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烟？”
一指命正好跟她们碰了个正着，意秋烟的突然出现让他很是震惊。
“你好了？”
意秋烟没有答话，只是不经意地瞥了一指命一眼，余光中带着憎恨。
“好了就好，好！好！好！”
一指命激动得连说了几个好字。
意秋烟装疯卖傻几十年，如今肯以正常人示人，说明她已有了原谅他之心。
一指命有点不知所措，锤着手在原地打转，他很想上去拥抱一下，但是仇恨把他们分隔在了两处悬崖上，他没这个勇气跨过去。
气氛一度陷入尴尬和僵滞。
月影忙道：“都别站着了，我们进屋吧！”
意秋烟慢吞吞尾随其后，很不情愿的样子，最后还是被月影拉进去的。
三人隔空围坐，一指命双手平放在腿上，眼望地上，很是拘谨。
意秋烟则头扭一边，直视屋外的月亮泉，生怕有一点点余光落在一指命身上。
“公主！我还以为你一个人独自离开了呢！”
“哪里，月影怎么会那么不懂礼数，只是月影看秋烟前辈一个人无聊，跟她作伴谈心去了。”
“哦！好！很好！”
一个蚕食人间烟火五六十年的老前辈，竟然会因为一个老婆子变得如此拘谨和腼腆，实在可叹！
“秋烟前辈大爱无疆医者仁心，愿献元婴果以救那位公子，不过需要前辈和她一起操刀，不知前辈意下如何？”
“那真是太好了！求之不得！”
一指命虽然满口答应，可内心尚有些许忧虑，因为要换心必耗半生功力。
他抬头偷望了意秋烟一眼，从她那怪异的眼神中，似有端倪。
一种眼神就能能知对方所想所思，这才是知心。
……
在一座道赐紫薇炉内，一指命与意秋烟站在夜泽两侧，两人对视了一眼，挥手起势，一人释放素问功，一人治以灵枢功，两者齐驾并驱托起佛蕊宝盒中的元婴果，元婴果如佛亲临，长虹铺道，祥云盖顶，祥瑞之气笼罩在夜泽身上。
“起……”
两人揽臂归元，一石千浪，层浪迭起，激发体内功力以达倍增之境。
霎时，两道神龙入水般的耀眼佛光冲入夜泽的胸膛，激流喷射，夜泽的身体也飞旋而起……
而月影则和药狼守在炉外，不容有任何侵扰，否则一指命和意秋烟会血流倒逆，经脉爆裂。
望着道赐紫薇炉内七彩闪现，月影双手合十暗自祈祷，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
“啊！”
突然从活炉传来一声惨叫，像一把利剑从月影的心上穿过，她的身子颤抖了一下。
出事了？月影忙使用超凡灵控术支开药狼。
她在眼前划了个圆圈，圆圈慢慢往外扩散，把药狼笼罩其中，幽冥狼自动让出条道来。
进到道赐紫薇炉内，见一指命三人都躺在地上。
夜泽满脸通红白气直冒，用手触碰一下便被烫得“嗤嗤”作响，探了探鼻息，很急促，像是大功告成。
然后又去看意秋烟，未见外伤，但是伤得很重昏迷了过去。
再看一指命，一指命扑倒在地，背后插着把匕首，鲜血从伤口慢慢渗出。
顾不了那么多，月影抓起药架上的丹药就往一指命的嘴里塞。
“前辈，这是怎么回事？”月影扶起道。
一指命喘着粗气，很痛苦的样子，“秋烟她……”
两人的目光投向意秋烟，发现不见了！这又是怎么回事？
一指命摇了摇头，一切了然于胸。
意秋烟自始至终就没打算原谅他，甚至不惜用她的至爱元婴果来做诱饵杀他，这种恨怕是已入骨髓。
再看夜泽，他竟然自个坐了起来，目光呆滞，时而发笑，时而痛苦。
月影唤了他几句，没有任何反应。
“别喊了！他现在是个失去心智的傻子，恐怕只记得自己的名字。”
“怎么会这样？”
“换心需耗费我毕生的功力，于是秋烟趁我虚弱之时下手，可她下手太早，把元婴果的灵性断送了。”
“唉！”一指命长叹了一口气。
“你早就知道了？”
一指命悔恨地点了点头。
“我没想到她会那么迫不及待。”
“还有补救的办法吗？”
“要恢复元婴果的灵性，必须找到一颗不死之心。”
“不死之心？”
“以前曾听师父说过，你们水族的开族祖师离月仇为夺水域，力战鸳鸯双龙数年难分胜负。
那日，离月仇跟往常一样，与鸳鸯双龙斗得难舍难分。
突然，水域里出现了一位七八岁女孩，女孩看到如此激烈的打斗场面不但不害怕，反而走了过去。
因为是个小女孩，所以并未引起鸳鸯双龙的警惕。
没料，小女孩趁鸳鸯双龙不注意，打出傲天九龙诀，直接击中了鸯龙，离月仇抓住此契机，生擒了鸯龙，并以此威胁鸳龙，为防万一，离月仇把鸯龙的七窍玲心挖了出来。
鸳龙看到失去七窍玲珑心的鸯龙奄奄一息，悲痛欲绝，撞崖而死，就这样，离月仇把鸳龙的心也挖了出来。
后来为了感谢这位小女孩，把七窍玲珑心赠予了她，而鸳龙的心则做了水族的族印。”
……
“前辈口中的小女孩是母尊？”
一指命点了点头，“你母尊做了族长后，双心并拥，你又会灵控术，所以鸯龙的七窍玲珑心应该是给了你，至于另一颗……”
“鸳龙的心可是这个？”月影从怀中把龙心族印掏了出来。
“没错！其实我早就知道鸳龙之心在公主身上，只是要拿一个部族的族印来救一个陌生人，我不知你是否有此胸怀，所以才说了那番话，我是想让你自己决定。”
“族印作为一个部族的信物也不过是个物件而已，有意义而无用处，关键是看民心，民心所向才是永恒的族印。”
一指命很赞赏地点了点头，“公主小小年纪能有如此见解，实在是难能可贵——不过我元气大伤，得调养几日方可再行施治。”
“一切听前辈安排，至于这龙心族印我看还是交由前辈保管较为妥当。”
“公主是怕水族的人会追过来？”
月影点了点头。
“也好！龙心族印脱离活体几十年，早已失去了它的活性，正需要放入月牙泉中恢复其活性，如若你改变主意可以随时去取回来。”
一指命接过龙心族印，放入佛蕊宝盒中，并让月影帮他把后背的匕首拔了出来，敷上止血草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