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达十几个小时,我们终于到了我留学的地方,瑞贝卡给我们安排的酒店,看起来很高级,我在那里的时候从未住过那么贵的地方。
一个晚上就要三位数,果然物价跟消费都很贵。
我已经过了为了钱奔波劳累的时候,也不在为了考虑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情况彻夜难眠了。
这些,我都没有跟他提过。
“你当初跑这么大老远读书,不觉得累吗?”邹先生感叹道。
我是很倔强,这种倔强是与生俱来的,长在骨子里的东西,我不想要变成别人可以随便对待的人,所以就不能对自己随便。
酒店入住后,我带着邹先生去逛街,他牵着我走在这既熟悉又陌生的街道,那些留在脑海里的记忆都涌现出来了。
“你当时学外语会不会很痛苦,还要学第二门外语课。”邹先生问我,我就照实回答他。
我接过以前常买的摊子上的热狗,让邹先生付钱。
“还好,主要是一开始来,真的有点慌。”
一个是人生地不熟,一个是太想邹先生了。
我虽然恨他当年见死不救,可是又一直在帮他找借口开脱,说他不是不爱我,是身不由己。想想自己真的太傻了。
我们路过那条著名的大道,这里种满了梧桐树。
“现在呢?重新回来,心情怎么样?”邹先生把我擦了擦嘴角的油。
我抬头看着云卷云舒,内心平静。
“很好,想让你知道一下我待过的地方。”
我把邹先生带到了我之前住过公寓的楼下,我带着他进了那家熟悉的小店。
“老板娘!”
我喊那个正在擦桌子的女人,一看背影就知道是她。
老板娘看到我惊讶极了:“怎么!这都多久没见了!”
我笑眯眯地告诉她:“带三宝来看你了。”
老板娘无心点单:“时间过得太快了,一转眼就过去。怎么样这次回来是?”
“一个官司,很麻烦。”
“好了,不说这些了,你想吃什么?”
邹先生插了一句话:“葱花面不放葱花谢谢。”
这个时候老板娘才注意到他的存在。
“你是?”
邹先生伸出手来握她:“乔瑟琳的丈夫,你可以叫我阿尔文。”
老板娘很快上了面,我跟邹先生飞的时间太长,我们都饿了,开始大快朵颐。
老板娘老是盯着邹先生打量,她笃定道:“我感觉邹先生很面熟,他肯定来这里吃过面。”
在异国他乡,吃的到这些东西,我觉得来之不易。
老板娘跟我说:“可以遇到你们真好。”她冲我眨眨眼。
都到公寓楼下了,我感觉要是不上去,好像不礼貌。
我们去到了原来的房子里。我一上去敲门,里面半天才有回应。
有一个人在家,她从门里面探头出来。
“你们找谁?”
我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是房东太太,太好了。
“哈里森夫人,我是乔瑟琳!”
房东太太一听到是我们来了,就给我们开了门。
“嗨,乔瑟琳,你回来了。”她热情地抱抱我。
她说:“我正在打扫卫生呢,所以你要坐一坐吗?”
我求之不得,房东太太说我是她见过最好的租客。
“阿尔文,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房东太太回忆了一下,那是比较久远的事情了吧。我看向邹先生,怎么会?
房东太太激动道:“我有时候会在楼上看到你。一开窗,你准在楼下。”房东太太住在我的楼上。
“是的,哈里森夫人。”邹先生笑而不语。
我惊到了,邹先生经常出现在我的楼下。
“为什么?”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房东太太很有默契地冲他笑一笑:“因为,他在看他的爱人啊。”
邹先生总是在楼下盯着我的窗户看吗?他微微一笑,我感觉只有风能告诉我答案了。
“你是不是还给她送过一些东西?”房东太太还提了一下别的东西。
我好像可以回忆起来,有人给我送过一些东西,放在门口就走了,那时候我问房东太太,她说是一个帅气的男人。
那时候我以为是江枫眠,原来邹先生。
我们跟房东太太告别,出了那栋公寓,这些是我的回忆,原来我的回忆里面也有他存在过的痕迹,我对此一无所知。
“真的吗?”我扯着他的袖子追问他。
邹先生被闹得不行,妥协道:“是是是……”
我看着他,心里却有点酸楚,他爱我始终如一,我却没有那么坚定。
“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是没有告诉我的?”
“很多,但是我以后会慢慢告诉你的。”
我们去学校,今天学校的人很少,我进了画室,我坐在我以前常常坐的位置上。
“我在这里,可画过很多稿!”我炫耀地说道。
邹先生坐在我前面,我突然玩心大发,上面居然还有铅笔跟素描纸。
我在画报上勾勒邹先生的轮廓,我轻轻的画着,他那完美的脸庞并未因时间的流逝而变得沧桑。
邹先生很有默契地没有动,他就那样静静地等我画完。
“画好了。”邹先生过来看,我眼中的他,看起来,还是那么意气风发。
邹先生卷着画纸,拉着我偷偷走了。“这个给我了。”
我微笑地看着他,邹先生站在门口说:“我可能会想为了你,给这所学校捐款。”我知道他不是说说而已,他很认真地在想。
“为什么?”我假装不知道他的想法。
邹先生说:“因为它是你曾经待过的地方。”他的甜言蜜语在于他说出来的时候,并不知道自己说的话有多甜。
我的心情平静了很多,我们就坐在公园的长椅上聊天。
“那件事,你处理好了吗?”邹先生知道我想问的是什么。
邹先生坦诚道:“我还在消化。”
“我知道这件事你会有点难接受。”我握住了他的手,这是我唯一能做的。
他缓慢地说道:“我真不敢相信,他为什么要对自己的亲人这么做。”
“或许他没有把我们当亲人,他误会了一些什么呢?”我说出我的猜测。
邹先生看破,不说破,那个年代的事,我们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