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您没事吧？”我走上前去，老夫人胳膊上缠着绷带，看着别地方还好。
“我没事，就是不小心滑了一跤，他们非要送我到这来，说是要让医生看看，有什么好看的，早死早利索……”
老夫人态度淡淡的，好像是对我有意见。
老夫人说了一会儿话就累了，为了不打扰她休息，大家都离开病房，刚关上病房的门顾霆涵就对我发难：“大嫂你昨天晚上没出去吧？比如梦游什么的。”
“你什么意思？”
顾霆深给我护在身后，对他道：“我警告你这时候别生事，否则我保证让你后悔莫及。”
“吓唬我？”
顾霆涵一改这么长时间的低调，在走廊上就高声道：“你吓唬我，我也不怕，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俩要是心里没鬼就不怕我问……”
这么大的声音老夫人不可能听不见，姑姑急了上前就是一个耳光：“混账！”
二老爷阴沉着脸：“静文你太过分了，我当老子的还在呢，就算要教育孩子也轮不到你来替我教训。”
二老爷可是一向自诩孝顺，自诩青城第一大孝子，现在顾霆涵在老夫人病房外就开始叫嚣，谁都知道会影响老夫人的心情，他却选择性的装听不见了。
“敢不敢跟我换个地方理论？”姑姑的眼睛里仿若都快冒出火来，压低嗓音揪住二老爷的脖领。
“松手，没大没小成什么体统。”二老爷的声音丝毫不比顾霆涵小，谁都能看出来他是想把事情闹大。
好在霆深反应还是够快的，他一把掐住顾霆涵的脖子，一手拽着他的脖领往走廊另一头拽。眸子里闪过剑一般的寒冷，让人丝毫不怀疑，如果二老爷继续嚷嚷下去，霆深能毫不犹豫掐死他儿子。
一行人离病房远了些，黄娇没跟上来，回到病房安抚老夫人。
“顾霆深，你松开他，快松开小涵。”二老爷声音带着颤。
霆深松开手，顺手往前一送，顾霆涵踉跄下差点跌倒。
“顾霆深，你居然敢这样对我？我跟你拼了。”他红着眼睛往上扑，同时挥起拳头对准霆深的面门招呼过来。
霆深不躲不避，伸出右拳和他的拳头对上，我仿若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紧接着就见顾霆涵的表情变得痛苦，连五官都痛的几乎扭曲。
这还不算，韩立飞马上给顾霆涵拦腰抱住：“别激动别激动，有话好好说。”看似拉架，实则拉偏架。
霆深没错过这个机会，飞快的连续几拳揍在他肚子上，拳拳到肉，顾霆涵很快就直不起腰也说不出话。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快的等二老爷做出反应想去帮儿子的时候，顾霆涵已经痛的抱着肚子跌坐在地上。
“我就说有话好好说，怎么就不听劝呢？”韩立飞松开手站一边开始说风凉话。
“小涵你怎么样？”二老爷马上过去扶儿子，顾霆涵扶着他的手慢慢站起身，脸色煞白，豆大的汗珠不停的从额上冒出来。
“好，很好！”
二老爷眼中凶光毕现，恶狠狠的扫我们一眼：“别急，来日方长。”
“我等着。”
顾霆深迎上他的目光，眼神中没有一丝怯意。
二老爷扶着顾霆涵医生给他检查，医生还没到，姑姑已经气不过拦在面前，当场就吵起来：“别来日方长了，以前的账咱留着以后慢慢算，先把今天的事情掰扯明白，老太太好好的怎么就滚了楼梯？”
“以前说老太太快不行的时候，你们殷勤的像什么似的，后来缓些了看你们那一个个魂不守舍的样？就算是失望也别表现的这么明显啊……”
姑姑说话利索的像是开机关枪似的，让人根本就插不进去话，二老爷父子俩干瞪眼也没办法， 好不容易说句“你这是胡说八道——”
马上就得到更激烈的抢白：“顾玉霖别以为天底下只有你是聪明人，别人就都是傻子，到底谁胡说八道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专家叮嘱老太太要保持心情愉快，你们父子就当着她的面高声找茬，不就是嫌老夫人活的久碍了你们的事……”
有些事就像一层窗户纸，不破大家还能有脸面说话，姑姑现在给这层窗户纸戳破了，二老爷父子就一点脸面都没有了。
顾霆涵到底年轻，涵养差，见状差点要上来拼命，二老爷拦着儿子主动服软，让妹妹消消火气，有什么事都回家以后说，别在这让外人听见了笑话。
“呀，怕外人笑话？自己老娘的性命都可以不在乎，你却在乎别人笑话不笑话？”姑姑现在的样子刻薄的很，但我看着却无比顺眼，很解气。
姑姑用手指着二老爷，教训的畅快无比：“你是怕人笑话啊，还是怕顾家人内讧的事情传出去影响股价啊？反正我们是不怕的，顾家反正要都落到你们手里，别说是股价下跌，就算是都跌没了也跟我们没有一丁点关系……”
二老爷也开始冒汗了，到底还是亲兄妹，就知道她二哥最怕啥！
后来父子俩赔礼道歉，姑姑才终于作罢。
二老爷和顾霆涵灰溜溜的走了，她才想起来问管家：“老夫人好好的怎么就摔了呢？”
管家道：“楼梯上有油，所以才脚滑了。”
……
怪不得刚才顾霆涵会那么说话，原来他是想把脏水扣我头上。
我道：“楼梯上铺着那么厚的地毯，就算是倒上去油也很快就会被吸干啊，怎么会滑倒？”
管家：“大少奶奶您搬来的日子短，还不知道宅子里在每个月十五号都是换地毯的日子，佣人们给地毯揭走然后换上新的，偏巧今天准备换的时候发现新毯子坏个洞，拿去织补楼梯就是光面的……”
我们都懂了，因为地毯出了问题，所以楼梯上就暂时没铺，偏巧这时候油“洒”在楼梯上，就被老夫人踩到了。
我们几个人面面相觑，谁都不相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地毯早不坏晚不坏偏偏这时候坏，又在地毯坏的时候楼梯上就洒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