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泽的胸口烈焰狂喷,交织成一条火龙向忆冲去,还好忆反应速度够快,一个侧身躲过,惊出一身冷汗,不由得开始对夜泽刮目相看。
他帮夜泽封住胸口四周的穴道,找来创伤药给敷上,把夜泽从齿轮上放了下来,道:“你当真精通医道?”
夜泽缓了口气,忍痛道:“你从我的痛苦中看不出真假吗?”
也是,都付出了血的代价了,如果这都不足以取信,那他夜泽只有一死以谢天下了。
听得忆道:“家母患的病就在心脏上,她那颗心脏白天不跳晚上跳,而且跳起来非常快,随时都会窒息,以致于家母少有睡眠,现已精神失常,形体干枯,常有惊厥,非常痛苦地在死亡边缘徘徊。睹母如此,人子也是痛心疾首。”
“忆兄可比我好多了,起码有个人让你痛心疾首,而我却连我父母姓什么都不知道,看你是个大孝子,我跟你说实话吧,其实我并不精通医道……”
“你……”
忆正想拿夜泽兴师问罪,却被夜泽制止,继续道:“不过听忆兄所言,令堂的心脏跟我之前接受的元婴果极为相似。”
夜泽从怀中掏出一本医书,正是一指命临终前塞到他手中的《苍灵论》,《苍灵论》是意然笑和一指命两代神医的心血,特别是经过一指命的完善后几乎涵盖了天下生灵的生老病死,并且重笔记述了心脏的异化,即元婴果的形成过程,其中有记载:异化之初可用至亲嫡血引流而治。一旦遁入中期,异化之血万缰不羁,神魔难抑。
即在心脏异化初期可用用至亲的亲人的血引导异化心脏内的血,从而达到治愈。
万幸的是依照《苍灵论》所述,忆母的异化应处于初期,可依此法一试。
“你是说把我的血输到我母亲的体内,然后再放出来?”
“可以这么说!”
“你当我傻?”忆手中的九霄精刃又回到了夜泽的脖子上,“这么荒唐的方法恐怕你自己都不信吧?你也真够狠的,让我亲手杀了我母亲,然后又自杀,这样你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能逃命,真会想!”
夜泽对于脖子上的九霄精刃毫不在意,叹了口气道:“做孝子不只是嘴上只言片语就行,那是要用行动烙印出来,为了亲人怯于舍命,我也只能呵呵了,你还是算了吧!”
忆冷笑着对着夜泽道:“命都在别人手里,还敢这么说话,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真是不识好歹,用吾之命成就汝之孝,你反倒以为我要加害于你。既然如此,且随你……”
说完,夜泽根本就不顾忆手中的九霄精刃,倒头佯睡。
忆也未进逼,看了夜泽一眼,似乎感觉到了夜泽的真意,他突然手起风恸,泛彩云涌。一招母子连心,从两边掌心飘溢出一道猩红命流,霖瑞萦绕。那是他跟他母亲的血液在相融相合。
为防阴邪入侵,夜泽大喝一声,爆发出守护神之力铸就一个坚壁力场。
忆向夜泽投去感激之色。
忆母因体弱多年不堪如此大动元气,手脚抽搐无法自主,吐血不止。
忆想中止,却被夜泽阻止道:“你安心施法,交给我!”,夜泽扬起右手贴附在忆母后心,往其体内充盈真元阳气。
因盘龙毒芽扎根在他各个穴位法门,以致需以常人几十倍勃发之力才能输出真元,其痛苦程度从他惨白的脸色便可知道。
经过两人的齐心协力,总算让忆母恢复了常态,虽然还未苏醒,但从其脸色和心跳来看已无大碍。
夜泽和忆互相对视假笑了一下,都知道对方现在内心在想什么。
忆在想,虽然她母亲看起来无碍,但还未苏醒,心里没底,所以还不能放夜泽走,但夜泽有恩于他,态度又不能过于强硬,只能委婉拖延。
而夜泽则在想,要出这年轮必须要忆相送,但是在忆母亲未确认痊愈之前他是不会让他走的,忆的母亲何时能苏醒谁也不知,时间不等人,他怕九子和草心会做出什么有生命危险的是事来,所以他要想办法让忆乖乖地送他出去。
“令堂应无大碍了!”
“想必是吧!不过我有一点想不通,还望夜泽兄弟能帮小弟解惑解惑。”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家母足不出户,少与人接触,更是与人无争,为何会遭此毒手?”
夜泽略一沉吟,道:“很巧的是,据一指命前辈所说,元婴培植之术也是一位上古孝子所创,因其遁入魔劫伤透了他母亲的心,为了让他母亲开心快乐不再伤心,他决定改变他母亲的想法和心性,因为只有让他母亲跟他一条心,他无论做什么他母亲都会开心,所以就有了这心脏异化,心脏异化的最高境是让受体在潜移默化中慢慢异化,无痛无痒没有任何感觉,不过传承至今多有遗失,也就有了令堂的症状,而且心脏异化是吞噬传承,就像我的一字诀一样,必须融入体内才能授受,所以天下能异化心脏者唯有怒炎一人。”
“冢主?不可能,我跟他无冤无仇,他何故要害我母亲?”
“你要知道,人是个复杂体,并不仅是逐利而恶,怀仇而杀。你是三界六道中闪行最快的人,说白了就是一个无敌,怎样让你死心塌地地忠诚是每一位霸主绞尽脑汁之事。”
“泽兄的谬赞我表示接受,可是泽兄有所不知,在家母受到伤害前冢主就已入休眠状态,所以冢主基本可以排除。”
夜泽摇了摇头表示难以解答。
忆也陷入了沉思中。
“咳咳!”
忆母苏醒的咳嗽声打断了两人的思绪。
“娘,你醒啦?”
“我这是在哪?我怎么觉得这一觉睡了好久,好累。”
“娘,你醒了就好了!以后再也不会睡那么久那么累了。”
忆激动得热泪满眶,向夜泽抱拳拜谢道:“为了救我母亲,泽兄不惜洒血舍身,泽兄的仁义和恩泽我忆铭记于心,他日有求必应。”
“忆兄客气,缘分使然,令堂既然无恙,我也得告辞了。”
“我送泽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