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
阴暗。
血腥。
脚步声咯咯作响。
吱呀一声,铁门被推开,光线一点点地映入,落在墙角。
那里,衣衫不整的女子垂着头,虚弱地颤抖、呼吸,两手被铁链死死禁锢。
她蜷缩着身子,保持着这个姿势已经很久,却也不能动弹半分。
只因她的上方,是一条圆形铁棍,上面摆着一盆硫酸,若是头轻轻触碰,那盆化学剂便会立刻泼在头上。
脚下,踩着细细密密的刀片,往下滴着血,部分已经干涸,而有的还在继续淌血。
整整三天三夜,不能休息,不能合眼。
“我的好姐姐,这酷刑的滋味如何啊?”女子身着旗袍,手提当下流行的编织包,风情万种。
她走近,“京门回归的嫡出大小姐,怕是从没享受过这等好事。”
苏妧慢慢抬眼,满脸苍白疲惫,多日的消磨,已将她姣好容颜磨得瘦削不堪,可独独那双眼睛,漆黑明亮,桀骜不羁。
她声音枯哑,“傅寒香,你也只有这点手段了吗?被人玷污了身子,连心也跟着肮脏了吧……”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傅寒香面色微变,眼底划过一抹心虚,“你不就是嫉妒我能嫁给无珩哥哥吗?”
“哦,忘了说了,明天就是我和无珩哥哥大喜的日子,可惜啊,你这辈子都看不到了。”
“我说得对吗?无珩哥哥……”
傅寒香转身,挽住一个男子上前,笑得得意。
苏妧目光随即落在那人身上,面容俊冷,清姿卓绝,那双眼眸里,藏着最狠的温柔,最阴毒的算计。
就是这个人,自相识后,就骗了她整整三年,一步步将她推入深渊,万劫不复。
“阿妧,你就一点儿也不意外么?”男子慢慢俯下身,抽过手帕,替她拭掉脸上的血迹,那般温柔、细腻。
仿佛在对待一件心爱的玩具。
他以为能从她脸上看到惊恐、诧异、害怕、不安……
然而,这些都没有。
甚至是愤怒,也瞧不见。
“恭喜啊……”苏妧扯了扯干涩的唇,面不改色,平静得令人心慌。
“恭喜什么?”江无珩眼角含笑,语调是那样温柔。
可扣着她下巴的手,却在用力地捏紧,仿佛要将它粉碎。
苏妧疼得眼眶发热,脚下钻心的疼,两手都在挣扎,铁链被她拍打在墙上,哐铛作响。
吵得人耳根子疼。
“阿妧,你错就错在,太过信我,太过聪明,也太过执拗无情。”江无珩轻声低语,“有些秘密,是不能触碰的,谁碰,谁就得死……”
“你也一样。”
“后悔吗?”
苏妧冷笑,苍白虚弱的脸上,莫名多了几分晦暗,“是吗?我有什么可后悔的,有你们陪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无珩哥哥,你跟她废话做什么?让她说出证据在哪儿,然后杀了便是。”傅寒香见不得这两人如此,“难道你忘了她是怎么对你的吗?”
江无珩那眼神,冷暗阴鸷,狠心无情,可她跟了他这么久又怎么会看不出来,他分明就还爱着苏妧。
就算苏妧发疯咬断了他一根手指,到现在,他依然不忍心动手,还句句给苏妧留有余地,想要放过她,却偏偏不肯直言。
傅寒香嫉妒得要死。