明境内有的地方变成了无灵区域,而有的地方变成了灵气暴虐区域。
百姓们的生活也因此发生了极大的改变,很多灵气异常区域的百姓,生活质量下降,可税负却是逐年上涨,不得以有些人变成了占山为王的山贼,更狠一些的,甚至都举起了反旗,自立为王。
从临洮府到分宜,千里之遥,光想想就能想到会遇到多少山贼土匪,要是运气差点被裹挟成为反贼,更是有可能的事情。
所以方程宁愿多绕一点路,也要选择相对来说更为安全的路线。
他准备从临洮府出发,途经秦州去到西安,再通过汉水一路漂流下去,走水路去江西。
这年头水匪还是不多的,走水路虽然沿途会受到更多的盘剥,但是安全方面还是有保证的。
赵志在方程临走之前,给了他一些银两当盘缠,还搞来了一封晋商的名帖,靠着这些,安全抵达分宜还是不成问题的。
“大王叫我来巡山~”
“抓个一品当晚餐~”
方程一个人走在路上倒不觉得无聊,虽然没有代步工具,但是走起来看看美景,还是让他心情开朗了许多。
临洮到秦州,山路不多,走起来还算是轻松。
等出了秦州,进入后世陕西的地界,山就多了起来,一路上兜兜转转的,总算到了西安城。
修养了两天,方程再次出发,沿着水路,足足走了有将近一个多月,才到达了分宜。
“听说了吗?宋教谕前日出了书。”
刚进分宜,方程听到了两个农人说话。
“能出书的,可都是大儒啊,宋教谕写了什么书?”
“听说是本对工匠有用的。”
“嗨,那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外面那些写小说话本的,你家大儿子不是就在县学念书,可别让他也学了这些去。”
“就是就是,我要赶紧托人给我家儿子说一声,可别跟着学坏了,现在好多读书人都迷上了这些不入流的东西,我家儿子可是要考状元的,可不能自毁前程。”
说着,这农人就放下了手中的农活,匆匆离开。
江西方言比较难懂,方程也是勉强听了个大概,宋应星出书了?
莫不是大名鼎鼎的《天工开物》?
方程心里默默念叨。
“《天工开物》我倒是看过,古人有留一手的习惯,就是不知道这书里的东西是不是宋应星的全部水平。”
等走到了县学门口,方程扣门。
开门的是个老大爷,一副慵懒中带着狠厉的表情,如果把古装换成背心短裤人字拖,活生生和后世的包租公一模一样。
“请问,宋长庚宋教谕在吗?在下是宋教谕好友赵志介绍来的,麻烦通报一声。”
看门大爷一看方程,长得气宇轩昂的,虽然风尘仆仆的样子,但是却自有一番气度。
当下也不敢怠慢,赶忙回去院里通报。
没多一会,来了一个面目清秀的小书童,看起来年纪不大,却是有股温文尔雅的气质。
书童来到方程面前,行了个礼,方程赶忙回礼。
行完礼,书童开口说道:“你就是赵抚远介绍来的?我家老爷有请。”
说罢,便在身前引路,将方程带到了书院接待客人的地方。
“请先生稍等片刻,我家老爷洗漱一下便过来了。”
书童给方程沏了杯茶。
“你家老爷为人怎样啊?能不能给我说说?”
方程等了一会,见人还没出来,准备找书童打探打探宋应星的情况。
“你家老爷平时喜欢什么?性格怎么样?娶了几房妻妾?”
书童一脸尴尬,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这客人怎么这般自来熟,上来就问这种私人的问题。”
小书童之前从来没见过像方程这样的,上来就搭话,不知道这样很不礼貌吗?
往常那些来拜访老爷的才子书生,见到自己哪个不是执礼甚恭的,今天这个倒是不拘一格。
就在方程问东问西的时候,宋应星从门外走了进来。
方程见正主来了,赶忙起身行礼,这位大爷可不能得罪了,自己今后能不能修炼,可全看他愿不愿意收自己为徒了。
要是看在赵志的面子上,收自己当个学生,那这一路的艰苦,可就全白费了。
学生和徒弟的差距可是很大的,学生简单来讲,就是老师收钱,给你教点东西。
而徒弟,那是要继承衣钵的,轻易不会收的,一般要是收了,那就和儿子没多大区别了。
第一印象不好,后面就更难了。
方程开口:“见过宋教谕,学生是赵抚远的好友,来此有要事拜托先生,请先生务必帮扶一二。”
说着,就把赵志写好的介绍信信给递了过去。
方程猜测像宋应星这种搞科学的,应该对那些繁文缛节不是很感兴趣,所以开门见山,道出自己的来意。
“学生此行,从临洮府一路过来,历经两月有余,只为拜先生为恩师,学习科学一道,请先生收下我,为我传道受业。”
方程说完话,行了个大礼,鞠了个九十度的躬,腰都快弯成直角了。
宋应星没想到眼前的青年这么直接,上来还啥都没说呢,就是行礼拜师的。
宋应星想了想,也没让方程直起身子。
“何为科学?我并不懂你口中的科学是什么,也无法教你这些。”
方程见宋应星信都没看,就回绝了自己,就说道:“学生认为,所谓科学,乃百科之学,农桑手工,制造兵器,冶炼矿物,万事万物都有其学问在其中,我尝闻先生善于此道,故来求学。”
宋应星一听,原来也是个不务正业的,心下一喜,说道:“既如此,也可说得通,你既喜爱此道,也算你我有缘,不过我的学问,对天赋极其看重,我出几道题,你要是能答得上来,我也就收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