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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二画孔雀

宋醉人话音刚落,李荣的脸色猛地嫣紫起来,他痛苦的嗯哼了一声,便直接吐了一口老血!

正如宋醉人所推断的,李荣虽然霸占了这少年的身体,却没有继承他的任何记忆,在没有使用说明书的情况下,他也的确是在靠着本能吸收画气!如今画气吸收饱和,李荣又不懂得如何去炼化,直接落了个体内画气失控、肺腑俱损的悲催下场。

见李荣痛苦的醒来,宋醉人焦急的问道,“孩子!赶快运行以气为食功法的炼化法门,将体内的画气凝聚成自己的画力!”

画气?画力?以气为食?这人说的都是些什么啊,李荣平复了一下自己的血气,硬着头皮支吾道,“大人,我只记得自己遇到了蛇妖的攻击,船沉落水后便来到了这里,之前的事情是一点也记不住了!”

“姓谁?名谁?哪里人也忘记了?”陈龙插嘴道。

李荣摇了摇头,“我只记得自己叫李荣。”

“李荣?大唐姓李的可多了去了,上至皇室宗亲、下至贩夫走卒也不知道你是哪家的?”赵虎摇头轻叹。

李荣正要附和,忽然体内画气翻滚激荡之下,他又结结实实的吐了两口老血。

“好了。不要再扯这些无用的闲话了。李荣连自己所练修习的秘法都记不住,哪能记得你说的那些小事!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帮他将吸收到体内的画气炼化才是。晚了,恐怕性命不保!”宋醉人沉声说道。

“性命不保!?李荣伤的如此严重!”陈龙惊呼道。

“李荣吸收的画气实在太多,现在画气已入他的五脏六腑,如果再迟一些,画气入得心脏、颅脑,恐怕就神仙难救了!”宋醉人沉声应道。

“那大人知道这以气为食秘法的炼气法门?”赵虎下意识的追问道。

“不知道!但我有其他办法助他炼化画气,不过成与不成就看他的造化了!”宋醉人应了一声,便从画囊的“住”字画帖内,取出了一张画桌及笔墨纸砚等物。

指挥陈龙、赵虎将身体早已僵直的李荣扶到画桌前,宋醉人将毛笔递到了他的手里,并亲自为其研墨道,“快,画画!”

“什么?画画!”拿着笔,李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现在百骸剧痛喘气都困难,宋醉人竟然还让他画画。

见三人俱是不解,宋醉人应声解释道,“当年画仙王冕少时家贫,他自幼喜画,便借白天放牛的空档用树枝在沙子上作画,沙上作画便如你等操练笔法术同样有凝聚画气的效能,王冕作画日久,体内积攒了海量的画气却不自知!直到某日,这画气在体内积攒到了顶峰,便开始疯狂的反噬!

恰逢画道大师李孝光经过,见王冕可怜便想设法营救。奈何画气已入五脏六腑,以他画师之能也是无计可施。知道自己必死无疑,王冕便向李孝光求些笔墨纸砚,他说自己自幼家贫,常年作画只在沙上,从来没有试过用笔墨画画。如今大限将至,便想了了这心愿希望李孝光成全。

李孝光本就心慈,见王冕画心坚定,便亲自为他执笔研墨,王冕虽然未曾作过画,但常年在沙地临摹,画艺已达观物取象的巅峰之境!

王冕以鲜血画梅,笔意简逸,枝干挺秀,穿插得势,构图清新悦目。将梅花的含笑盈枝,生动地刻画出来。不仅表现了梅花的天然神韵,而且寄寓了自己高标孤洁的向道之心。

吾家洗砚池头树,个个花开淡墨痕。不要人夸颜色好,只流清气满乾坤。一首梅花诗、一幅梅花图,王冕潜心作画,不知不觉间竟将体内的画气炼化为画力,成为了画童。

李荣,你现在的情况与当年的王冕画仙何其相似,现在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莫要磨蹭,赶快画吧!”宋醉人连忙催促道。

可问题是,李荣根本就不会画画,他目前的绘画水平也就停留在小鸡吃米图这个初级阶段!像那种画作,除了浪费宣纸根本不可能救下自己。

其实李荣还会画徐渭的墨葡萄、齐白石的墨虾、黄荃的珍禽图、唐伯虎的公鸡以及八大山人朱耷的孔雀这五幅画。可是画这些名画那可是要要命的,不过现在不画也就是个死,根本没别的选择!

李荣把心一横决定画朱耷的孔雀,因为他依稀记得,当时在地球临摹这五幅画时,就这朱耷的孔雀耗费生命最少。

朱耷,明末清初画家,国画一代宗师。本名朱统托,号八大山人。他是明太祖朱元璋第十七子朱权的九世孙,明亡后削发为僧,后改信道教,住南昌青云谱道院。他擅花鸟并以水墨写意为主,形象夸张奇特,笔墨凝炼沉毅,风格雄奇隽永;山水师法董其昌,写意花鸟师法徐渭。朱耷一生坎坷,曾一度精神失常,痛定思痛后,他选择背过身去,与世隔绝,在创作中安放自己孤独的灵魂。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墨点无多泪点多,山河仍是旧山河。横流乱世杈椰树,留得文林细揣摹。”

《孔雀图》是朱耷65岁时所作,是一幅画面简括、立意深刻的水墨作品。画面上半部作一倾斜山石悬崖,石壁缝间蔓生着一丛牡丹和野竹。石壁下面的一块上大下小的危石上,蹲着两只拖着稀疏翎尾的孔雀,一只竖着脖子,直目四野,一只缩着脑袋,侧眼顾盼,荒寒孤倦之状、惊心掉胆之神态,跃然纸上。

画上题诗云:孔雀名花雨竹屏,竹梢强半墨生成。如何了得论三耳,恰是蓬春坐二更。

清代官员的级别,以孔雀尾毛做的“花翎”帽子为标志,由皇帝赏戴。“花翎”有一翎、二翎、三翎之别,三根“花翎”称之为“三眼花翎”,是最高官职的标志。这幅画上的孔雀尾毛,画的恰恰是三根“翎毛”,其用心当可意会。古时谓“臧(奴才)有三耳”,因为奴才要对主子奉承拍马、惟命是听,其耳朵也就特别灵敏,所以俗说奴才有三只耳朵。而正是这一类人在天还没有亮的“二更”时辰,就急于等候上朝了。“孔雀”们虽炫耀一时,但它们的立足之地则是一块摇摇欲倒的危石。我们如果把诗和孔雀的情态结合起来寻味,便会强烈地感到《孔雀图》所寓蕴对旧宦新贵的讽剌,是何等的辛辣和深刻!

李荣涉世不深,哪怕他穿越过,也体会不到朱耷这种高级艺术家心中的心酸悲楚,但这并不妨碍李荣再来画这画,当初为了临摹这孔雀图,他可是耗费了两年的寿元,如今提笔再画,这孔雀图的一丝一毫早已印刻在了他的心底。

再次进入无我的状态,李荣笔走侧锋,以细线条勾勒出山石的轮廓,之后用散锋皴染画出山石的阴阳纹理。笔分左右,划出悬边崖痕,将每朵小花细细点缀,不多时宣纸的上半部分就被这山石悬崖占据了个清清楚楚!

李荣行笔又快又疾,笔法技艺更是浑然天成,只看的宋醉人目瞪口呆。他惊骇的发现这孩子虽然年岁不大,但画艺竟然不在自己之下!

可宋醉人根本不明白李荣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画艺,他之所以画的如此之好,完全是拿命换来的!

宋醉人心中惊骇,此时李荣的心中更加骇惊!二画孔雀,李荣惊喜的发现,在这个世界里李荣画画消耗的不再是他的生命,竟是体内四处乱窜的画气!

他猛然想起了临死前那神帝的话,他说李荣是个可怜人,投错了胎。地球没有画气,他想画画只能用命来替!

如今,这个世界内独有的画气竟然能取代生命力的消耗,那在这方世界,自己是不是就能真正的学画了,有个这个金手指,自己是不是无敌了!

想到这,李荣心中大喜,心猿意马之下,那无我的作画状态被悄然打破。李荣的手顿时没了章法,毛笔一歪,那挂在笔毫上浓浓的黑墨由于惯性的作用,直甩在宣纸的下方显出了一滩的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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