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馥还没开口,见外面忽然走进来一个太监打扮的人,他神情和普通的奴才不同,多了几分倨傲之色,“娴妃娘娘——”
他嘴上虽是敬称,却站在柳青芜面前并没有行礼。
反倒是柳青芜堂堂一个妃子,起身道,“杜公公。”
“皇上托我将这张信函带给娘娘。”太监说完,从袖子中摸出一张信函。
坐在一旁的百里馥看的分明,这信函下面,分明还夹带着一张纸条。
见柳青芜接了信函,太监那张脸上才挤出一丝笑意来,“奴才还有事,先告退了。”
“杜公公且慢——”柳青芜在宫中多年,哪里会不知道这些个规矩,她叫住那太监,命汝烟拿了锭银子过来,从袖子里递给杜公公,“还请杜公公……”
那太监回过头,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柳青芜,“我说娴妃娘娘,您可折煞奴才了,您的银子——奴才可收不起。”
说着,他就拂袖走了出去。
一个太监,在一个娘娘面前这样放肆跋扈?百里馥是真的有点看不懂了。
更让她看不懂的是柳青芜的神色,她拿了信函,转身进了寝宫里。
百里馥遣走了汝烟,躲在外面一看,见柳青芜看完那信上东西,将信收到玉枕下面,却将那张纸条拿出来,团成团塞进香炉里。
精致的香炉里升起一团明火,就又安静下来。
百里馥在她出来之前,就又回了前殿里,她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爬回刚才坐的椅子上,目光落在外面那棵开花的树上。
柳青芜走出来,“皇儿。”
百里馥这才装作回过神的模样,“母妃。”
“皇儿该去读书了,别的公主像你这样的年纪,已经会被背许多诗词了。”
百里馥心里忍不住腹诽。别说诗词,上辈子为了考大学她还学过数理化呢。
“不能让你跟在母妃身边耽搁了。”柳青芜蹲在百里馥面前,用手去抚她的面颊,“等再过一段时间,你身体好了,母妃就送你去读书,好不好?”
百里馥点点头,“好。”
“母妃什么也不求了,只求能看着皇儿平平安安的长大。”柳青芜是从来没有想过小公主会有清醒过来的一天,那对她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从前那昭昭野心,早已在这凄冷的深宫之中被消磨殆尽。
柳青芜这种眼神像极了自己前世的父母,百里馥心里蓦地一动。
因为百里馥怎么说都还是个孩子,柳青芜怎么也不会对她设防,所以她很轻松的就支开了柳青芜,将那藏在玉枕下的信函翻了出来。
那太监说,这信函是皇上送来的,但印在信函上的印章,却是国师府的。
百里馥没见过皇帝的字迹,自然就分不清楚这是出自谁的笔迹,信上内容也有意思的很,是说瑾王意图谋反,让柳青芜借委身之名,去搜集证据。
就冲这内容,如果这真的是皇上的亲笔信函,百里馥就是真的无话可说了,连自己老婆都卖,那皇上当的真是有点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