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换座位后,邱栗子和郭玲静的关系慢慢熟悉起来,而黄瑜浩却依旧风吹不动地来借她笔记,郭玲静有些嫉妒,却没有表现出来,像朋友一样对邱栗子说:“栗子,你跟黄瑜浩怎么那么好啊?”
邱栗子惊愣地皱眉:“好吗?一般吧。”她语气很平常。
“嗯,反正很好,你看他天天过来借你笔记,跟你说话最多,你们俩真的很合得来。”
邱栗子不以为是地摇头:“那也只是普通哥们的关系吧,我以前有很多这样玩得好的哥们,还经常去打球,只不过现在高中了,我不想打球了而已,要不然你以为我以前怎么就覃茵茵这么一个玩的很要好的女生朋友,以前我的朋友大多是男生,覃茵茵还是我从同桌发展出来的女生朋友。”
郭玲静愣着:“啊!怪不得你跟黄瑜浩,我们班一些男生还有楼上的那些学长关系都这么好。”郭玲静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
邱栗子苦笑:“是啊,我也不想的,我性格就这样,大大咧咧的,感觉都没有男的会把我当女生。”
郭玲静有些愣住,突然觉得她挺可怜的,安慰道:“我觉得应该不会,只是他们跟你比较放得开而已,你很有女生的感觉的,以前你是什么样,我不知道,但是你现在是,很可爱也很漂亮。”
邱栗子立马笑得合不拢嘴:“谢谢你小静,我第一次听人夸我有女生的感觉!你也很漂亮人还很好,很有正义感,值得我学习。”
郭玲静有些不好意思道:“没有啦,我哪有你说的这么好,不就抓过你一次吗?你就觉得我有正义感了,哈哈哈。”
邱栗子哈哈大笑起来:“那把正义感去掉,哈哈!”
“同学们安静,我宣布一件事!”周泽信走进教室,道:“明天开始,我们就要月考了,大家自行安排时间准备考试!”
“这么快,太突然了吧!”底下的学生顿时又爆出一阵惊呼声。
“怎么快了?早在两周前,我就开始提醒你们这周要月考了,你们就是不引起重视,现在知道慌了,赶紧学习,争取月考考出好成绩来!”周泽信接话道。
底下立马一片安静,郭玲静偷偷问邱栗子:“栗子,我好紧张,你紧张吗?”
栗子点头:“我也好紧张,我们好好复习吧。”
郭玲静点头:“嗯,那你跳级的事定了吗?”邱栗子愣了愣:“你不说我都快忘记了,我不跳了,之前早跟老师说不跳了,我要好好坚持下去。”
郭玲静点头,开始复习。
整个年级都在忙着白卷的事,连续几天的刷题写卷子,大家的精神都处于比较紧张的状态,好不容易考完了,邱栗子只觉的顿时神清气爽一身轻,月考过后又是一如既往地学习。
“同学们,你们的月考成绩排名表已经出来了,就贴在楼下的公告栏上,你们已经去看。”
邱栗子和覃茵茵赶紧一起冲到楼下公告栏,公告栏在教学楼下,周围有大树和花圃,前面对满了人,邱栗子和覃茵茵赶紧挤进去:“让一让,让一让。”
“栗子,你第二名,黄瑜浩比你只多一分,你好厉害哦!”
覃茵茵羡慕地说,邱栗子也指她的名次道:“你第六名,也不差啊!刚来那会,你的中考成绩还排在第十名呢!”
覃茵茵笑嘻嘻地说:“我们去看看其他年级的,张玉宸学长第一名。”邱栗子转头去看,笑得很灿烂,扫了一眼人群,看不到张玉宸,扫三楼也没有看到,她只好跟着覃茵茵一起回教室,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去见张玉宸,跟他说一声恭喜,你又考了第一。
于是她快速回教室去拿借他的资料,上楼假装要还,却看见教室里没有他人,她只好拿资料默默回教室。
“这节课是自习课,大家自由安排自习时间,有问题去办公室找各科老师问。”周泽信交代完走出教室,邱栗子拿出错题总结日记本,里面夹着一张课程表,看了看星期五下午第六节,张玉宸他们班是英语课,不是体育课,虽然也不好马上还资料,但是她想去看一眼张玉宸。
“小静,我去上面问问题去。”郭玲静点头,“我也去,我们一起吧。”
邱栗子愣了下,还是点头同意,她特意走在靠墙的位置,以便张玉宸可以见到她。
“栗子,你不是不跳级了吗?为什么还要借高二的书来看?”郭玲静疑惑地问,邱栗子笑道:“因为之前我说跳级,然后我爸妈就给我买课本了,结果我不跳级了,书又不好退,我想干脆就有时间继续学点呗。”
“哦,原来是这样。”郭玲静笑道。
邱栗子转头看向305 教室扫在张玉宸的位置,居然是空的,张玉宸去哪了?
“咦,好像张学长今天一整天都不在呢。”郭玲静和她走过306班时才低声说道,“我今天交作业时也偶然瞥见他位置是空的,栗子你知道他干什么去了吗?我看你跟他关系挺好的。”她好奇地看着邱栗子。
邱栗子迷茫地摇头:“不知道,我才知道他不在。”郭玲静看她担忧的样子,道:“那估计是有事吧,我以为你知道呢。”
邱栗子点头:“嗯,应该是吧。”心中有些失落,又有些担心,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等下课铃声响起,邱栗子走到305班面前。
“嗨,栗子学妹。”蔡卓航热情地跟她打招呼。
“学长好,我是来还书的,张学长呢?”邱栗子跟他客气道。
蔡卓航笑道:“哦,他应该家里有事吧,我也不知道,他一早上都没来,就跟我微信说家里有事,说处理完就回来,也不说是什么事,你来还书啊,给我吧,我放他桌子上。”
“嗯,谢谢学长。”邱栗子礼貌道,等蔡卓航把书拿进去,她才失落地瞥一眼张玉宸那个空位子,有些失落地回了教室。
放学骑车回到家,邱栗子焦急地想要去登微信,邱文恭招呼一声:“栗子回来了。”
“嗯,爸,我进屋学习了。”邱栗子淡淡说一声,快步走进屋去,邱文恭如常点点头:“去吧,待会出来吃饭。”
邱栗子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点开张玉宸的微信。
“学长,在吗?你的书我拿去还给你了,但是你不在。”她不敢直接问学长你没事吧,怎么请假了,所以这样发过去。
对方并没有回应,邱栗子手撑着下巴,等了几分钟,又打了一句:“蔡学长说你请假了,你没事吧?”
还是没有任何反应,邱栗子起身,走出屋去:“爸,我出去一趟,一会回来。”
“上哪去?一会该吃饭了?”邱文恭好奇道,邱栗子没敢说上楼看看去,只好说:“我去买笔。”邱文恭犹豫了一下:“好,去吧。”
邱栗子心虚地出门,看没人就往楼上跑,看见张玉宸的门是关着的,她愣了愣,难道他不在家?停了片刻才走上前去,举起手想要按门铃,可是他开门了,她该怎么说,说担心他出事所以来看看吗?她想了想,觉得不行,她说不出口,况且她为什么担心他?她想不出答案来,要是开门的不是他,是韩阿姨,那她又该怎么说,她没理由来找张玉宸。
她心虚地把手放在门铃键上,又放下来,又重新放上去,又放下来,最后还是不打算按门铃,心事重重地走下楼去买笔,走的时候还特意绕过他家后面,阳台上空空的,衣杆线上什么也没挂,什么也没有,就像她的心空荡荡的,不知道要降落在哪个荒芜的地方,她失望地走了。
张玉宸坐在公交车上,想起妈妈以前跟他坐车的场景,那时候他才小学三年级,坐在妈妈身边靠窗的位置问:“妈,我们要去哪里?”
妈妈笑着说:“终点站,然后我们再换一辆车继续走,就坐车上妈妈陪你看往外面的风景,累了就睡一会,这叫享受孤独,妈妈陪你的孤独,来,听听歌。”
张玉宸很疑惑地接过一边耳机,“享受孤独,妈妈陪你的孤独。”他那时不懂,那就是独处,学着妈妈安静地看窗外后退的沿途风景,耳机里听着孤独的安静的音乐。
张玉宸想到这,拿出手机,结果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他沮丧把耳机重新绕在手机上,收进包了,不小心看到包里的面包和八宝粥。
后来就困了,睡着了,醒来时车还在行走,妈妈也睡着了,感觉他动了动,这才睁开眼,伸了个懒腰:“宸宸饿了吗?妈妈给你带了面包,还有,当当当,水果捞,现在吃最合适的,所有的水果味都融合在椰奶里面了,吃不吃?”
张玉宸很高兴地说了声:“吃吃吃,我饿了。”
她从包里拿出面包递给他,拿出水果捞,把上面密封带撕开,把勺子放进去,又插上吸管,递给张玉宸,自己拿着面包吃来。
张玉宸先不吃面包,而是吃水果捞,一口吸入椰奶,香蕉,芒果,葡萄等等多种水果的味道混合在里面,简直不能再还喝了,用长塑料勺子舀了下里面的一块哈尼瓜果肉,放进嘴里,脆脆的,清香有点甘甜,还带着椰奶的味道。
“好吃吗?”妈妈笑道,他点头笑道:“好吃,特别好吃。”妈妈笑容温和:“妈妈也有,不过妈妈喜欢先喝椰奶送面包最后吃饱了再吃里面的水果,这样会有种饭后吃水果的感觉。”
说着用吸管插入密封带,开始吸上一口香甜的椰奶,再吃面包,等吃完再把上面的密封打开,用勺子去舀水果吃。
张玉宸拿着面包和水果捞,笑了笑,插上吸管,打开面包,一口面包一口椰奶地吃起来,看着后退的沿途风景,车上的人不多,只有五六个人坐着,大家都不说话,张玉宸享受这一刻的安静。
邱栗子失魂落魄地在街边乱逛,路上的行人和车或快或慢地擦肩而过,好像都和她无关,她一心只想着,张玉宸到底去哪了?
张玉宸用勺子舀着水果吃,不知过了多久,水果吃完了,杯子空了,他的心也空了。
“好了,吃完了,妈妈给你变个魔术,闭上眼睛,妈妈给你变个爸爸出来,好了,睁开眼看外面。”他想起准备下车时,妈妈跟他这样神秘地说,他睁开眼,看着窗外,看见爸爸慈祥帅气的脸在候车台凝望他们,立马激动招手对窗外喊道:“爸爸,爸爸,这里!”
爸爸笑着跟他们招手,等着车停下来,他激动地跑下车,爸爸蹲下和他拥抱:“宸宸,今天过得开不开心?”
“开心!妈妈陪我孤独,然后我们吃水果捞面包,然后爸爸就来接我们了,我太开心了,哈哈。”
爸爸捧捧他的脸:“开心就好,走,爸爸带你们去吃更多好吃的。”
张玉宸看着空杯子想着,开始闭上眼睛,然后睁开眼睛,看向外面的停车处,心中还是落寞了,这是没有妈妈的陪的孤独,没有爸爸接的魔术,而车离那里却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邱栗子走进文具店,看着琳琅满目的笔纸等等文具,颜色鲜艳,可越看越彷徨。
她漫无目的地绕了一圈,最后取出一直笔在纸上随便画画写写,却无意识地写了个宸字,她愣了愣,又用笔涂抹覆盖这个字,走到收银台,浑浑噩噩付了钱,失魂落魄地走出店外,往家的方向返回。
“嗤~”一阵刹车声和喷尾气声响起,一辆公交车在她前方三米处停下来,她抬眸望去,车门开了,走出一抹高瘦的蓝色身影,清隽帅气,还有些忧郁,抬眸的瞬间眼神亮了亮,那抹忧郁消失不再,车缓缓开走了,时间却定格在两抹蓝色之间,只有心跳在加速运动。
是他吗?从梦里走出来的人,他从期待的车里出来,是要回到她身边的吗?
他们的眼里满满的都是触动。
她,是爸爸妈妈给他变出来的魔术吗?是他们安排出来陪他孤独的吗?
邱栗子想哭,张玉宸感动。
他慢慢走向她,不敢太激动,怕一不小心就破坏了这个魔术,她不敢上前,怕一步踏出,梦境就会碎。
“栗子。”他的声音像古琴,拨动了心弦,他认真的眼神开始有了笑意,清泉般柔软,邱栗子只觉一股暖流自心底分流开来,直达四肢百骸,一股担心涌上眼里:“学长,你没事吧?”
张玉宸笑了:“没事,你怎么在这里?”心里突然暖暖的,甜甜的,想给她一个拥抱哪怕一个摸摸头,却强行忍住了。
邱栗子脸刷一下红了,紧张地垂眸:“我,我,来买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