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园林中有着一老一小,小的跟在老的屁股后面,老的做什么,小的就跟着做什么,场面有点滑稽。
老的背着一个喷雾器,按下开关,喷出消灭虫子的农药,保护花草树木的利器,下一步便是拿出枝剪,修剪病虫害枝条,保持树体美观,小的跟在一旁有模有样的模仿老的动作。
这一老一小便是丹·凯文哈贝与无执·韦勒尔这对师徒,这一天到晚除了吃饭睡觉的时间,便是扎根在园林中,洒水浇花,喷农药,修剪花草树木。
夜间,无执躺在地铺上,怔怔出神,“这是师傅要教我的?”
“夜深了,赶紧睡觉。”
“是,师傅。”
无执闭上眼睛,倒头就睡,无执就不相信了,师傅就这样教导他。
翌日,小的依旧跟在老的屁股后头,跟着老的洒水浇花,喷农药,修剪花草,一天就这样过去…
第三天,清晨依旧是重复着和以往的一样的事情,洒水浇花,喷农药,修剪花草……
很快,天黑了,打地铺的无执拍打自己的肚子,越想越不对劲,本以为师傅是说笑的,没想到真的只教自己识花辨草,更奇怪的是根本就没有教自己识这园中的花草,每一天都是跟在师傅后天,重复着他所做的事情,而且自己要是不说话,师傅也跟着不说,一天到晚就这般过了。
有心想要问问自己的师傅,结果床上传来阵阵呼噜声,无执轻轻一叹,只好作罢。
新的一天到来,依旧重复着昨日所做的事情,一日又一日,每天都是重复的枯燥乏味的事情。
第七天深夜,无执再也憋不住了,即便床上传来呼噜声也妨碍不了无执的执着。
“师傅,师傅…”
“何事啊?”
“弟子心中有不解,还望师傅解惑。”
丹·凯文哈贝睁开惺忪的眼睛,侧着身子说道:“你这些日子来,可识这园中的花草。”
“师傅不教,我怎会?”无执抱怨道。
“哈哈哈,那怎么说是我的不对?”丹·凯文哈贝质问道。
“弟子不敢。”
“你可知这园中上百株花草有何区别,该给它们浇多少水,它们是长是短,早间,午时,夜晚又有哪些不同,修剪花草又该怎么修。”
无执沉默不语,内心思索老师的话到底想传达什么。
床上继续传来呼噜声,只不过侧着身子的丹·凯文哈贝嘴角却弥漫着笑容。
第八日,这一天有了新的变化,往往促使一个人对从事一件新事物的动力,无非两点原因,第一点自身感兴趣,第二点好奇心的驱使,两者之间最大的差异便是坚持与放弃,前者正因为是自己的选择才能一路不畏艰辛的走下去,而后者一旦失去了先前的好奇心,很难有外物包括自身给予自己坚持下去的动力。
变化来源于无执不在一味跟着丹·凯文哈贝重复他的动作,开始自己一个人观察园林的花草,随意的浇水,修剪花草,对着树木左敲右打,听声音,凭触感去发现有何不同,更是摘下花瓣,折下枝头,亲自去尝试它们的味道,等一系列诡异举动。
有新的方向是好事,不过带来的结果不见得是件好事,茅厕大开大合,几乎无缝衔接,来来回回走了个遍。
无执扶着一根木根,全身乏力,脸色苍白,千辛万苦,皇天不负苦心人,才让无执走回草屋内,还没坐下,肚子顿时一阵咕噜声,脸色变大,脚忍不住打颤。
这时候,丹·凯文哈贝忽然扔出一个的竹筒笑骂道:“臭小子,你没被自己毒死已经是万事大吉了,竟敢以身试毒,该说你无畏还是无知啊——里面有解药,早晚各一粒,三天即可化解。”
无执,猛然一惊,睁大双目,其声激动高昂,令人深刻难望。
“您早说啊!!!”
捡起地上的竹筒,咕噜声越发响亮,仿佛有人在打鼓一样,无执再也忍不住了,猛然扔掉手里的木棍,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路狂奔,直冲茅厕。
不久,茅厕里传来溪溪流水声,并夹杂着一声发自内心的感叹,“啊~舒服。”
走出茅厕的无执盯着天边的月亮,摸了一把怀中的竹筒,脑海里回荡的尽是丹·凯文哈贝扔下解药时的调侃,双眼一翻,脑海中冒出三个句号。
。。。
吃一堑长一智,每天清晨无执都变着法子去折腾,某一天是拿着软尺去量园中花草早午晚三个时辰段的高度,有一天是给它们早中晚各浇一次水,利用软尺测量高度,又是新的一天里静静盯着园中的花草就这样看了一天,再是新的一天到来,开始观察起来土壤的变化…
一日又一日,百般手段,每日变着法子来,颇有一番自娱自乐。
一个月过去了——这一日,丹·凯文哈贝没有立马进入园林,而是让无执坐在身旁,盯着园林中随风摇摆的花草,说道:“这一个月来,你可懂?”
无执摇摇头,没有任何思考的念头,转头便说:“不懂。”
丹·凯文哈贝不怒反笑,说道:“那好,那我便教你识得这些花草,教你医理,他日可以行医天下,做一个救死扶伤的仁医圣手,若不喜,也只有你毒别人的份,没有别人毒你的机会。”
“好。”无执应道,心中始终有一层迷雾环绕,几近能看到全貌,却始终有如薄纸般的丝丝迷雾挡住,师傅真正要教的定非所谓的医理,师傅究竟想告诉我什么,想教我什么。
丹·凯文哈贝瞧见无执脸上的深思,面露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转纵即逝,面容严肃,说道:“无执,还不跟来。”
“你看,这株是紫星花,一年四季盛开,适合做药的引子。”
“这是木揽树的树枝,它的枝头磨成粉末状配合尖儿草外敷,皮肉之伤,效果极佳。”
“丹格草一株普通的青菜,红心花外表高贵华丽,香气四溢,持久留香,帝国中最受贵族女子喜欢的“粉色桃心”的香水最主要的一味材料。”
“两者之间看似无害,一旦掺杂迷魂草,经过特殊的手艺混合,将会变得无色无味,令人闻名丧胆的天下奇毒之一,毒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