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司樯问。
“应该是那个被我们重伤的人,云河正在和他吵架。可能是凌义,我们出去看看!”
杜丛冲出旋风,司樯也急急忙忙地跟在他身后。
外面果然是之前被杜丛重伤的人,衣不蔽体,带着一个镜片破碎的眼镜,手中拿着一根桃木拐杖,看起来就跟要饭的差不多。
“啊,你们出来啦,”云河正在和要饭的争吵,看到杜丛和司樯出来后也是一阵惊喜,“这个就是你们要找的凌义了。”
“呦呵,还真是歪打正着。”杜丛眼前一亮。本来就是找凌义的,正好在碰面之前把他揍了一顿。
司樯也忍不住捂起嘴笑了起来。
“笑个鬼啊,信不信我把你们杀了?”凌义看起来脾气不好,恶言恶语地威胁两人。
司樯问道:“像杀圣山人一样杀我吗?”
“嗯?你就是那个妖山跑出来的妖女?”凌义很快就反应过来,不屑地问道。
杜丛脸色一变,就要出手,但是被司樯拦住了。
“这次我来。”
“你们两个术师,结果派了个不是术师的娘们儿和我打,是迫不及待地给我送人头吗?真是可笑。”看到杜丛真的收起了树鹰后,凌义满不在乎地说道。
杜丛懒得和他解释。司樯虽然不是术师,但是真动起手来,凌义的下场会比术师动手更惨。
看着满脸不屑笑容的凌义,司樯二话不说,一根藤针甩了出去。
凌义脸色微变,向旁边一闪,躲入了黄风之中,他的身体表面发出一道淡淡的光晕,黄风遇到后纷纷避开。
“哈哈,受死吧!”躲入黄风的凌义有恃无恐,放肆地大笑。
然而下一刻,黄风中便响起了他惊恐的声音。
“这是什么东西?”
对面的黄风不断搅动,一根极细的光芒在风中穿插,追逐着凌义的位置。
费了好大的劲,凌义才用桃木拐杖把藤针打掉。然而不幸的是,他的眼镜也在追逐中掉到了地上。
失去了眼镜的凌义,身上能阻挡黄风的光晕也消失了,不到一会儿,他就被打得嗷嗷直叫,赶紧开盾抵挡。
暂时抵挡住了黄风之后,凌义恶狠狠地盯向司樯:“你这次死定了,就像你的那些同伙一样。”
司樯的呼吸加重了几分,她从怀中取出一把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小刀,朝凌义扔去。
凌义刚要嘲笑司樯自不量力,却突然发现这把小刀的表面迅速覆盖起一层白光。
“术法道具?”
他急忙举起桃木拐杖,但是白光已经来到身边,在凌义的术法发动之前切断桃木拐杖,削过了他的半边脸。
焚刃一向是很残忍的术法道具。
凌义大叫着倒下,捂着流血的头部在地上来回滚动。
司樯走到他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这就叫自作自受吧。”
凌义没有办法回答,只能在地上滚动、抽搐。无论是什么报应,还是自己为什么会失败,这些他一概想不了,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很快就什么也想不了了。
“又死了一个。”杜丛算着人数,“只剩下两个了。”
云河目瞪口呆地看着司樯。
从头到尾,司樯都没有表现出一丝会术法的迹象,也正因为如此,司樯带给他的震撼比杜丛要大得多。
“你们,你们……”他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杜丛注意到云河的震惊,问道:“对了,我们杀了凌义,对你没有什么影响吧?”
虽然从之前的表现来看,云河和凌义关系非常差,不过毕竟都是落沙城的术师,万一因为这件事影响到云河就不好了。
“这个不好说,凌义是散修术师,一般帝国对散修术师都不太关注,但是凌义也算是帝国派的人,我也不确定帝国派会不会管他。”云河被杜丛一提醒,也想到了这个问题,有些担忧。
杜丛想了想:“这样的话,如果帝国派兴师问罪,你岂不是就被我们连累了?这样吧,我写一封信,如果你哪天真的被帝国派找了麻烦,可以带着这封信去西北道关西镇边缘的村庄中找一个叫李梦知的术师,他和我有些交情,应该可以帮到你。如果他不方便的话,你也可以去帝国大铁路西北线的尽头找一个叫姜山的人,虽然他那里条件很差。”
说完,他进入凌义的木屋,过了一会儿,包围木屋的旋风消失,杜丛拿着大壶和一封信走了出来。
“我在找纸笔的时候顺便发现了和这个大壶配套的木塞,就顺带把它也给堵住带出来了。”他说道。
云河接过信,好奇地盯着大壶,问道:“就是这个东西在释放黄风吗?”
杜丛点点头:“把这个木塞拔下来就可以使用了。我刚刚晃了一下,里面装的应该是沙,用完之后可能需要添加,里面的能量可能以后还需要补充。这东西太大了我们带不走,就留给你用吧。”
“真的吗,”云河喜出望外,“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在他们讲话的功夫,谷内的黄风也在逐渐变弱,视线逐渐开阔。
黄沙落地,远处正在走来的人影便显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这就是那第二个人。”杜丛发现了远处的人影,说道。
云河把视线从大壶上面移开,看了一眼后说道:“应该不是这附近的术师,也不是我认识的散修。”
“你们杀了凌义?”来人居高临下地问道。
“你是什么人?”杜丛反问道。
“我是什么人,你还没资格知道。”来人一挥衣袖,长袍抖动,一道弧形的白色气芒朝三人打来。
杜丛有些不喜,使出光袖术将气芒击碎,喝问道:“你是帝国派的人吗?”
“将死之人没必要知道这些。”长袍人继续挥动衣袖,一道更加强大的气芒冲来。
“既然你什么都不说,一上来就攻击,那就不要怪我反击了。”杜丛的眼角闪过一丝厉色,再次击碎气芒,朝长袍人冲去,光箭不停地射出。
长袍人脚步微动,一边后退一边用衣袖将这些光箭全部击碎。
“嗯?有点本事。”杜丛继续向前,两道烟花直冲对方。
长袍人的眼中终于闪过一丝凝重,向左边闪去,躲过了两道烟花。
杜丛趁机冲到了长袍人身前,风刃不停地甩出。长袍人用长袖左右遮挡,居然也能挡住杜丛的攻击。
“这个人很厉害啊。”云河震惊道,“杜丛不会有事吧?”
司樯自信地摇摇头:“杜丛不会有事的。”
这并非是因为她对杜丛的盲目信任。她看得很清楚,杜丛的攻击凌厉,占尽上风,长袍人只有遮挡之力,根本没有机会反击,手法越来越凌乱,时间一长必然要被杜丛击败。
不过为了谨慎起见,她还是朝前面走了几步,以便在出现意外时能及时出手。
果然,来回遮挡了一段时间后,长袍人率先撑不住了,喊了声“先停一下”,跳出了杜丛的攻击范围,但是还是被杜丛的风刃割伤了手背。
“我让你停手你没听到吗?”长袍人皱眉问道。
杜丛白了他一眼:“如果我不停手,你现在已经死了,在这嚷嚷什么?”
长袍人大怒:“你知道我是谁吗,居然敢这样跟我说话?”
“我又不是没问过你,你不愿意说,现在又问我知不知道你是谁,你脑子坏掉了吧?”杜丛十分不屑。这人实力还行,就是智力上面比较欠缺。
长袍人没有接杜丛的话,继续自顾自地说道,“我是山凉道甘城术师宋千,帝国派在山凉道的代表,可不是凌义这种小角色。”
杜丛意外:“你就是宋千?”
“怎么,知道怕了?”宋千一脸得意地说道。
然而杜丛不但没有怕,反而非常兴奋:“真是意外收获,现在不用再跑远路了。”
“嗯?”宋千终于发现了情况的不对劲。这人怎么听到自己的名字后就跟猎户看到了山鸡一样兴奋。
“等会儿,你,你是杜丛?”即便是迟钝如他,此时也认识到了真相。
杜丛可不管他的问话,直接冲了上来:“两年多前圣山杀人的账,该还了吧?”
“杀人?我杀的都是当杀之人!”宋千一边遮挡杜丛的风刃一边说道,“你身后的就是妖山的幸存者吧,难道她就是躲在半山的云雾里面的人?”
杜丛可不管他说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除非他能证明他在圣山惨案中是无辜的,不然那就去死吧。
听到对方就是宋千之后,司樯的眼中也冒出一股怒火,上前一步,朝宋千甩出了一根藤针。
宋千正全力抵挡杜丛的攻击,突然一道绿芒袭击,吓得他赶紧把头一偏躲过了藤针。但是这一躲,也打乱了他原本的节奏,衣袖的挥舞越来越没有章法,在杜丛密集的风刃攻击中越来越力不从心。
“杜丛,你可小心了,我可是山凉道帝国派的代表,你如果杀了我,帝国不会放过你的!”宋千一边抵挡攻击一边威胁道。
杜丛越来越觉得这个宋千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自己现在难道还会怕得罪帝国派?
没过多长时间,宋千就被他砍出了好几道伤口,踉跄着后退,摆手道:“不打了,不打了。”
“我可不是要打,我是要杀你。”杜丛紧逼一步,再次举起手。
“你疯了,不就是在妖山杀了几个人吗,又不是你亲戚,非要赶尽杀绝干什么?”宋千大喊大叫。
杜丛摇摇头:“那你们和圣山人无冤无仇,又为什么赶尽杀绝呢?”
他不管宋千的喊叫,手刀落下,砍在宋千的肩部。
宋千痛呼一声,坐到地上,喊道:“你,你,你不要太得意了,神都的术师张君亦也在这里,你杀了我,也会被他杀死!”
这句话终于让杜丛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你说谷中还有第三个人?”
想来也是,按照宋千的性格,怎么可能是之前那个脚步极轻的谨慎之人。
“我刚刚在进谷的时候在谷口看到他了!”宋千说道。
“哦,那没事了。”杜丛的手刀继续落下。
自己之前使用金吹一招将凌义击飞,那时候那个神都的什么术师就在旁边不远处,怪不得杜丛奇怪他怎么一直没出手,原来是被自己吓跑了。
“喂,你不能杀我!”
宋千惊慌失措,连抵挡都忘记了,直接被杜丛劈死。
“呼……”杀死了宋千之后,杜丛长出一口气,坐到地上,开始轻轻揉捏自己在阳城受伤的胳膊。这两天的战斗并不激烈,所以影响不大,但刚才和宋千的战斗费了相当长的时间,对伤口的完全愈合并不是什么好事,需要休养一下。
“杜丛你没事吧?”司樯掀开杜丛的衣袖,“让我看看。”
昨天晚上她才给杜丛换过绷带,说是换,其实就是原来的绷带简单洗洗、换了个方向重新包扎上而已。现在,已经有新的血液染红了绷带。
“你的伤口裂开了,需要好好休息。”她说道。
这次杜丛倒没有反对,而是很听话地点点头。
因为他们已经把名单上的人几乎全杀死了,只剩下一个人。
也是杜丛最不愿意面对的一个人,他在术师阁的老师,庄伏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