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逃到了一个叫大洋水境的地方。
大洋水境毗邻深海彼岸,也属于水族领地。
三人生了一堆火稍加休憩。
九子心情沉重地讲述那天发生的事。
“那天场面太混乱,大家都被冲散了,郎炼被鬼冢的人抓了,小小不知所踪,我也是化身为剑才侥幸逃脱。”九子道。
“这么说村民是鬼冢的人杀的?”
“不是,从行事风格上看应该是有人雇佣的游荡杀手,郎炼是在我们逃跑的半路被抓的。”
最有嫌疑的都排除了,那到底会是谁?
九子又指了指躺在夜泽怀中的月影道:“她是谁?”
“水族的公主,要不是她,我早已不在人世了。”
夜泽望了望气若游丝的月影,满脸的内疚和无助,要是一指命在就好了,他一定有办法。
九子搭了一下月影的脉搏,道:“常人被中神通语上到心脏必死无疑,就算她体内是七窍玲珑心也会成为一个半死不活的人。”
“我不会让她死的,就算以命换命……”
看到夜泽为了别的女人可以舍身亡命,九子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她不知该喜该悲。
远际泛起了蒙白,天快亮了。
借着凌晨的那点昏暗的光线,发现前方有座小木屋,木屋外面有位老婆婆佝偻着背,手持孤鹜手杖,像是在晾晒什么。
夜泽和九子走了过去。
见地上晾晒着很多鳞片,像鱼鳞更像龙鳞,在初亮的光线照射下,波光粼粼。
对于夜泽和月影的到来,老婆婆似乎并未感到惊讶,反而瞥了夜泽怀中的月影一眼。
夜泽本想向她打听附近可有医术高明的人,还没开口,却被她制止道:“解铃还须系铃人,中神通语属于五行之力,五行之力又叫自然原力,而水又是世间万物之源,要治中神通语之伤非圣体活泉中的一念圣水不可!”
“一念圣水?要如何才能找到?”
“此去极北万里之外有一深不可测的祭泽水结,里面便是圣体活泉,圣体活泉内便有。”
祭泽水结,水都能打结,可想里面是有多凶险。
夜泽想再多了解一点,老婆婆却不再答话。
拜别老婆婆,两人向祭泽水结而去。
身后的老婆婆露出了狡黠的一丝冷笑。
“我怎么觉得这婆婆怪怪的,特别是她看人的眼神,极是诡异,像是心里藏了很多事。”九子道。
“天黑看谁都诡异!”
“不是,这是女人的直觉。”
“女人的直觉?可靠吗?”
“我不跟你扯!传说祭泽水结是龙族栖息之地,但并未有人去过,这婆婆好像对祭泽水结很熟悉,而且她晾晒的是避水龙鳞,莫非……”
“莫非什么?”
夜泽两眼望着九子,难道女人都喜欢跟直觉较劲?他不知道九子今天为什么会这么疑神疑鬼。
“莫非她是龙族后裔?”
夜泽毫不在意地笑了笑,道:“怎么可能,龙族在上古时期就绝迹了,最后两条未羽化成人的鸳鸯双龙也被水族祖师离月仇杀了,如今怎会突然冒出来,你想想,你在燃烧之脊炼心了几万年,也只是听说而已。”
“很多事情是没有合理的解释的,就像左右命符,元素族销声匿迹了近百年,还不是突然冒出来的?”
夜泽想想也是,事无绝对,存在即合理。
于是,两人决定回去找她,希望能从她那得知更多关于祭泽水结的事情,以便更快找到一念圣水。
可带他们折返回去时,老婆婆已经没了人影,晾晒的龙鳞也不见了,就剩一座空荡荡的木屋。
“果然有古怪!”
“算了!不管怎样,我都要一试,这是能救月影的唯一机会。”
夜泽深情地看了看怀中的月影,希望她能撑到找到一念圣水的那一刻。
……
祭泽水结因不循天道,跳出了六道之外,逆行七道。
六道之内皆可轮回,六道之外即为泯灭。
站在祭泽水结上空的浮岛上,夜泽和九子望着底下的海水如饿极残忍的野兽,发出振聋发聩的轰鸣声。
看似没有波澜,却有着撕裂万物的恐惧。
这不是大海的风格。
树欲静而风不止,定是波澜吞没了风,才有了如此的平静。
谁说无风不起浪?即使狂风大作也可以不起浪,因为我是祭泽水结。
“这要怎么进去?”九子疑难道。
“那我就给它走出一条路来。”
夜泽是要直接跳入祭泽水结中。
他把月影绑在背上,手臂相挽,对九子道:“你去救郎炼,找到小小,告诉其他门派,元素族重现江湖。”
“不!我要跟你一起去,没有我,你的身体承受不了更多的外力。”
夜泽略一沉思,心想:鬼冢抓郎炼无非是要找到他,在没找到他之前,郎炼应该没什么危险,至于小小下落不明,要找到她也非朝夕之事,就算他们有什么意外,凭他们三人的情义自能体谅。
而月影的伤情却刻不容缓。
再想到之前受左右命符的中神通语时浑身颤抖的情形,答应道:“里面凶险万分,我可无力保护你!”
“你太小看我了……张嘴!”
夜泽满脸疑惑地张了张嘴,见九子化身为一尘埃般的丹津种子,镶在了夜泽的智齿之上。
哟呵!不赖!小丫头还有这花招,从此以后啃铁都没问题。
夜泽正欲从浮岛上往下跳,却见三位白发长者逐浪而来,一个个矮小精悍,龙须飘飘,满脸滑稽。
“什么人敢冒犯祭泽水结?速速离去,否则格杀勿论!”
夜泽正想回话,无数鲶须如雨爆射,把夜泽掀翻在地。
这三位白发长者是守护活泉的龟仙半人,寿与天齐,不对!应该是鸿蒙初开之前就已存在。
“活泉关乎天下生命之水,容不得一丝玷污!”
“各位圣仙,我朋友受中神通语所伤,需一念圣水救治,还请网开生路,感激不尽!”
三位龟仙半人听到中神通语好像很兴奋。
其中一位对另一位道:“龟龟,又有热闹可看了。”
“不要了!上次泣将和陨帝那仗可吓死宝宝了。”
另另一位龟仙半人道:“人族不行了,没有天人独当一面,败局已定,这次我买元素族赢,赢了这老大之位该归我了。”
“你不是老大吗?”
“我是老二,你才是老大。”
三位龟仙半人为了这辈分已经争了无数个天年,至今毫无结论,因为没人知道他们到底谁大,最后只能用赌来定大小了,三人也经常被这辈分搞得晕头转向。
而对于夜泽,他们似乎根本就没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