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两侧矗立着很多怪异的神祇石像,面相狰狞,獠牙突兀,让人不寒而栗。
拾阶而上,进到鬼冢的前殿,前殿左侧是一个洗罪池,池里全是尸泥,是炼化活死人后的废材碎屑,尸泥里零星地漂浮着一些翻白的眼珠,显得特别惊悚。
绕过洗罪池是断魂桥,断魂桥是由人骨建成,踩在上面似乎还听得到冤魂的哭喊声,桥底下的血河冒着血泡。
一双双嗜血的眼睛从黑暗深处的岩缝、桥底,血池探了出来,他们应该就是鬼冢的暗哨了。
再进去,从地下传来炼化活死人的惨叫声和哀怨,阵阵揪心。
堂而皇之地走进来都心惊胆战了,要是自己摸进来,估计吓都吓死了,哪还有主意去摸其他门道。
“待会进去,要讲实话,没问你,就不要说话。”
“一定一定,谨遵二位施主之命。”
待二人转身之际,夜泽从树杈中拔出早已藏好的匕首,捂住他们的嘴,对着后心就是几刀。二人无声地倒在地上。
夜泽拖起他们放到一黑暗的角落,换上他们的衣服,然后慢慢潜行着到处探查。
走到一个叫阴蚀古场的地方,腐木色的大门紧闭着,门后散发出的荧荧之光充满了神秘,夜泽不禁驻足想从缝隙中看到点什么。
却见一面如朗星的中年男子坐在一神龛之上,赤裸上身,气定神闲,周围站满了吸取了月之精华的死尸,两个枯竭草人在他双掌之下孕育。
中年男子深吸了一口气,周围那些死尸竟然张口吐气。
“吾主!”
霎时中年男子身上的奇经八脉如泉趵突。
夜泽倒吸了一口凉气,是谁练如此邪性之功?难不成这就是他们冢主?
夜泽想再看个仔细。
突然,大门无风自开,一股强劲之力袭面而来,夜泽下意识地用手挡了一下,整个人吸了进去,一双鬼冥白爪抓在头上,嵌入脑内,鲜血冒了出来。
“偷习我鬼冢殿主功法者死。”
紧接着一道千丝绿光从夜泽天门而入,夜泽顿时觉得全身如刀在走,易筋错骨,“咯咯”作响。
此番看来命丧于此了,就在夜泽绝望之时,中年男子突然收手,露出惊异之色,呢喃道:“不可能,竟然有我不能炼化之人。”
说着,又是一招碎骨摧心掌,把夜泽打入身后的一个剔骨削肉盅内,盅内是一群炼化后的活死人,手持怒焰火舌鞭,对每一个即将炼化的人进行无道摧残,以致真正的脱胎换骨。
在剔骨削肉盅中央,站着一位九头八臂炼化师,手持魂寂炼术刀,笑得很丑陋地候着每一位被炼化者的到来。
夜泽早已被这阵势吓懵了,任由那一鞭鞭的怒焰在身上撕裂焚烧,怒焰烧破了皮肤,侵入骨髓,血液也沸腾了起来,只觉得整个人在慢慢地消逝……
“我不要变成活死人,我不要变成怪物,我要活着!我要活着……”
心底的呐喊声越来越强烈。
“砰!”
夜泽爆发出了森林守护神的力量,整个剔骨削肉盅都炸裂了。
火焰散落一地,那些活死人和炼化师都震死一旁,一个千疮百孔的夜泽站在了中年男子面前。
“你到底何人?”
“你大爷!”
“别以为没死就很是了得,刚才我可是只用了一成功力。”
中年男子闪到夜泽身边,流星飞爪下去,把夜泽抓了个鲜血淋淋,复拍出几掌,夜泽顿时失去了知觉。潜意识中誓道:有朝一日,定要加倍奉还。
这时,鬼冢门人闻声赶来,见此情景,请罪道:“殿主息怒!”
“把他穿骨吊臂,关入秘炼祭坛放血挖心,且看是何种体质?竟然炼化不侵。”
鬼冢有十殿,一殿十八层,殿主是鬼冢二把手统称十魂殇,此魂殇为十魂殇之首魂日殇。
魂日殇统领十殿十八层,是鬼冢冢主怒炎最得意门生,悟性极高,尽得其真传——六欲劫。
……
在外等候的九子和郎炼见夜泽迟迟未出,知道凶多吉少,于是将计就计,大大方方地走到鬼冢关口自报家门道:“我们是刺客!要刺杀你们冢主,速派人来接见!”
没反应!
“速来接见……”郎炼又扯高嗓子大喊了几声。
还是没反应!
“鬼冢的人难道被大哥杀绝了?大哥何时如此吞天嚼地?”
“既然没人,我们直接闯进去!”
正要迈步,这时却又来了两个人,远远地冲他们囔囔:“叫什么叫?还让不让人安静会啦?”
“我们要杀你们冢主,快点带我们去见他。”
“滚滚滚!你们这种借势上位的人见多了!再吵吵杀了你们!”
说完,那两门人掉头回走,边走还边喋喋不休“现在的人想出名真的连命都不要了。”
“很久没有战争了,傻子积压太多……”
九子和郎炼一脸懵逼,对于这么赤裸裸挑衅,鬼冢的人竟然不管不顾?这是多么地见多识广啊?难不成这种方法已经过时了,很拙劣?
“等等!”郎炼叫住道。
“你们这两只菜虫,又怎么啦?”
“我要做你们的炼化人。”
“今天名额满了,明天再来吧!”
那两人的话让九子和郎炼两人惊愕不已,这是什么世道?找死还得限号?
“今天什么日子啊?刚来一个被剥完皮放完血,又来……”
郎炼脑子“嗡”的一声,难道他们说的是大哥?满腔悲愤突如其来,泪水在眼眶打转,攥紧拳头,郎炼欲冲上前去硬闯,却被九子拉住。
郎炼疑惑地看着九子,九子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远方,却见每一个黑暗的角落都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他们,特别是那些林立有致的石像,表面看去是石像,其实都藏着不少破土而出的活死人。
“唉!”
郎炼愤怒一拳击在旁边的大树上。
“扑通”
掉下来个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鬼卒龙少游,本来刚才一缕清梦被郎炼他们大喊大叫吵醒就很是不快,现在又被一拳震了下来,好生恼火,骂道:“要死死远点,别吵爷爷睡觉。”
“你……”
“你什么你?”
“别生事端,我们快走”九子阻止道。
既然得知夜泽已不在人世,就没必要再在这个地方待下去,更不能横生枝节多些无谓之伤。
一路上,郎炼不停抹泪,九子也没安慰几句,因为她自己心里也很悲伤,只是不想表现出来。
见她侧头蹙眉,眼泛情怜,悲从心来,虽然他们才刚认识,但自从夜泽在燃烧之脊把她拔出来那一刻,在她心目中早已缘定此生。
“他不是楼梁城富邑的未来女婿吗?我们去找富邑向鬼冢交涉要回夜泽的尸首,也好让他入葬安息。”
“对!最好能挑起他们的矛盾让富邑把鬼冢给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